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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笑了一笑,先开了。
众人望过去,见竟然是三个六,就连贾赦也一个激灵醒过来,望了一眼后称赞地对冯紫英一笑,又接着打盹。
“琏二哥的也不必开了。”陈也俊、石光珠二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贾琏听了当真不去开,冯紫英道:“怎能不开?”探着身子越过大半张桌子开了,见里头骰子只剩下两粒,立时扭头对围观之人骂道:“琏二哥的骰子掉了一粒也不知道,只会在边上叫好。”
石光珠委屈道:“琏二爷一直镇定自若,谁知道他掉了一粒骰子?”
贾琏将衣裳穿好笑道:“今日也算玩得尽兴了,天晚了,老爷也乏了,咱们就都散了吧。”
冯紫英五人见贾赦实在疲惫,不便打搅,就纷纷起身送贾赦回房,随后又告辞出去,只是陈也俊待要出去,又见个约莫六岁的小丫头抱着一个大红包袱站在廊下,只听那小丫头道:“老太太听说陈三爷的衣裳不耐风雪,特地开了柜子挑了一件,老太太说请陈三爷千万不要推辞。”
陈也俊诧异得很,忙去看贾琏。
贾琏眼皮子跳了又跳,猜测着那里头到底是雀金呢还是凫靥裘,因笑道:“既然是老太太一片诚心,你就收下吧,若当真冻着了也不好。”
陈也俊心觉不过是件衣裳,连连道:“这么着,还该去谢谢老太太。”抬手撩开包袱,待包袱皮敞开,就见翠光闪烁,细看是件艳丽非常的氅衣。
石光珠拿着手一摸,只觉指下细滑如丝,立时指着陈也俊凑趣道:“老太太这样疼你,你还不赶紧喊琏二哥一声大舅?”
一句话戳破了贾母的心思,陈也俊愣在当地,立时不敢收了。
☆、第73章 投桃 报李
石光珠话出了口才觉唐突了;若是往日或可玩笑一二;可如今因王夫人的缘故,元春名声并不好;这玩笑就开不得了,于是含糊着就要告辞。
陈也俊心知这凫靥裘金贵,也唯恐收下了回家被家人埋怨;于是连先前说要向贾母告辞的话也不提了;拱了拱手;就慌慌张张地随着石光珠、冯紫英、李诚、李谨告辞了。
贾琏拿了那衣裳在手上看了一看;又在柳湘莲身上比了一比;问柳湘莲:“你知道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吗?”
柳湘莲疑惑地道:“自然是老太太疼晚辈了;还能有个什么意思?却不知道石大哥那话又从何说起。”
“老太太这是心疼元大姑娘呢;这衣裳不是寻常人能有的,送这衣裳,是为叫人明白元大姑娘嫁妆丰厚呢。”贾琏说着,展开凫靥裘去看上头的墨绿野鸭子毛,很有些悲天悯人地道:“何必呢,为了件衣裳,少说也要死了千百只野鸭子。”
柳湘莲迷茫地看着凫靥裘,略呆了一呆,想起陈也俊是因石光珠一句玩笑话立时告辞的,这般说来,就是说贾琏所料不差了?于是点了点头,推此及彼,不免琢磨起贾母昔日也送他东西的深意来。
“给老太太送回去吧。”贾琏将凫靥裘团了团,送回小丫头怀中。
小丫头忙慎重地包好,不敢多说一句,就慌忙地回荣庆堂去,进了贾母房中,就道:“陈二爷并不敢收,二爷叫我给老太太送回来。”
贾母正歪在炕上用那热炕烫腰,枕在引枕上就问:“陈二爷为什么不敢收?不过是件衣裳罢了。”
小丫头不敢隐瞒,从头到尾地细细说了一通。
这小丫头原是跟着赖嬷嬷的,贾母先前不肯理会她,这二年见她生得越发出众,看五官模子竟是将珍珠、琥珀等比下去了,才叫她近前伺候着,如今取名为玻璃,顶替了先前送给柳湘莲的那个小丫头玻璃。
此时贾母听玻璃说了,因被石光珠点破了心思,虽问心无愧,但为一碗水端平,只得对玻璃道:“去寻你琥珀姐姐,叫她再将柜子里那件雀金呢的找出来,给二爷送去。”
玻 璃忙答应了,见那雀金呢又比凫靥裘更金翠辉煌,艳羡不已,拿了手摸了一摸,赶紧包好了去警幻斋,到那边进了门,望见明间里贾琏边看书边吃面,对面还坐着一 位方才给贾赦祝寿的小爷,就道:“老太太听说陈二爷不收,就叫琥珀姐姐将衣裳放回去,谁知一翻箱子,又翻出这压在箱子底的大衣裳来,老太太说这衣裳给琏二 爷穿最合适不过了,巴巴地就叫我给送来。”说着,就要上前展开。
全禧、全禄赶紧拦着,低声道:“二爷正吃饭,这老衣裳别落了灰。”走远了四五步,才揭开包袱露出一片雀金呢叫贾琏一看究竟。
玻璃纳罕道这样的好衣裳还嫌弃落灰?
