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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虽然是在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看起来却不怎么困倦，很清醒的样子，她从床边上站了起来，迈克尔这才看见安东尼一嘴的血。海因里希转身，淡淡的说：“亚当，别装睡了。迈克尔，过来抱着他。”
迈克尔走道安东尼面前，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出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只是扑在他怀里呜呜呜呜的哭。
亚当坐了起来，还是缩在被子里，小声说：“我什么都没干。”
“那么，你要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海因里希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半杯，又拿了个空杯子走回来，把温水递给安东尼：“漱漱口，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基本上听见声音的人都过来了。
安东尼转过身，后脑勺贴着迈克尔的胸口，怀里哭的哽咽难言：“唔杯哒了。”
然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海因里希拿着空杯子递到他面前让他吐水。一口清水被染成玫红，看的迈克尔十分心痛。
迈克尔心疼的抱着他，说：“被打了呀……是哈利打的你？”他睡觉的时候只穿了内裤，就这么冲出来了，也不冷，但是抱着安东尼感觉好暖和呀。
安东尼含着什么东西点点头，然后又伸长脖子往杯子里吐了个什么，又喝了口水，吐掉：“挖的牙……”
哈利泪眼汪汪的站在旁边：“我没打他，我就是绊了他一下。”
亚当小声说：“我们闹着玩，哈利和安东尼摔跤，然后安东尼摔倒了……”
海因里希弯着腰站在安东尼面前，耐心的一手一个杯子照顾他：“哈利，进被子里去，会着凉。”她把两个杯子都随手放在地上，凑近了摸了摸安东尼的脸：“很痛吗？”
迈克尔只穿着小内裤的样子好可爱啊，他穿那种很小宝宝的白色三角裤，啧，真萌。
最萌是三个小孩也穿的同款内裤……
“唔？还好。”安东尼……是扛过各种痛苦的人，现在哭与其说是痛的，不如说是吓的。
海因里希对着坐在迈克尔怀里的安东尼俯下身，轻柔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好孩子，张开嘴让我看一看。”她侧到一边，以免自己挡住了头顶上的灯。
汤姆递给她一只手电。
安东尼不太情愿的张开了一点嘴巴，忽然变得有些害怕。
海因里希抚摸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尽力安抚他：“嗯，我看到了，应该是摔掉了一颗牙齿，不过没关系，你正在换牙。没有把牙齿咽下去就好。”
迈克尔有些担心的皱着眉，轻柔的说：“没事吧？我记得我小时候换牙，不怎么出血啊。”
“好了，安东尼，闭上嘴巴。迈克尔，你不是摔掉的牙。”海因里希拿起他的漱口水，对着灯看了看：“完整的，带齿根，很好。整个儿掉下来的，不用去见牙医了。”
汤姆穿着印有超人S的内裤，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睡衣，揉着眼睛说：“我去拿点冰块？嗯，冰水吧。”
“嗯，真体贴。”海因里希伸出手，把安东尼接过来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他的小肚子，这孩子现在胖了不少，基本上算是恢复正常体型了，她在床边坐了下来，让安东尼坐在自己腿上，又对哈利伸出手：“过来，到妈咪这儿来。”
哈利泪眼汪汪的扑过去：“妈咪我错了。我不应该偷偷和安东尼摔跤。”
海因里希一手一个可爱的小宝贝，看的迈克尔有些羡慕，就把看起来有些害怕的亚当抱过来。安东尼谢谢了汤姆哥哥，然后含了一口冰水，其他人就都去继续睡觉了。Papa和妈咪抚了小孩子们一会，安东尼和哈利放松下来，单纯又纯真的重归于好。就打着哈欠，要睡觉觉了。
海因里希拿着两杯水去卫生间倒掉，出来之后爬上床给了三个晚安吻：“晚安，安东尼muma~晚安亚当muma~晚安哈利muma~”
迈克尔也亲了他们一遍，然后揉着眼睛和海因里希一起离开，说：“晚安。Muma~”飞吻~
海因里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晃了晃头，努力提起精神，清淡而命令式：“我有个事要你做。”
