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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诸位贤兄汇集府城,虽还未中进士,但提前榜下捉婿的人可多啦。桃花巷石氏女就挑了林家小公子呢,就是那个被学政大人赞做珠玉在侧的那位林家小公子。听说闹了好大的笑话,那石氏女居然拉着人不放,当真无耻,林家家丁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抢回来。也不知林家小公子高中之后,榜下捉婿会热闹成什么样子。”
“幸亏林家人机灵,不然真让石氏女得逞!哼,当我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呢,不过一个青楼女子所出,也配得举人老爷吗?”
蓝生瞧他一脸八卦,一副你快来问我的样子,会意笑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听说啊……”姚修凑过来,贼兮兮道:“那石氏女从的是石通判的姓。对,你没听错,那是石通判的外室女。”
说完姚修还摇头晃脑道:“唉,大人们也是,当洁身自好才是,怎能让贱籍女子玷污血脉!”
蓝生也跟着摇头,不反驳他一个巴掌拍不响。
两人雇了马车,从会馆直接到城门口集合。这里有家世、威望十足的同科莫广思作为领头人,安排他们的马车跟在车队后面,一同去码头。
登上大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莫广思又召集大家聚餐。蓝生躲在角落里看着莫广思交际,这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蓝生现在的身份,在一群举人中间只能是默默围观的。
好在,同是一科出身,不会有人故意为难。蓝生也渐渐放开性子,虽然还在“拘谨端方”的人设内,但好歹温和许多。
到了州里,又雇船到了县里,再雇车到镇上。到了这里,蓝生才享受到一个举人该有的待遇。
小镇上只有他一个举人,富户、乡老已经搭好了彩棚等他,马车没进小镇就有孩童高喊着“举人老爷回来啦!”
蓝生得到提示整理好仪容,到了城门口下车。余蓝实的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和父亲、二叔、三叔、四叔等父辈,还有几位堂弟,余家所有男丁,能来的都来了。
蓝生快步走过来,纳头便拜:“不孝儿给爷爷、父亲、叔叔们磕头了!”
“起来,起来,哪里不孝了。我的大孙子最孝顺不过!”余蓝实爷爷哭得老泪纵横,拉起他道:“你现在是文曲星老爷了,可不能随便跪。”
“余老太爷,余举人这是孝顺您咧!”
一旁乡老也帮腔道:“是咧,是咧,孝顺,孝顺!”
乡老、富户簇拥着余家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用了饭,又说了许多叙情义的话,蓝生也答应把自己做过的笔记无偿捐出来,送给镇上唯一的私塾。他也是在这所私塾启蒙的,他的恩师邓秀才也在宴席上。
人情来往之繁琐,只看蓝生清早到了镇上,晚上擦着黑才到家就知道了。
余家青砖瓦房的房子和柴门茅顶的院墙实在不搭。青砖瓦房是余父这辈置办起来的家业,等到供余蓝实读书,再也没有修缮的能力,院墙只能用柴火。
蓝生进门拜见奶奶、母亲、二婶、三婶、四婶等等一干女眷,又是一通喜极而泣。
最后还是余爷爷发话,“天晚了,都回去歇着,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是咧,浪费多少灯油哦!”余奶奶说出了心声。
等到一大家子都散了,蓝生才注意到缩在后面的妻子和女儿。
“老大媳妇,服侍老大歇着吧。”余奶奶叮嘱一句,跟在余爷爷身后回屋了。
“相公……”
“回吧。”蓝生上前抱起女儿,逗她:“我是爹爹,还记得吗?”
女孩儿看了一眼母亲,怯生生喊:“爹爹~”
“哎,好闺女!爹爹中举了,以后给你买花戴,给你置办绸缎压箱底,挑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婿!”
跟在一旁的妻子听他发梦话,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蓝生进屋刚把女儿放下,妻子已经端了热水进来。蓝生赶紧接住,自己揉了帕子擦脸。
“娇娘,过来坐,我给你带了府城的珠花。”
第54章 一家之主3(倒V)
“我成日里田间灶头转; 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你还要科举,正是花销大的时候。咳,嗯,多谢夫君。”娇娘口不对心的话脱口而出,又马上反应过来,以前丈夫出门可不会给她带什么东西; 且一向说一不二; 自己这么说; 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在抱怨啊?
