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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麒耳朵里听着,心道:“这人来得蹊跷,只怕会有些变故。”呻吟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石康放下酒肉,和那姓张的军丁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酒喝了半壶,石康忽然指着杨应麒道:“这家伙是新来的犯人么?”
那姓张的军丁笑道:“石大哥,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不错,他就是今天惹得和大人发火的奸细。石大哥,我知道你和曹殿直最是要好。这奸细和曹殿直有什么牵扯,姓张的不敢问也不想知道。不过啊,今天你带了酒肉来,若是想要跟我说别的事情,水里火里都行!但这小奸细的事情却千万别提,免得坏了和气。”
杨应麒听这石康和曹广弼有关系,心中一动,趴在地上偷瞄。只听那石康大笑道:“张大哥!你也太看小我了!一顿酒肉也要讲条件人情,姓石的是那种人么?”
那姓张的军丁笑道:“不是就好!”
两人大碗喝酒,杨应麒留神暗瞧,心道:“这姓张的蠢货要糟!话说的好像精明,人其实糊涂!第二壶酒石康碰也不碰,他居然没发现。”
宋代的酒烈度不够,两壶酒灌不醉豪饮的燕赵大汉,但那姓张的军丁喝了半碗第二个壶子斟出来的酒后便头脑昏沉,只说了一句:“你……这酒……”便歪倒在地上。
第七章去向(上)
石康取了钥匙,开了门,对杨应麒道:“起来!知道你没事!”
杨应麒坐起来,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石康哼了一声道:“哼!曹小哥给你们拖下水了!他已经去报信,你能起来就跟我走!”
杨应麒道:“你要带我出城么?”
石康道:“不错!”
杨应麒也不再废话,这时候他也不怕石康是在骗他,要知道己方五百人虽然佩带兵器,但未经战场历练,万万不是雄州宋军的对手。那和大人要对付他们,根本用不着骗。他跟着石康出门,一脚才踏出门槛,忽然道:“等等。”回屋处理了一下,将被蒙汗药药翻的军丁捆起来塞在一个冷僻的角落,再出门将门锁好,造成此人外出的假象。
石康对城内地形十分熟悉,带着杨应麒来到西边一带,对杨应麒道:“如今城门四闭,只有这里防守最松懈,我已经准备好绳索,我们从城墙上缒下去。”
杨应麒问道:“你也去?”
石康道:“当然!曹小哥这一去是再回不来了。我的命是他救的,水里火里也要跟着他走。”
他带着杨应麒悄悄上城,这一处城墙十分偏僻,不远处也有些军士守着,却个个在打瞌睡,杨应麒心中叹道:“这样的士兵!北边的游牧民族打来了哪里抵挡得住?”
两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城,杨应麒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睡梦中的守军听见了竟也全没发觉。
杨应麒踏着城下的泥土,松了一口气,却听石康道:“快走快走!我们没马,能不能赶上还难说呢!”
杨应麒气也没来得及喘一下,便跟着石康在夜色下遁逃,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隐隐听见马蹄声。石康握紧了朴刀,没多久便见一匹马从黑暗中转了出来,马是曹广弼日间所骑的马,马上却是狄喻。
石康脸色一沉道:“你是谁!曹殿直呢?”
杨应麒忙道:“是自己人。”又望向狄喻示询问意。
狄喻跳下马来道:“他连番奔走,臀上伤发,便让我来。”
石康惊道:“他没什么事情了吧?”
狄喻道:“应该没什么事情了。现在正休息着,别多说了,走吧。”
石康听他所说合符事节,这才放心。
狄喻跳下马把累得站不稳的杨应麒扶上马背,一边牵马前行,一边对石康道:“曹殿直为了我们五百人的性命不顾自己的大好前程,此恩此德我们永世难忘。”
石康哼了一声道:“其实我不赞成他这么做!但他既然决定,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路走到底了!”
杨应麒在马上道:“弟兄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宋军冲突?契丹人追上来没有。”
狄喻道:“放心,都还没。入夜不久,我们才休息了一会,便见曹殿直匆匆赶来,跟我们说明了原委。因为你没跟来,欧阳一开始不信他,但大家思前想后,觉得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这才匆忙掉头,在附近一个小山谷中躲了起来。”
杨应麒道:“那躲得了多久!雄州那个知州不是好相与的,明天发现曹殿直和我逃走,一定会恼羞成怒,起兵来攻!前有大军,后无退路,我们该如何是好!”
