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深有点惴惴不安了。林栖不会是误会了吧,然后吃醋了吧,然后,非常非常生气?重深原封不动把想法输入手机,在抽屉下,递到林栖面前,林栖手一拔,不看。不过确实容易误会!景瑞的鞋子挂在重深的身上,根本就是有严重的打情骂俏的嫌疑。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的。不过,距离黄河很远,不如跳圆湖。
“林栖,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
“与我无关。”
“真的,我好冤枉,跳到圆湖也洗不清了……景瑞只是要我不要上你们家!”
“你去过我们家?什么时候?”
“你不理我的那天。”
林栖显然想不起来了。她有时搭理,有时不搭理,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哪天:“那你去我们家做什么……”
“我,我想帮你们姐妹,化解掉……”
“不可能。她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她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嘛?”重深故意用撒娇的语气问,他很担心问得严肃了,会惹恼林栖,只好小心翼翼的。
“班导在看了,认真听课,小心考试不及格,明年就要升学考试了……”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林栖闷头做着笔记,看黑板,若有所思,完全是好学生认真听课的样子。
重深泄气了,换一个话题:“我们昨天晚上,约好了去吃红蓝四季餐厅的鹅肝哦。”
“那么贵,还是不要浪费吧。”
“是我请!”
“可是用的不是自己的钱!”
林栖还以为重深会没脾气地哑口。结果,他说:“是我自己的钱啊,去年夏天,我一个暑假兼职的……”
如此,不是说他家继承了财产么?而且,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重深还这样低调……林栖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十倍。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林栖忽然感觉头很晕,面孔在发热,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教室里没有空调,吊扇慢悠悠,会不会是中暑?重深一摸她的额头,滚烫。
他赶紧举手:“老师,林栖中暑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快去。”奇怪,班导还很通情达理的。估计上次的检讨书,林栖写得很诚恳。
出了教室,经过窗后,重深看见景瑞的眼睛,两人目光交错一下,景瑞的眼睛似乎在说:去吧,照顾好她。毕竟是姐妹……重深赶紧把林栖扶到医务室。他没注意到,景瑞把眼光收回来,一扭头,撞上蔡健。蔡健咳嗽了一下。
扶林栖到医务室,直接躺下。老太太说:“这里没冰箱,我去取一点点冰块,你先在她的手腕那儿,擦点酒精。降温。”
“哦。”重深照做。
老太太出去了,医务室在大片梧桐林中间藏着,很僻静。重深听见了蝉的鸣叫。
“妈妈……”是林栖在叫,声音细微得几乎被蝉叫掩盖了。
重深附下身,耳朵靠近。
“妈妈,你帮我换衣服,我又穿反了。妈妈,你怎么不帮我换好……”她声音带着呜咽。重深觉得自己的心在绞痛,林栖,你的脑袋里,究竟藏着什么难过的事情?
“妈妈,你也不要我了……”
林栖,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为什么要记得那么牢固?重深把酒精擦了,酒精挥发,带走手腕的热量。手腕是动脉血液经过的地方,体温也迅速被降低,只等冰块来了,就差不多了!重深把自己的手掌也滴上酒精,然后,贴在林栖的额头。林栖感觉到手腕的冰凉,身体和额头的降温了,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缓和下来。这样的天气,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门“嘎吱”开了,老太太回来了:“来,小伙子,把冰块一点点帮她拭擦,注意不要贴着皮肤太久。她是你女朋友吧?”
重深脸一红,想了一想,点头。老太太呵呵轻笑,给重深示范了一下,测量下林栖的温度。回位置上看起一份报纸来,示意重深继续照做。三十八度,三十七度半……恢复正常了。
呼吸很均匀了,睡醒了,就好了。重深把手帕,拿到水龙头那儿清洗一下,回头看老太太,老太太一摆手:“搭在窗上晒晒!”
