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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今日太上皇和皇帝也来了,因为不是朝堂。又不是祭祀天地,大家穿的都是常服,皇子们穿了二色金就不用说了,太上皇的好几个儿子都没有穿二色金呢!太上皇的儿子、当今皇帝的兄弟都有没穿了二色金来了,其他的王爷就更加不敢穿二色金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宝玉穿了这么一身,莫要说皇子们看着不舒服了,就是那些个王爷们也绝对不舒服。
    贾玖根本就不敢相信一贯精明的贾母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忌讳。
    问题是,眼下是管还是不管。贾宝玉是养在贾母跟前的,今年又才七岁,又是一贯被家里娇养大的,在大人的眼里。他这一点点娃娃又懂个啥!不要说贾母了,就是外面的人也不会把他当成正事儿。当初贾玖不就是借着自己的壳子从宫里搂了一把回来么?贾玖还比贾宝玉大一岁呢。只是贾宝玉在这衣裳上出错儿了,在外人看来,当然是贾母的错。不管是因为贾玖的身份不够,管是因为贾玖是贾母的孙女儿。
    心中思量已定,贾玖并没有走开。而是将手里的书匣子交给小红,自己走到贾母身前,挡住了贾母的视线。
    贾母不高兴了:“二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贾玖在贾母脚边跪下,道:“老太太。虽然这事儿不是孙女儿这样的小孩子可以开口的,可是孙女儿实在不忍老太太为了他人的过错被上面责怪。老太太,今日连太上皇的皇子们也有没穿二色金的呢。”
    贾母一愣,瞪了贾玖好一会儿,这才转头去看贾宝玉。他老眼昏花,已经看不清贾宝玉额头上的抹额和身上的衣料了。鹦哥却是个伶俐的丫头,在贾玖开口的瞬间,他已经将贾母的玳瑁眼睛准备好,用锦缎袱子托着,呈到贾母的面前。
    贾母一把抓过眼睛,颤抖着手将至戴好,定睛往贾宝玉身上瞧去。只见贾宝玉也仰着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地上跪着的贾玖,他头上二龙抢珠金抹额和身上二色金百碟穿花大红箭袖就跟一只恶鬼一样,张着血盆大口,对着贾母冷笑。
    贾母一下子摊在位置上,手里的玳瑁眼睛掉在地上,发出了清晰的响声,慌得那些丫头们连忙扑上去抢那眼镜。这玳瑁眼睛可是舶来品,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若是弄坏了,就是把他们全卖了都赔不起。
    如此情况下,一直安安静静地跪在贾母身前的贾玖和不明所以的贾宝玉就显得格外打眼。
    “老太太,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下午再过来?”
    坐在边上的贾元春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到这里的,如今更是箭在弦上,贾宝玉这最后一句,可不是要绝了他最后的希望么?
    贾元春刚想冲口而出,抱琴却偷偷地拉了拉的衣袖,贾元春这才注意到贾母的不对劲,然后顺着贾母的眼光仔细一看,他恨不得将这个弟弟塞回娘肚子里。
    知道你素来爱穿红的,可是你也不用每一次都穿着二色金的衣裳出来显摆吧?今日这么多的贵人,下面坐着太上皇和当今皇上,上面还有太上皇后和皇后娘娘并两位君王的后宫,你穿了这一身来,是想要跟皇子们比肩呢?还是嫌自己命长?
    如今推诿责任已经不是办法,能够做的就是想办法补救。
    贾元春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宝玉的衣裳是谁负责的。”
    此时此刻,袭人也知道不好了,他立即跪下来。道:“宝二爷的衣裳首饰是婢子管着的。只是宝二爷的事儿,无论是房里的陈设玩器月前还是身上的衣裳鞋袜都是媚人姐姐亲自过问的。”
    秋纹听了立即望向袭人,却见袭人给了他一个眼神。秋纹一惊,饶是六月里依旧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被泡在冰水了。让他忍不住打了寒颤。媚人不在跟前,而袭人不但是老太太特地给了贾宝玉的,跟他们这些丫头不一样的是,袭人的背后还站着史湘云。以秋纹的地位和能耐,他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唱反调?要知道,媚人出事儿了,已经笼络住贾宝玉的袭人就是贾宝玉屋里第一把交椅了。
    贾元春道:“他也不小了,怎么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让他老子娘领回去配人罢。至于宝玉,今儿个可带了换洗的衣裳?”
