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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落。
至于后娶的继室邢氏,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本来想给儿子娶个能干的媳妇,想着王熙凤也是王家的闺女吧,结果嫁过来一看,这也是个棒槌,给个针尖就当是金棒,小夫妻俩得点儿好处,就追着二房的屁股后面跑。出息!
贾赦心气不顺,哼了一声。
“木头人烧了,要那么多干何用。”他满不在乎地吩咐道。
铜钱和扇子听从,每人抱了好几个,就要送外面去,可贾赦又喊道:“等等,先留下一个。”也是个念想罢了,不知怎么的,贾赦心软了一下。
贾赦梳洗完毕,刻刀也扔到一边,等着贾琏先来给自己请安,然后父子两人踱步去老太太那里。
贾琏觉得老爷今日气色还挺好,要知道昨日自己还担忧老爷的身体呢,没想到今早也不咳嗽了,脸色也红润了,精气神儿也好多了,只是神情懒洋洋的。
“老爷的咳嗽可完全好了?”贾琏斟酌的问了下,还是表示关心父亲的。
闻言,贾赦脚步微停,拿眼睛横了儿子一下,“你家老爷干嘛非得咳嗽,昨天是觉得喉咙不适,不过倒难为你有心关心你老子了。”说着说着他还讽刺了一句。
贾琏低头撇嘴,又来了。不过这是多年常态,他这个做儿子的和老子说话,老爷经常这样连讽带刺的,贾琏已经习惯了。
不过,老爷今日“正经”起来,好像也不错。
等到了贾母这里,正巧碰见贾政和宝玉,宝玉仍旧坐在老太太身边,不过倒是规矩了一些,没有赖在怀里蹭歪着,贾赦看了眼贾政,有他在,宝玉是怕被训诫和挨揍。
他嘴角讥讽的扬起,看到人家的儿子,自然也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由叹气,这也是个不争气的。老爷现在都考上文武状元了,琏儿这小子让他想想以后干什么他都没想好,一直没回复自己这事呢。
贾赦忽然想到,得给贾琏寻个前途,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
哼,要是宝玉,老二家的那个凤凰蛋,他还懒得操这份闲心呢。提起宝玉,贾赦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他拿眼睛瞄了宝玉一眼,这一眼他觉得宝玉今日有些不同。
上下打量着宝玉,贾赦的目光引起其他人的主意,贾政问了一句,贾赦脑袋里的一根弦“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宝玉,然后闭了闭眼睛,嘿声低低笑道:“二弟,你得好好管管你得宝贝疙瘩,宝玉这小子比老爷开荤还早。”
贾赦到底还是微微顾及到贾母在场,只是和贾政低语,可这话就像一炮响雷炸在贾政耳边:“大哥,你说宝玉什么?”
他心下不相信,但又想着宝玉从小就吃着丫鬟嘴上的胭脂,从抓周起,他就看出这个小儿子长大了不过是一个酒色之徒,只是贾母他们总是说宝玉是个有造化的,他向来孝顺,宝玉有王氏和贾母护着,每次教训他,总是不了了之。贾政其实对此,心里是有些怨艾的。
贾母此时听了贾政的喊话,不由视线挪过来,这些日子请安就没消停的时候,通常都是老大引起的。
叹了一口气,贾母问:“老大,你说宝玉怎么了?”
贾赦没睁眼,闷声说道:“儿子对算命摸骨有一套,相面也懂些,昨日在东府回来时,就看宝玉气色有些奇怪,现在一看,宝玉身子有些不对啊。”
贾母没注意贾赦闭眼的状态,何况贾赦做下的让人看不上眼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她的注意力全在“宝玉的身子”上了,“浑说!宝玉看着好好的,有甚么不对的?”