十多分钟过去,有人敲门,两种节奏。重深开门,是景瑞和蔡健。
“怎么了,好点没?”蔡健问。
“差不多了。在睡觉,嘘!”重深比画了一下。重深看见景瑞的眼神,一副放心了的意味。
老太太又是一笑:“今天我这医务室还真热闹哦,看来春天还没过去呀。”那语调,好意味深长。
景瑞、重深和蔡健三个人之间有种怪怪的尴尬。只有林栖安谧地睡着,脸上的表情甜美而宁静,浑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对白。
学校7号教学楼的天台,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坐在天台上铺陈的水管上。男生,是重深。女生,却不是林栖,而是景瑞。
“你一直很关心林栖的,为什么不承认?”
“我没有关心林栖,我只是关心小羽。”
“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小羽的姐姐,我也是!”
“那又有什么区别,那你们都是小羽的姐姐啊。”
“可是,我和林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重深完全糊涂了。上天台,是景瑞拉着的。景瑞在医务室看一下蔡健:“拜托你照看下林栖,我有话要跟重深说。”
蔡健似乎有点不甘心:“什么话……”
“你不要管,重深,我们上去吧!”
走来走去,还是上了7号教学楼的天台。这也是上一次,蔡健看见林栖和景瑞吵架的地方。这个个子瘦小的女孩子,也有着复杂的性格吧!平时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花痴起来,会因为重深的跟踪激动得哆嗦。在讨论着别的话题的时候,很冷漠。现在,脸上却浮现出哀伤。这家人,似乎都有点复杂吧!重深心想,林栖也是这样,有时候冰冷漠然,像冰雕,有时候,又豁出去了什么都无畏。有时候,柔软弱小得像是最小的小女孩子,羞涩又胆怯。还有时候,比如生病了,会躺在床上,甜美安谧,让人想要照顾一辈子。
景瑞把手在重深面前挥舞:“怎么发傻呆?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有哦。”重深把自己到处飞的灵魂抓回来。
“什么叫没有血缘关系?”
景瑞似乎跑题了:“你是怎么遇见了林栖的啊?”
我?重深想了一想,那天和今天很像吧,气温很高,天空没有云。去参加蔡健的生日,买好的蛋糕,忘在车上了。是林栖送给他的。在坐车的地方,就看见了反穿校服和背着书包的林栖,表情冷漠,冰块一样。“她就是这样怪哦,第一天见到她,我有些害怕。我们,不是一个父亲。林栖的妈妈很早就离婚了,带着林栖来我家。我的爸爸也是一个人带着我。”
重深这下全明白了。一个单亲爸爸,一个是单亲妈妈。他们构成了一个新家。那么,小羽就是新家的新结晶。景瑞惆怅起来,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好多好多,像是昨日发生的。
“林栖的妈妈,后来嫁给了我的父亲,怀孕了。我们一家人都很开心。我很开心,因为,以后会更加热闹了。而且,那是我的弟弟呀!我和林栖之间,从见面第一天开始,就很淡漠的。彼此不说话,像是天生就有仇。”
“林栖长得漂亮,和妈妈一样,像个骄傲的公主。其实我很羡慕她。她不和我玩,抢我的玩具,和我抢房子睡觉。我们总是吵架,她比我小五天,却比我个子高,吵架起来,声音很高,像哭起来一样,一点也不让人。连邻居都登门,责怪我们让大家不得安宁。我讨厌她,很讨厌。”
“吵架……”重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你是说,林栖会说话。那个时候?”
景瑞看一眼重深,说不出难过或高兴地一笑:“是的。”
“那是为什么?后来不可以讲话了?”
景瑞却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我心里想,以后有了小羽,我就不寂寞了。我才不要再和林栖一起玩。生小羽的那天,爸爸不在家,只有我和林栖。妈妈在厨房还要做东西给我们吃,结果出来的时候,意外摔倒了,生下了小羽的那天,生命告急。妇产科的医生们慌忙抢救。开始妈妈还是昏迷了。奶奶赶过来看护。妈妈在两天以后转醒了一次,然后,人又昏迷了。医生跟我们说,已经尽了全力了。等到爸爸赶回来,妈妈已经死了。妈妈其实是继母,但对我,其实很好。把我当成和林栖一样的亲生女儿。爸爸对林栖,都做不到那样好。”
“妈妈去世那天,林栖就没说话了,只是大哭。哭到后来没了声,昏倒了。醒来,就不开口了。大家都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