    袭人立刻从屋子的角落里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包袱,打开来。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让贾元春检查。贾元春一看,备用的三身衣裳,一套也是二色金的,另外两套都是蟒服,当即沉下了脸色。道:“这衣裳是谁准备的?”
    袭人当然不会说这些都是他准备的。贾宝玉喜欢红色,所以他一贯都是给贾宝玉准备红色的衣裳,尤其是二色金的大红衣料子,在贾家,那可是贾宝玉的专属。至于蟒服,袭人当然知道这披蟒是顶级权贵的专利。贾宝玉很多衣服都是以蟒做装饰的,为的就是讨一个好口彩。
    知道上面的主子们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袭人当然将这些过错推给了他的领头上司媚人,谁叫媚人不在场呢。更何况,袭人眼馋媚人的位置很久了。
    贾元春也不知道袭人的这些小心思,眼下的他心急如焚,道:“媚人也真是的,尽准备这些招摇的衣裳。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
    屋里众人都不敢答。唯有贾宝玉道:“大姐姐,不是媚人的错儿。我的衣裳都是袭人管着的。”他还想再说,却被史湘云一拉,这下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那下面还有一句,袭人说我穿红的好看。特特给我准备这些的。
    这个时候薛宝钗也反映过来了,他起身道:“大姐姐,现在责怪这些个丫头们也不抵事儿。这里距离府里也远了,回去取衣裳怕是来不及,我记得我们家有间铺子,就在来时的城门口附近。不如我派人去铺子里问问,要件成衣来?”
    在后面忙着照顾贾母的贾玖听了,站了起来,却不敢高声,只是道:“宝姐姐家大业大,在城门口有铺子不稀奇。只是这铺子临近这玉清山,想来是为了方便进香的香客,经营的也多是香烛纸马这类的买卖,怎么可能舍了香烛纸马而经营成衣铺子?更何况,宝玉从来就不穿外面的衣裳,就是自家针线房里的婆子们做的也不要呢。”
    贾元春怒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还由得他任性。”
    贾宝玉听了几乎要哭起来。
    贾玖笑道:“大姐姐说的是。只是宝姐姐家的铺子是在城里,这里却是玉清山的半山腰。今日事拈花法会对世俗开发的头一天,这山脚上不知道挤了多少人。路途遥远不说,能不能挤出去还是两说呢。不如打发人去大伯父、父亲和哥哥那里问问,也许能够匀出一件来。我们这里改小了,给宝玉换上也方便。不知道大姐姐怎么看?”
    贾元春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贾宝玉高声道:“我才不要穿外头做的衣裳。”
    这围屋原来就是活用回音壁建成的,为的就是无论是回音壁范围内何处的声音都会传到围屋的正中央,这样的设计也是为了方便讲经人为听的人解惑。当然,负责讲经的国师就是不需要这样的建筑辅助就能够让围屋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贾母这个隔间里面发出各种声音,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大人的低声交谈,其实一样不落地都传到了围屋的中央。也许太上皇和皇帝没有听清楚,可是国师凌风子的耳朵可好使着呢,若不是修养好,他老早就翻白眼了。这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国师没有表示,太上皇和皇帝经过最开始的新奇之后,也觉得说话的人太没有教养。等贾玖到了这屋子里。他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的,那还好些,至少国师听到了,太上皇和皇帝没有听见。
    可是现在贾宝玉是在尖叫。小孩子的声音本来就尖利。又被回音壁集中在中间,不要说国师皱起了眉头,就连太上皇和皇帝都差一点跳起来。
    他们的脑门都差一点裂开了!
    不止他们,就是做里面的三圈权贵也很不舒服,被贾宝玉的童音震下了蒲团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心脏不好的,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讲经法会也只能停下。国师亲自确定太上皇和皇帝平安无事,这才与同门们一起照应其他人。
    下面的那些臣子们或者围着太上皇和皇帝关心,或者忙着讨好上司。但是每一个人都不留痕迹地偷偷打量着贾母这个房间。至于围屋里面的女人们更是活动开了。
    这样的变故,就是贾母不曾注意到,也会有丫头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