迈克尔都惊呆了，angel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实际上所有人都不会这样跟他说话。他眨眨眼：“喔~请讲。”
海因里希推着他进了他的卧室，随手开灯，毫不见外的把自己扔进书桌旁的椅子里，抓起一支笔，找了一张白纸：“给我一张纸。小孩的每一颗牙齿都要存起来，仔细的记录下什么时候掉的，一点趣事。或是写一首诗。等到他成年的时候送给他。”
迈克尔从门口走回屋，关上门，然后坐在床上——床就在书桌旁，虽然他的卧室很大，完全可以分开放，但是这样舒服。
他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靠在床头：“这太棒了！一定很美好吧？”
What the fuck路西法家族不是杀手家族吗？这么温馨浪漫……
不是应该冰冷无情吗？然后在某年的某一天，孤独的女杀手被一个天真灿烂的牧场主的小儿子吸引了，于是……我应该少看点哥哥的小黄书。
“嘿嘿，非常有用。”海因里希趴在桌子上，困的只睁开一只眼睛，然后一顿狂写。
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表白，表白失败，出去发疯，最后就是被自己的牙齿们唤回了一点理智。
在伊朗拿到那个象牙盒子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奇妙。
迈克尔看着她笔下行云流水似的流淌出优雅华丽的字体，看着她微微咬着嘴唇，浅粉色的嘴唇显出面无血色和疲惫，可是眉眼间那份宁静温柔和淡淡的怜爱……非常美丽。
她并不孤独，可如果她没有收养这些小孩，她会很孤独吗？还是她已经无法忍耐孤独，才收养了他们？
海因里希写的告一段落，抬起头想了想，看见迈克尔蜷着腿坐在床上，靠着桌子，那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里堆满了纯粹而浓厚的感情，譬如——孤独。乱糟糟的头发和胡乱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无法降低他容貌的完美。圆润温柔而俊俏的面庞，和他的内心一样，温和孤独、清寂完美。
他像一幅油画，在灯下泛着美丽的光晕。安静的坐在床和桌子的夹角处，完全看不出他平常在舞台上风靡全场的气势，平静的看着她的鼻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羡慕的笑。
她怦然心动，忽然又心酸的几乎流泪，把纸推过去：“你来写两句？”
迈克尔咬着指甲，喃喃道：“等我有宝宝的时候，我也要记下来他所有的细节，好棒。”
海因里希轻轻的笑了笑，仰头躺在椅子里。
海因里希的字体是漂亮的花体字，一副英国贵族的圈圈花花勾勾。这字体让他想起了收到的那几个纸条，很可爱‘祝安康’‘祝愉快’什么的。
迈克尔托着腮，看【1984。1。2，夜。教父家中，哈利与安东尼在客房里偷偷练习搏斗，安东尼跌掉，一枚牙齿脱落。虎牙，连根脱落，无残留，未飞出。牙齿质量不好，非妈咪之过，新牙会好。安东尼出血量在15~25毫升之间。他含着牙齿，漱口时吐在水杯里。亚当尖叫，惊动了教父家所有人。教父睡眼惺忪，和三小只穿着父子装。＇内裤＇】
迈克尔看到最后，笑不可抑：“哈哈哈哈哈哈父子装是真的吗哈哈哈哈哈angel！这是内裤？”他指着在华丽的花体字之后画的小内裤。这可真是激烈的反差萌！
海因里希一脸淡定的点点头：“你们四个穿着同款的白色三角裤，很可爱。”
“你写的好详细啊。”
“嗯……我按照平常写公文的流程，时间地点人物，开头经过结果，物品细节，服装。”海因里希揉着头：“一般来说，我还会在下面，绞尽脑汁的凑合一首诗出来，现在实在不行了。你来写诗，好不好？”
“我可以吗？”迈克尔有些惊喜。
海因里希笑着：“我让孩子们管你叫papa；不是为了光从你这儿拿糖果和零食，让他们和你玩耍……是为了从各方面都要你帮忙。”
迈克尔笑了起来，不以为意的翻着白眼：“所有人都从我身上获取利益，你是唯一一个说出来的。”他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但我心甘情愿。安东尼真的很勇敢，如果我出那么多血，我会哭的。”
“是啊，我很为他骄傲。”海因里希顿了一下，伸手又把纸拿了回来：“这句也要写下来。”
迈克尔又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认认真真的写下：
从前有个小孩，他很自由
在他内里都是笑意
都是自然欢愉的笑声和游戏
他不会被将来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