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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景下车,见到了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哥哥和嫂嫂’,迹部夫妇。
他们在门口等她,倒是给足了面子。
迹部总裁身材高大,面容俊美,和身边的迹部景吾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气质不同,一个被岁月磨砺,另一个相比之下稍显稚嫩青涩。
而她的嫂嫂——迹部夫人,肃着一张脸,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接近。
“哥哥,嫂嫂。”翁景走上前,主动问好,“爸爸他?”
“给你信息的当天父亲就去世了,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迹部总裁开口就是叱问,毫不客气的口吻让翁景皱眉。
“接到哥哥的信息,我就已经在回赶的路上。途中出了车祸,我也没有想到。”翁景抬眼和那双更显得锐利的双眸撞在一起,“还是哥哥以为爸爸在我心中并不重要,故意拖延时间不肯回日本?”
迹部总裁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义妹冷哼一声,甩手转身进了客厅:“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等一家之主进屋了,迹部夫人这才开口:“小姑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吧。你的房间米迦勒已经安排人打扫好了。”
“不,我想先去看看爸爸。”翁景摇头,无论如何,这个好心收养她的老人家,她都要去上柱香。
迹部夫人明显有些不耐了,皱起眉来:“景吾带你姑姑去给爷爷祭拜。”
翁景目光渐冷,这一家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无情。相比上个世界温暖的迹部家,这个迹部宅只能用一个‘住所’来形容。
“姑姑,这边。”男人的声音在左侧响起,翁景点头,转身跟着迹部景吾前去设立在迹部宅内的灵堂。
看到老人的黑白遗照,那张慈祥的脸上温暖入心的笑容倒是削减了这种住宅带给她冰冷的第一印象。也让她想起自己的爷爷。
在她放假回家时会给她做好吃的糖醋丸子;会偷偷塞给她压岁包还不让她告诉奶奶;亲戚送的新奇的东西会偷偷藏起来,等她回去的时候吃。
上前跪在灵牌前,翁景郑重其事三拜行大礼,只希望老人家再世能投一个好人家,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迹部景吾在身后不远处看到自己这名义上的小姨,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转了几圈。
这还是那个跳脱性子的迹部景?
祭拜完毕,翁景站起身来:“米迦勒管家,麻烦你带我回房间吧。”
“今天辛苦景吾。”
“既然姑姑没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好。”
迹部景吾转身大步离去。
米迦勒带着翁景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置妥当后,米迦勒轻轻一鞠躬,可以说是叮嘱道:“景小姐,晚上之后请不要去三楼,景吾少爷近两年睡眠情况不太好,若是有人上去,会打扰到他。”
翁景关门的手一顿,眉梢轻挑,目光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扫了一圈,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景小姐辛苦一天了,请早点休息。”
“谢谢米迦勒管家。”
翁景带上了门,刚回来第一天,在不了解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她还是按兵不动得好。
进门来第一眼被房间里的布置摆设给震住。
满目的火红色……这原主是有多张扬的一个人?
揉揉发疼的额角,翁景决定先不管,明天再来处理房间里的摆设。而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关于原身的日记本或其他记录了与原身有相关事情的东西为好。
这原身似乎和她本人的性格差距太大,她倒是不在意是否会露出马脚,车祸后的应激反应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只是能够有关于原身的资料让她了解,总比现在两眼一抹黑要来的好。
借口舟车劳顿,一直呆在房间的翁景直到天黑也没出过房门。
除了米迦勒中途来送过一次晚餐,就再也没人来过她的房间。她这位义兄,似乎不太待见自己这位义妹?
临近深夜,翁景终于是踏出了房门。
出门却听闻一阵悠悠地哭声,很小,很细微,却近在咫尺。
几乎是一瞬间,翁景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发都炸开,大半夜的这样一栋大宅子里听到这样的哭声,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举目打量四周,仔细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从三楼传来的?
三楼不是自己那位名义上的侄儿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有哭声?翁景不自觉地将右手抚上左手臂,食指和中指来回在手臂肌肤上轻敲。
下定决心上楼去看看时,却被人阻止了。
年迈但精神庾烁的老人脸上含着些许的怒气:“景小姐,请您回到您的房间。”
“我知道,可是宅子里的哭声让我不能入眠。米迦勒管家您不应该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反而先质问于我?”
“抱歉,景小姐,我也是一时糊涂,请您回到房间,一会儿就好。”米迦勒管家呼吸一滞,片刻后重新扬起微笑,向她致意。
“好。不过明天麻烦米迦勒管家来帮我处理一下房间的一些装饰,看久了有点心烦。”
“好的景小姐。”
“那么晚安。”
翁景利落的转身进门,关上了房门。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看到女人进入房间,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向三楼的目光里隐含着忧虑和心疼之色。
翁景在床上躺下来,想着刚才听到的动静。
这一次倒是很有意思了。
正文 49。03
翁景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有着一个大大的花圃; 种了她最喜欢的雏菊,当春天的时候,洁白的花朵舒展开幼嫩的花瓣; 清香淡雅。
在梦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陪着她种下雏菊的种子; 说来年陪她一起看开花。
那人距离她很近,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温热的,令人舒心。似乎又离她很远,她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庞。忽远忽近; 吊着她的心。
有什么在脑海跳跃,感觉随时可以脱口而出; 却始终被一个薄膜牢牢阻隔。
只是还没等到梦里的花开,她就已经醒了。
隔天睁开眼; 翁景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梦里安谧醉心的气息让她像是泡在蜜缸中; 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口; 丝丝缕缕令人回味。
这个梦来的怪异,却又很真实。
譬如她自己喜欢的花的确是雏菊; 可是在现实世界里,她单身十八年不是假的,所以陪她种雏菊的那个人是谁?
思索良久得不到答案; 翁景将这些疑问暂时压下; 起身洗漱下了楼。
装潢精致典雅的餐厅里; 长桌几乎占据了餐厅的一半。
翁景上前,在女仆拉开的凳子前坐下来后,这才转过脸向主位两侧的人问好:“哥哥,嫂嫂,日安。”
“景吾日安。”
“嗯。”迹部总裁将手里的财经报纸一阖,“吃饭吧。”
“日安。”迹部夫人也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姑姑日安。”唯一算得上态度稍好的迹部景吾。
搅着精致白瓷碗里的汤,女子垂着眼状似无意的开口:“哥哥,爸爸的棺椁多久下葬?”
迹部总裁正往嘴里送一勺汤,义妹一句话让他顿时难以下咽,干脆搁下勺子:“后天。还有,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再问这些问题,倒胃口。”说完,迹部总裁直接撂碗走人。
翁景似没有感觉,低眉敛目,安静地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一时间,饭厅里只能听见细微的衣料摩挲声。碗勺碰撞的叮当声丝毫听不到,可见家教严苛。
迹部夫人喝完最后一口汤,用布巾擦去嘴角的汤渍,这才抬眼:“阿景,爸爸刚去世,见一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翁景暗笑,“我明白,嫂嫂。”
“明白就好。”迹部夫人招手,让米迦勒拿了一叠东西放到翁景的手边,“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在公司里先学着,这些是前几个季度公司的一些数据报表,有不懂的你就问景吾,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但始终没有开口。
“谢谢嫂嫂。”
“嗯。”迹部夫人袅袅婷婷地走了。
饭厅里只剩下她和迹部景吾,还有几名仆人。
连迹部景吾也喝完最后一口汤:“姑姑,今天您准备去公司吗?”说是询问,实际笃定她第一天不会去。
而她也确实不会去,这个世界的人物背景和上一个世界全然相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