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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默从厨房出来,拉开椅子坐下,头发已经盘起来。她把房间的窗帘都拉开,日光太好,连尘埃跳舞都可以看见,一粒一粒似乎都透明闪光。和昨天黄昏时刻的气氛,好比两个世界。
蔡远远蓦然想起了带着许琴苇到小镇上的家过暑假的情形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许琴苇,对她的了解有限。
只知道这个在游泳池遇见的转校生叫鹿雪禾,只知道这个女孩子似乎总有心事。在小镇上自己过去的那个家里,两个人做东西吃,看窗外的麦田,电线杆,还有鸟飞过去,以及星空。两个人有着相似的家庭状况,第一次的人工呼吸,就接吻了。
心默挥手,在蔡远远的面前使劲挥舞几下,蔡远远才从走神的回忆里跳出来。
太不好意思了,蔡远远有点脸红。
餐具是刀叉,一时间还真是用不习惯。
就在昨天晚上,跟邱心默相互解答对方的疑问。他放慢语气速问问题,她在纸上书写对话。
相互知道的情况,一一对应。
“小雪在那一次出事后,她的家人赶到医院,当时的情形特别危急,后来完全丧失了生命迹象,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受害人死亡,新闻记者当即发出消息。”
“那么,第二天的报纸刊登的消息就是被害人已经去世。因为报纸是在凌晨一点截止,然后连夜印刷的。”
“是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小雪的生命力那么顽强,护士注意到心电图信号忽然跳动了一下,医生们重新聚合,居然抢救过来。”
蔡远远可以想象出当时现场的曲折和惊险。希望,失望,绝望之后骤然一线希望之光,晨光之熹微,一个生命重新被挽回!
“医生们都累趴了,汗水把全身打湿了两次。第三天,情况稳定下来。”
“后来?”
“因为是夜半遭遇到坏蛋,为了保护隐私,报纸没有刊登具体消息。为了不影响小雪的名声,避免惹来闲话,小雪的爸爸妈妈决定不把事情传出去。”
“再过了一天,报纸有跟踪报道,做了修正!”
“所以琴苇以为小雪已经遇害,再也没有来找小雪。那为什么小雪不回头去找琴苇?”
“因为小雪虽然睁开了眼睛,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一半因为大脑也被打击过,但似乎更加严重的是心理的创伤。她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她和琴苇知道。”
“小雪她……”
“当时因为差点出人命,小雪没有被坏蛋侵犯,但那时候的场面一定恐怖到极点。”
“再后来?”
“这些情况,其实远在澳大利亚的我们都不知道。再后来,因为我家里写信到小雪原先的家,却没有回信。我们那边是一学年三个学期,我就在假期回国了一趟。”
“小雪家的信报箱已经满了,却没人来取。我去当地邮局问情况,邮递员说,有印象,确实送过跨国信函,但是联系不上这家人!然后,又想到是不是搬到S城去了。因为小雪奶奶年纪大了需要照顾的缘故。我又来这里,我的猜测是对的。可是,我没想到小雪遭遇这样的不幸。”
即使是在这样晴朗美好的早上,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对话,蔡远远仍然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可怕。两个女孩子遇见了坏人,一个逃脱,另外一个不幸没能够逃脱,但却拼命挣扎反抗,最后被刺伤,坏人虽然被吓跑了,但是那种绝望的感觉,女孩即使从死神的手里回来,也无法去面对那么惨痛恐惧的回忆。
心默叹了口气,那管风琴一样的气流发出的声音飘忽入耳,蔡远远说:“谢谢你的早餐。”
他被心默的眼神笼罩着,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有点不自在,像是小男孩在知道自己一切秘密的女孩子面前那样,有些羞涩。
心默收拾完餐具,清理桌子,然后回到客厅。笔和纸放在她手边。
还有一些情况没有了解。蔡远远接着提问了解情况。小雪被送到澳大利亚心默的家里,接受那边先进的脑科专家的治疗,同时辅助心理治疗。心默的假期又到了,就回来照顾奶奶。心默和澳大利亚那边家人保持联系。
专家说,希望可以多收集一些小雪过去的资料,帮助她去回忆过去。谁也不知道小雪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什么能够唤起她的记忆,这只能够看命运的安排了。
专家还说,必须要重新去面对那些过往,才有可能获得解脱。但是,问题是,谁也不清楚当时具体的情况。
因此,心默回到小镇,借走了狗。在学校拍摄了许多照片,还有一些同学的照片,并且同时在S城的家里发现了一些线索。
心默发现了一个男生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蔡远远。
“根据奶奶所说的,我最后在学校里遇见了鹿雪禾。”
“我确定鹿雪禾就是小雪遇见的女孩子,在那个夜晚出现后,和小雪一起出门过圣诞节,然后在小雪出事后不知踪影的女孩子。”
蔡远远准备接着问,手机响了,电话是许琴苇打来的,蔡远远赶紧按接听。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没有说话。
“喂!小苇,你好吗?你说话?”