不过宝玉打小多病多灾,若是不挂着脖颈上的通灵宝玉,还容易犯了痴病——心里信了几分,贾母摸了下宝玉的额头,宝玉忙不迭的阐明自己无事,丫鬟袭人也说宝二爷早晨喝了一碗羊奶,又吃了一碗粥,和几样小菜,并无异常啊。
贾赦却高深的一笑,“母亲何不让我摸一摸宝玉的手骨呢。”
“你还和你敬大哥一样,精通玄学?”贾母神色不屑,心里半信半疑大儿子的“本领”,但她身旁宝玉却神色扭捏了一下,倒是主动开口,说了薛蟠前些日子还缠着大老爷给摸骨呢,这事在荣国府传遍了的,说大老爷在外面还摆过一天算命摸骨摊呢,那算命幡子还在大房的库房里搁放着呢。
贾母神色狐疑,不过仅是摸骨,倒也没阻止宝玉去贾赦那里,何况宝玉心下也好奇大老爷的能耐。
大老爷虽然走了仕途,去考那劳什子的状元,但宝玉是不敢非议太多的,更何况他对大老爷更感兴趣的是那个摸骨,平日里碰见薛蟠,薛蟠总是学舌一番那日的场景,听得多了,宝玉不仅没起了厌恶之心,心里反而挺感兴趣,甚至也想着大老爷摸摸自己的手,能说出个什么。
宝玉欢快地走过来,心里想着这摸骨的神奇,都忘记了站在贾赦旁边的父亲贾政了,贾政咳嗽一声,宝玉这才身子一震,贾赦哼了一声:“二弟,你瞧不起大哥会摸骨?”
贾政嘴角抽了抽,表示绝对没有,“……但到底还是经济学问是正途,能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做事。”
贾赦和宝玉听了这冠冕堂皇的话,心里都不以为然,两人这时都当贾政的话是耳旁风,有大伯父的主张,宝玉伸出右手个贾赦摸了摸。
贾赦一搭上,眼睛紧闭……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宝玉,你小小年纪,精气却已亏损!”
宝玉闻言心里一惊,他刚刚从未想过大老爷说他气色不好,是指这个——他顿时心里怕了。
昨日里在东府侄儿媳妇屋子……然后回来,和袭人又……
宝玉神色慌张,忙抽回还放在大老爷手掌里的小手,背过身去,一下子就要跑回贾母身边,贾政此时却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
“孽障!你说,你大伯说的可对?看你这样子——你、你——你小小年纪就——”贾政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贾府的哥儿虽然未成婚前有几个通房丫鬟,但都是十四五岁的时候,顶多满十三,因为太早行房于男子身子无益,于将来的子嗣也不好,大家子里的男女都知道这事。
原想着有贾母和王氏成日里看着,却仍旧没想到有那心大奸佞的丫头——
贾政顿时气得面色胀红,贾母反应过来老大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不信,宝玉身边的都是她娘和自己安排的丫鬟,个个被她们敲打过,尤其是袭人最是体贴懂事,照顾的宝玉一丝不苟。
她看着宝玉,眼角余光却瞥见伸手的袭人身子颤着,额头沁着汗水,脸色苍白无血色,贾母心下顿时怔了怔。
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宝玉,你大伯可说的……对?”贾母问,“是哪个丫鬟勾引了你?”
宝玉摇头不语,见贾母和老爷都盯着自己不放,只好开口说没有这事,并不承认。
大老爷一定是乱猜的,作不得准的。宝玉极力镇定,他有几分狡黠,连忙否认绝对没有大老爷说的那事。
毕竟贾赦只是大伯,从未打过他,向来是老爷打自己板子,只要自己不承认,大老爷也没甚证据……
贾母视线再次落在贾赦身上,贾赦仍旧闭着双目,不用看他也知道众人对他并不相信,反而是对宝玉的话信了大半,贾赦也不动怒,他这活神仙的招牌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砸的,直接说道:“宝玉,撒谎可不好。”
宝玉扭头不看大老爷,哼,上回也不知是谁睁眼说瞎话,害得自己因为做胭脂的事情,挨了老爷的一通板子。
虽然,这回自己也……撒谎了。
宝玉看到了袭人,袭人眼含哀求,神色仓惶,宝玉心里软了一软,若是说出真相,袭人定然讨不了好,他心下一软。
贾政看不得宝玉和丫鬟们眉目传情,冷哼一声,问贾赦道:“大哥可是看出什么了,这个孽障越来越不像话了,撒谎成性!上次也是,犯了错,却还死犟嘴说是大哥你教他的……”
贾赦闻言心里尴尬了一瞬,那事好像是自己冤枉了宝玉,可当时他就是忘记了是自己鼓励宝玉做胭脂,造福全天下女子的……呵呵,贾赦甩开这个“朦胧”的记忆,开始说正事了:“丫鬟们破不破身,唤过来不就知道了。”
贾政闻言觉得有理,便吩咐人去把宝玉房里的所有梳头的丫鬟们叫过来。
晴雯等没随宝玉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丫鬟们过来站了两排,贾赦问道:“可齐整了?”
“老大,你闭着眼睛作甚?”贾母看不上眼,这个老大净出幺蛾子。
贾赦煞有介事,“这摸骨算命,只有天残才能算得准,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
啊——呸!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