“别担心; 我已经中举; 钱财慢慢会有的。珠花也不贵; 是绸缎做的; 鲜亮。我还给你带了府城新鲜的花样子回来,你若是有空; 照着上面做针线。”
“好; 那我瞧瞧。”对美和时尚的追求是印在女人骨子里的; 娇娘围着娇嫩逼真如真花的头饰赞半天; 又翻开那些花样子,忍不住畅想自己做出针线活做出来的样子。
等娇娘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时候; 蓝生已经给女儿洗过脸,抱着昏昏欲睡的她放在床上。
“呀; 怪我。怎么能让夫君做这些,你可是读书人。”
“读书人就不能抱一抱女儿了?”蓝生笑道:“这几年我忙着读书,没有闲暇照顾你们母女; 都是你默默支持我。如今举人已经考出来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天下女人谁不是这样呢?”
“罢了,不说了,天晚了。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呢。”蓝生大致知道娇娘是什么性格了,让女儿躺在中间,风尘仆仆的蓝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娇娘就起床忙活。烧水、打扫、整理,一家人的早饭都在她肩头。这还是农闲时候,农忙她也要跟着下地。可谁不说她掉进福窝里呢?不说蓝生这个有出息的丈夫,只夫家男丁多,不让媳妇下地就是最和善的农家。
蓝生看着睡着的小女孩儿,小心把她往里面挪,估计掉不下来,才起身往厨房帮忙。
听见响动,家里人都睡不着,慢慢起身。家里出了文曲星,这光宗耀祖的事情,谁不是一晚上和祖宗念叨没睡,纷纷起身。
“哎呦,我的乖孙子,你怎么能下厨房呢?快,快放下!”余奶奶刚进堂屋就看见蓝生端着饭食出来,大吼一声,“老大媳妇,你是死人啦,糟践文曲星这双手。”
“奶奶,我常年在外读书,不能孝敬你们。今天做顿饭算什么,你快坐下,马上就能开饭了。”
二叔家的小子道:“读书人不是讲究君子远庖厨吗?”
“那是君子不忍杀生所以远庖厨,可不是不许做饭。”蓝生一笑,扶余爷爷上桌。农家没有媳妇不能上桌的风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等到众人放下筷子,蓝生才道:“爷爷,我有事情要说。”
“哦,好啊,儿媳妇们把碗筷都撤了。”余爷爷发话,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方,能议事的只有宽敞堂屋,这里也是吃饭的地方。
女人们会意都抱着碗筷离开,只有余奶奶陪着余爷爷坐在上首,这是她嫁入余家几十年辛劳应有的待遇。
“孩子们都去玩儿吧!”余奶奶也跟着发话。
“奶奶,让弟弟们都留下吧,我要说的事情和他们有关呢。”
蓝生示意大家等一等,自己去房里提了一个包袱过来放在八仙桌上。扯开包袱皮,嚯,一阵亮光闪过。余爷爷都结巴了,“银子?”
“爷爷,三百两,我在府城帮人家掌眼古董赚的。”
“什么古董这般值钱?读书人不许经商,对你有妨碍不?”余爷爷关注的重点永远是孙儿。
“爷爷放心,正大光明来的。”蓝生环视一周,道:“这些年,家里为了供我读书,节衣缩食,我心里过意不去,如今好不容易能回馈家里,爷爷就把银子拿着。不管事修缮房子还是置办水田,都是能传子孙的家业。”
“好,好,好,我的孙儿最好!”余奶奶拉着蓝生直哭。
“还有一事,明年进京考春闱,我想带二弟和三弟一起去。”
“我?我去干什么?”二弟是二叔家的大儿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在乡下是主劳力,他去京城干什么?这春闱一去就是一年。
蓝生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道:“二弟和我差不多大,这些年苦了二弟了。”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不敢相信是同龄人,二弟的手上全是老茧伤口,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劳动人民。
“嘿嘿,种地嘛,正常的。”二弟摸着脑袋直笑。
“我做哥哥的没照顾弟弟,反让弟弟供养我,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以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不能大家一起读书,现在我有能力了,让两个弟弟跟着我去京城长见识。路上我也教他们,争取也能考个功名,咱家这才算起来了。”
“不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