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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果实裂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婴儿掉了出来,“啪叽”一声落在……等等,这要怎么接?真的不会失手没接住,结果孩子给摔地上吗?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画面里的婴儿就变成了她弟弟的脸……
她打了个寒战,死命把那个画面赶出脑海。
“真的是非、非常别致的繁衍方式,呵呵、呵呵呵……”明月一阵干笑,“这才叫无痛生产呢,不错不错,对推进男女平等非常有力,非常……”
“男女平等?”玉叶纳闷地反问,“难道男人和女人不是本来就平等的吗?”
明月沉思几秒,一章拍在玉叶肩头,郑重道:“没错!当然!就是这样!”
——冲这一点,她就要给这个世界留一盏灯!
“好吧,我是胎果,从树上长出来的那种。”明月叉腰,对自己的新设定从善如流,“啊,我精心掩藏的秘密已经被你无情地揭穿了!为了弥补我受伤的脆弱心灵,玉叶小姐,你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展示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呢?”
喂喂你根本没有精心掩藏什么吧,不仅如此反而还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才对吧?优雅如玉叶也忍不住在心里这么吐槽一句了。
“真遗憾,被看出来了吗?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不错呢。”玉叶多少有些惊讶。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不知世事的千金;她在艰难的世道里打过滚,知道寻常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止一次这么混入到百姓中间去。
“根本是像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明亮。”明月死鱼眼,然后龇了龇牙,“喏,光是看牙齿就看出来了。这种没有牙医的地方,老百姓谁不是一笑一口黄牙,整齐点就不错了。能有一口好牙的,除了本胎果,也就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和官员了吧。”
她毫不在意形象地龇牙咧嘴,大大咧咧指着自己一口编贝般细白的牙齿,跟玉叶示意。
别说牙医了,古代连牙膏和牙刷都没有。什么,你说细柳条蘸青盐刷刷牙?那都是有钱人才能用的奢侈品。就算是天天能用上青盐吧,那也只是个基本的清洁,更多功能就别想了。不然为什么古人写诗赞美美人的时候,有时要特意夸一句牙齿?不就是物以稀为贵嘛。
“啊,原来如此……”玉叶有点羞赧地点点头,暗中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升仙太久,已经淡忘了百姓真实的生活,却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很了解民间——这是何等的轻浮!
玉叶以更加认真和慎重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女。这个率直地指出她的不足的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容颜却清丽到令人为之瞠目的地步,就算是她刚才那种挤眉弄眼的表情,也掩盖不住她的光辉——的确是“光辉”没有错。原来有些人是真的天生会发光,叫人能一眼就看见她。
也许……
玉叶心中微微一动。
“之前没有说实话,真是失礼了。”玉叶说,“我本名孙昭,是庆国的官员。”
“峯麟的旗帜已经在蓬山升起;春分将至,令乾门将开。明月小姐,想要升山吗?”
第113章 第二十四章 王
“鼬。”
“喂,鼬。”
“……哥哥!”