狄喻道:“你一路奔跑累得够呛,先在马上休息一会吧,等会合了大伙儿再议。”
杨应麒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只好点了点头,闭目养神。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五百众躲藏的小谷。中间几个人围着曹广弼,正是折彦冲、杨开远和阿鲁蛮,欧阳适却不在,原来他带了些人放哨去了。
杨应麒跳下马来,歉然道:“曹大哥,累你如此,真是过意不去。”
曹广弼却摇了摇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才是。不但什么忙也帮不上,还累得你们处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杨应麒道:“这不能怪曹大哥,只能怪那知州狠心。曹大哥你还有什么亲人么?”
曹广弼道:“没有了。两年前先父病逝之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只野狼了,没什么好惦记的了。”
杨应麒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曹广弼沉吟道:“你们要去哪里?要落草为寇么?”
杨应麒道:“非不得已,我们不会落草的。”
曹广弼道:“那你们想干什么去?”
杨应麒和折彦冲对望一眼,说道:“中原既然容我们不得,我们便到塞外去,牧马放羊,逐水草而居。”
曹广弼哈哈一笑道:“塞外?牧马放羊?你们的马呢?你们的羊呢?逐水草而居?那些水草可都是有主的!”
杨应麒听得头皮发麻,塞外他其实是去过的,但那是在“梦里”坐着火车去。时空相差接近一千年,整个环境和地貌只怕早就不同了,进了草原大漠他也是个睁眼瞎!
狄喻在一旁听见,插口说道:“当年我曾远游大漠,与乌古部鞑赖干有旧。如今他已经是乌古部首领,去年叛辽。或可托庇于他处。”
杨应麒道:“乌古部离此多远?”
狄喻道:“乌古部在大鲜卑山以东、呼伦湖一带。”
杨应麒和折彦冲等都不知道这两个地方,经狄喻简略解说大鲜卑山的位置,杨应麒才知道这大鲜卑山就是后世的大兴安岭!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么远!我们能不能去到啊?”
狄喻道:“塞外与大宋不同。大宋十数里就有城镇,百里有县城,五百里就有都会。河有渡口,山有要塞,要想横行千里,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但塞外却广漠荒凉,有时候走上几百里也见不到一个人。辽国上京道向来不宁。乌古部、敌烈部、阻卜部都是时叛时宁,蒙古部根本就不理会辽人!辽国的控制力很难深入到每一片草原。我心中有一条路线可以绕过辽国要冲,只要能偷过汪古部、不和阻卜发生冲突,应该可以到达乌古。”
杨应麒听得出神。狄喻说的这些部落他听了都十分陌生,唯一一个熟悉的,就是蒙古!
是啊!现在的蒙古大概还没兴起,在“梦里”坐火车到呼和浩特游玩的时候,他曾匆匆翻过一本《成吉思汗传》,但也没记住多少对现在有用的史实。现在只怕连铁木真的祖父都还没出世,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帝国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要等到铁木真出世,他杨应麒只怕早就老死了。
现在杨应麒知道的就是,狄喻所说的那个“乌古部”,绝不是他们能长远依附的部落——因为这个部落在梦中的历史上并没有强盛起来,否则自己不会没听过它的名字。
“如果真的要依附,就要依附一个前途远大的势力!”想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东北。
第七章去向(下)
在这个小谷中,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除了杨应麒。
他很抱憾自己不是学宋辽金元史的,因此不能像其他穿越者一样能把中国历史上的大事年表背下来——那些穿越者甚至能清楚到每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杨应麒却连接下来的一年里大宋或者大辽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甚了了。
然而他知道,赵佶是见证北宋灭亡的皇帝,而他现在已经在龙椅上坐了许多年了,也就是说北宋的灭亡已经是自己可以看见的事情了——假如历史没有改变的话。但是,北宋的灭亡是在辽国的灭亡之后,而灭亡辽国的,则是从契丹人背后捅刀子的女真!
女真!
想到这里,杨应麒问狄喻道:“狄先生,你知道女真么?”
“女真?我自然知道!”狄喻有些奇怪地道:“阿鲁蛮不就是女真么?”
“不是的!”杨应麒道:“我知道,女真人有一部分是不被辽国统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