还是沉默,可以听到呼吸声,证明不是电话信号的问题。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蔡远远紧张起来。
良久,那么才传来颤抖的声音:“我,我……好像又看见小雪了,她跟着我,就在我的卧室里……”
“湛蓝在你旁边吗?许伯父在不在?”
“他们都不在……”
“那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床上,我……”电话断了。
蔡远远打给湛蓝,接通了:“我就要给你打过去的……”
“琴苇怎么了?不是有你们在吗……”
“你别慌张,没事,她在卧室,把门关着不见我们,现在还好,我刚才听见她在讲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
“你听我说,琴苇爸爸找到电脑专家,居然发现了匿名电子邮件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都想不到,居然是从琴苇家的网络地址……”
“啊?”蔡远远惊讶了,这意味着什么?
“信件是琴苇发的,她注册了一个电子邮件,然后给她爸爸发了提醒!”
难道,琴苇的自杀,是她一手编导的?
她为什么要自己编造自己导演自杀?
“湛蓝,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先别告诉琴苇。这很重要!许伯父你也别告诉。”
“是什么?”
“小雪没有死!”
这下轮到湛蓝瞠目结舌,在电话那头说不出话来。这样也许琴苇会继续陷入恐慌,但是也许这可以彻底得揭开她心里最深地方的记忆。如果不彻底面对,就无法痊愈。
在蔡远远讲电话的时候,心默站起身,走到客厅的音响前,动手调制一番。轻柔而抒情的钢琴声,微微响起前奏。蔡远远心头又涌起怪异之感。钢琴曲带着低沉的忧伤,像是看得到海平面上细微的光,人在海边,渐渐走进海水。
蔡远远小声跟湛蓝说:“我回头告诉你详细情况。要看好琴苇,拜托了,我先挂了。”
“好的。”湛蓝回答。
蔡远远坐回沙发,音乐在房间里如同海水上的光芒一样闪烁。蔡远远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心默拿着一个水壶出现,扯一下蔡远远,两人来到阳台上。那些植物耷拉叶子,似乎近期缺乏照料。蔡远远看看天气,是该给它们浇水了。心默从右到左,植物沾染了水,似乎顿时就精神了一些。蔡远远拿剪刀剪去已经枯萎的样子,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回到客厅,心默转身进厨房,泡了两杯奶茶出来。听着音乐喝着奶茶,似乎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牵挂有忧虑。蔡远远感激地看一眼心默,她只是微微一笑。她不能够用语言,但是,总感觉她的眼睛可以说出许多事情。
蔡远远仔细看她的脖子,在锁骨之间,有一道小小的疤痕。那里大概就是做手术的地方。邱心默回头,又用气流一般的声音说:“谢谢。”
她是在谢谢刚才帮忙给植物浇水。邱心默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能够使人安定下来,静心去思索的力量。她动作的节奏和神态都暗示着没有什么事情是急切的,都要慢慢来解决。
“可以看看你拍的照片吗?有没有邮寄给小雪?”
照片一张一张摊放开,有在学校桦树林之间拍摄的。自己、琴苇还有湛蓝,以及那只狗黑眼圈。还有蔡远远的单人照片,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也有许琴苇的单独照片。但是自从警惕起来,就变成了她和湛蓝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