面对一秒回头的哥哥; 佐助维持不住惯常的冷漠; 微微抽搐了几下嘴角; 险些要“嘁”一声出来。鼬却似乎并未察觉; 神情足够克制,侧头问他怎么了。
看上去一点异常也没有。
身披红色罩袍的兄长,脸上蔓延着陶土的裂痕; 束于脑后的头发干枯没有一丝光泽。所有这一切,连同那双全黑的眼睛一起; 都诉说着这个人已非活人的事实。
——被他亲手杀掉的,唯一的哥哥。
没什么。佐助扭过头,重新陷入沉默。
鼬没有追问。他走在佐助身边; 略略领先半步——就像多年前,年少的他领着弟弟回家时的那样。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和还是活人的时候相比,鼬现在不仅不再受制于模糊的视力; 甚至因为摆脱了疾病的困扰; 连步伐都重新变得轻盈矫健。
秽土转生是一个人人都说邪恶的术……佐助也不例外。但在内心深处,他对于这个能让他再次见到鼬的禁术,难免心怀一丝隐秘的感激。
第四次忍界大战已经结束了。鼬说过,他最多只会待到战争结束;现在是时候了。
斑死了,辉夜也被重新封印; 鸣人忙着和同样将要回归冥土的四代火影说话; 其余木叶的忍者有意和佐助拉开了距离。佐助不在意这个。
他们在战场上一前一后地慢慢行走。这里之前是一片广袤的原野; 被战争翻出大块破碎的石头和土块;植被也七零八落,在黎明的微光中更显出一片荒凉的余韵。佐助始终保持沉默,但他觉得他可能该说点什么。
他曾经有很多话想对鼬说。小的时候,鼬是他不断追逐的背影,他一直很想跑到鼬身边,多跟他说说话,更多地让他注意到平庸的自己;后来,鼬依旧是他不断追逐的背影,只是他的目标已经变成要亲手杀死他,而且在杀死他之前,要质问他、痛斥他,把他多年来的怨愤,连同当年他带给他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
峰回路转。尘埃落定。黑夜沉没,黎明升起。天和地之间如此空旷,风漫无目的地游荡,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但每一寸空气却又都戴着看不见的枷锁。
——亲人的血。真实存在过的伤害。多年来日夜品尝的恨意。旁人无知的欢乐和轻描淡写的指责。仍在继续的现实。人性。注定重演的悲剧。
他曾经有很多话想对鼬说。想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他不知道,此刻究竟还有哪些旧事可以重提。
没有。
一块巨大的岩石伫立在前方。佐助跳上去,从最高点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整个原野都舒展在他面前,从近处的石块到远方草叶的剪影,全都一览无余。这样一来,鼬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
鼬抬起头,秽土的裂痕被晨曦映得更加清晰。在流动着细小尘埃的微光里,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柔软。那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微笑,是一个遥远的作为兄长的微笑;像一张曾经珍藏却又丢失的老照片,多年后重新被找到,拂开重重光阴落下的尘埃,终于露出那泛黄的、属于旧日时光的温柔。
“佐助,小心点。”
——佐助,小心点。
——真是的,哥哥又把我当小孩子。
太阳橙红的边缘露出地平线;苍鹰在高空振翅盘旋。来自远方的风把鼬身上的衣袍吹得鼓动翻飞,又将秽土的尘埃吹散在更遥远的地方。
“你要走了吗。”
“时间到了。”
尘土的身躯归于尘土,亡灵的灵魂散往天边。
“死者的世界……”佐助问,“是什么样的?”
会见到死去的亲人和朋友吗,还是说他们都已经早早投入轮回,今生永不再见。
亡灵的手指轻轻戳在他额头上。
“啊,说不好。”鼬的声音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愉快,“佐助,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早知道。”
“……那你自己呢。”现在,轮到佐助抬起头,仰望那个他始终仰望的人,“鼬,你不觉得你知道得太早了吗。”
“不……”
在短暂的停顿过后,佐助看见他更加笑起来。
“我只是要去找一个人而已。”鼬说。
他身上的光芒忽然变得很亮。佐助不愿意拿手挡,只是在微微眯起眼时,看见兄长背后隐约闪过一个图案。那好像是一个代表太阳的图腾。
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将夜色完全驱逐,亡灵的影子和黑夜一起,消失在新一天的光明之中。
——永别了佐助。不论你今后要走怎样的路,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再见了……”
哥哥。
喂——佐助!
他转过头,看见鸣人在向他招手,那头金色的头发招摇在风里,笑容还是那么刺眼。樱和卡卡西,还有被释放的尾兽,以及更远处被神树包裹的人们。
佐助走过去。
属于他的生活,仍在继续。
……
在佐助所不知道的世界里,鼬重新睁开了眼睛。
首先听到的是海浪的声音,然后他完整地看了一次海面上的日出。瑰丽的霞光铺满波光粼粼的海面,脚下的细沙被海水一潮又一潮拍打。
他往海水里走了几步。在他低下头时,浑浊的海面模糊地映出他的影子;他试图寻找脸上的裂痕,却一无所获,反而在伸手时看见皮肤上真实而细腻的纹路。
海水的声音,还有海鸥的鸣叫;他听得见远方草叶抖动的声音,还有身体里血液奔腾的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