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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又给他满上一杯:“愿闻其详。”
那人哈哈大笑:“你刘玄德来许县也有月余了,怎么消息还是闭塞?你们多去梅花楼、茶味阁坐坐,就能将前因后果听个明白了。
“陛下半月前所作的那篇《劝武》,诶,就那啥,‘乱世武功,盛世文治,今天下大乱,武功第一,世家子当投身军伍,方为报效家国之首。’”
关羽插嘴:“这等大事我等自然是没有错过的。陛下的原稿还在学宫前张贴了三日呢。”
“那你还听不听?”醉醺醺的士子说。
关羽闭嘴,刘备连忙又给他劝酒。“您讲,您讲。”
“仲华公说陛下文采尚缺,但已经得到了道理,不如试行。于是就有了这次大赛,听说项目也是陛下钦定。陛下首倡,又有重赏,则上到世家下到黔首都有尚武之心。”
刘备低头想了想:“若是办得好,只怕以后年年都会有武赛,成为定制。”
“正是如此啊!”那士子已经喝高了,发出一声古怪的大喝,“生在兖州治下,是此生幸事。”然后,他扑通一下就栽倒在几案上,昏睡过去。
刘备喊了店铺中的奴仆来料理这个醉汉,自己则带着关羽、张飞回了房间。
“我去摔跤。”门一关上张飞就嚷,“这回总不需要那什么劳什子预约了吧。”
刘备自然没什么不应的。“可惜我们三人都不善射箭,不然还能多一重保障,如今只能依靠二位兄弟的勇武了。我也与兄弟们一同报名摔跤,但只怕进不了决赛。”
“哈哈哈,大兄,你看我张翼德的吧!云长兄弟,你……你不行,你放不开。”
关羽冷哼一声:“赛场上见真招。”
“哈哈哈。”张飞又是一阵笑,“痛快痛快,在这里憋屈了一个月了,第一次有这么痛快的时候。”
三人自去准备参赛不提,转眼就到了比赛当天。白云飘在蓝天上,马场的泥土为阳光晒得微微发烫。但因为今日有风,倒也是体感适宜的天气。
帝王的车队驾临此地,精锐的护卫队举起红黑黄三色的彩旗,整齐分布在马场周围。而正面看台上早就搭建起天子华盖,供皇帝和贵人们遮阳。
杨彪、王允、董承、丁宫、曹生、郭嘉……甚至还有曹操正妻丁夫人,列席都是重量级人物,激得参赛者们嗷嗷直叫。
相比占地广阔的骑射比赛和蹴鞠比赛,摔跤是场面最小的。一排十个擂台,两两上去对决,败者淘汰。最后八强的比赛将被挪到离看台最近的红色大擂台上。
被大场面吓到腿软的人自然是第一批就被筛下去了,比如刘备的第一个对手,身高八尺的汉子却几乎是一推就倒。
这是紧张到站不稳了吧?刘备笑了笑,下台子披上单衣,遮住赤裸的胸膛。
隔壁台子上的张飞索性连件衣服都没带,袒露胸膛在台上蹦跶,高喝:“一个个来太慢了,戊辰组的人呢,一起上吧,反正最后出线决赛的只有你祖父我。”
谁是谁祖父?你说清楚。一群人抖着肌肉凶狠地冲上擂台,然后被张飞挨个扔下来,给扔沙袋似的。“嘿呀!”“喝!”“还没有肉猪重的家伙,也来摔跤?”“哈哈哈,你可是自己绊倒的,祖父送你一程。”
相比嘴上拉仇恨的张飞,关羽就安静多了。拳拳到肉而已,文明人打法。
刘备自然是骄傲的,有兄弟这般勇猛,实在是他刘备之幸。即便他自己在第三轮败下阵来,也无法阻挡他的好心情。
“除了甲子组的许褚,没有人能和两位贤弟一战。许褚是曹公的人,只求扬名,恐怕不会争夺陛下的宴席。”刘备一边分析着,一边退到休息区,只是目光还时不时朝正面看台飘去。
阿生这次坐得离皇帝远,比往常多了两个座位。她左边是吊儿郎当的郭嘉,右边是正襟危坐的丁氏。
“阿姊不必端着。”阿生劝解道,“本就与民同乐的活动。”
丁氏这才取了面前的酒水吃了。“没能劝住蔡公之女远嫁,我总感觉在你阿兄面前抬不起头。”
“嗤,阿兄自己也劝不住。他知道劝不动,还派阿姊来,用心大大的坏。”
这话引得郭嘉频频侧目。
丁氏用衣袖捂住嘴角,笑成了一朵花:“哎呦,如今也就你还能跟我说几句孟德的玩笑话。鄄城府中无趣得很,卞氏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阿环好看归好看但我又不懂她那些伤春悲秋的小女儿心思,连个面上的奉承都话不投机。”
“哼。阿兄纳环夫人的时候也不曾跟我说一声。阿节都生了,我才知道多了个这么个人。”她给丁氏递了个白桃,“阿姊想那些困在内宅中的妾室做什么,您就大大方方地站外头的天空下,军属老弱、马赛集会、嫁娶迎送、祭祀农桑,还不够你过得充实的?”
“这些也是我分内事,但我总要操心那几个孩子,渐渐也立住了。你看是不是到了开蒙的时候,也送辽东去?但我总觉着给陛下伴读更好,想叫阿昂、阿铄来许县呢。”
“阿姊是他们的母亲,自然阿姊做主。”阿生喝了口凉茶,“我这不起眼的小课堂,还成美玉了?人人都抢着要送子侄过来。”
“瞧你说的,哪里不起眼了?天子同窗,曹师弟子——”
姑嫂两个说着孩子们的话题,不时跟郭嘉搭一句话。而赛场上也是一片火热。从朝露消失到太阳偏西,小皇帝都派人送了三圈羹汤了,才有第一个项目决出胜负——骑射场的前三甲都是并州人士,弓马娴熟的少年郎,但天然带着胡人的桀骜不驯。
第143章 武赛
最先是赛道旁的靶场那里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接着就传来边地口音的赞美。“武、武、武。连、连、连。”愈来愈整齐的男人的吼声像汇聚成浪潮,拍打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沙地上,像是能拍出波纹来。
小黄门从靶场,穿过重重台阶,来到贵人们的所在。他脸上带着笑:“陛下,是骑射的决赛分了胜负。”
“这就分了?”小皇帝站起来,鼻翼两旁还有薄薄的汗水,“朕还没看仔细呢。”他绕过几案:“走,去瞧瞧。”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将目光投向曹生和杨彪。
杨彪虎着脸,抢先说道:“骑射场的监官何在?获胜者何人,怎么如此散漫?”
他这么问,刚刚还满脸笑容的小黄门脸上就挂不住,委委屈屈地跑下去叫人,不一会儿就有穿官服的小吏卑躬屈膝地跑看台上来。
“陛下明鉴,本次骑射入围前三甲的具是并州人。他们本就相识,彼此间早就有胜负共识……因此,没经决赛便排出名次了。”
“从前的胜负那是从前,”阿生开口道,“如今是陛下举办的赛事,那就要在赛场上光明正大地赛上一场,给天下人看。不然,人人都学他们,咱们也别比什么武力了,凭嘴认旧识便是了。”
大臣们闻言皆哄笑:“到底是并州边远地界,有股子莽劲。”说难听点就是乡下人没眼光不懂事。
只有杨彪等几个为数不多的明白人露出严肃的表情:“仲华公说得在理,别管在并州怎么样,到了天子脚下,自然要守天子的规矩,哪容得他们挑衅?这前三甲是何人,姓甚名谁,祖上出过什么官位?”
“回太尉的话,首甲姓刘,乃挛鞮氏之后,高祖外孙一脉。”那名马场监官的腰越发弯了。这话什么意思呢?两汉数百年,有多位公主与匈奴和亲,所生的后代就以刘为汉姓。挛鞮氏,是大名鼎鼎的冒顿单于的姓氏,而所谓高祖,便是指刘邦。
祖上是冒顿单于和刘邦的和亲公主,虽然过去许多年,曾经一统草原的匈奴分崩离析,北匈奴西迁,南匈奴汉化,但毕竟论起来还是个异族加皇亲国戚的棘手身份。
小皇帝有些麻爪,他走到曹生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如今该怎么做,还请曹子教我。”
“陛下是想要如何呢?不妨畅所欲言。”
“有胡人来,朕也是高兴的,总归有本事、愿意为我所用,便是人才。但他们太过桀骜,朕想让他们决赛比试一场,他们却自顾自地定了名次,这不是让朕没脸面吗?但朕又不能训斥英雄,该怎么做呢?”
阿生笑着敲敲桌子:“陛下,上位者想让人照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无非两种手段。其一,责罚不顺从者。其二,奖赏顺从者。”
刘协眼神亮晶晶的:“曹子的意思是……第一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
阿生笑着点点头。
要不是要在百官面前注意形象,小皇帝只怕会一蹦三尺高:“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