贾琏扭头望了一眼,回头呷了两口面汤,才说:“这得去谢谢老太太不可了。”说着起身对薛蟠道了一声少陪,因觉这老衣裳未必没人穿过,并不肯披上,还披了自己那件石青羽纱的大氅,随着玻璃去贾母处谢恩。
出了这穿墙游廊,贾琏因觉这小丫头模样俏丽,竟是家里一众年纪仿佛中的佼佼者,就问:“你老子娘是哪个?”
玻璃笑道:“二爷忘了那年我是跟着赖家的过来的?”
贾琏道:“我记得还有一个跟你一同进来的。”
这话一出,玻璃顿时神色黯淡,轻声道:“那一个进来没两月就没了。老太太因这缘故,叫我认了林大娘做干娘,这么着万一病了,也有个落脚养病的地方。”
“老 太太说得是,那林之孝家的是个心善的人,跟着她也不错。”贾琏心道也不知死的那个是晴雯,还是眼前这个是晴雯,想着,就到了贾母房前,见珍珠、鹦鹉,连同 柳湘莲来了后才补上来的翡翠都在廊下分迎春翻出来的首饰头花,心说回头且问问迎春他走了后许青珩在库房里玩得怎样,待琥珀打了帘子后,进到套间里给坐在炕 上翻看佛经的贾母谢了恩。
贾母见贾琏并不穿那雀金呢,只当他小心眼还在吃陈也俊那边的歪醋,命他坐下后,笑道:“那象鼻子我吃了一些,这东西尝个新鲜也就罢了,多吃也没甚滋味。”
贾琏道:“为吃个象鼻子杀了人家一头大象也不值当,我也发话叫他们别孝敬这样东西了。”
贾母笑了一笑,叫贾琏在她手边坐下,很有些试探地道:“你瞧那陈家哥儿怎样?”
“为人很是活泛。”
贾母叹了一声,原本不肯管元春,可眼瞅着过年后元春又大了一岁,论起虚岁也有十九了,看不过眼,这才要略管一管,“往年不曾给他们府上送礼,今年你既然跟他重新来往了,这礼是不是要重新送了?”
贾琏道:“只是我们哥们玩闹罢了,过年时我且送些小玩意给也俊就够了。”
贾 母知道贾琏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干脆敞开了来说:“你元大姐姐打小就被十几个嬷嬷教养着,她又有慧根,人生得又好,偏如今……我如今有意将她嫁进陈家里 头,那陈家虽也是王公之后,但如今越发连个架子也摆不出了,只有他老子还在神机营里做提督,其他的再寻不出一个能看的人了。”
这提督又与黎芮那提督不可同日而语,花架子一样的神机营这二年越发没人在意了。
贾琏因笑道:“老祖宗,哪有弟弟为姐姐做媒的?老祖宗若瞧着谁好,只管派媒人去就是。”
贾母正是唯恐贾琏阻挠,才有意跟他说这个,反复问了几句,见他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这才说:“你陪着你老子一日也乏了,回去吧。”
“是。”贾琏答应着,慢慢退了出去,乍然出了暖香的屋子,被外头冷风一吹,登时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并不急着回警幻斋,先从贾母这后院出去,径直进了迎春院子里。
迎春听人说了,就领着司棋来迎,笑道:“哥哥怎来我这边了?”
贾琏见她这院子里只有几条小径拿着扫帚轻轻扫过,其他地方有意留着雪花,并不向内去,进了门房里站着问道:“跟许姑娘在库房里玩得可还好?”
迎春笑道:“我们一起翻了好些东西出来,竟像是找宝贝一样,也找出了一两件好东西。后头元大姐姐提议烤肉吃,我们就在园子里赏雪烤肉。后头她来我这坐坐,给哥哥留了一本书,哥哥回过警幻斋了么?书送到哥哥房里去了。”
贾琏一听,立时明白是薛蟠也随着去了,全禧、全禄就收了书没提,点头之后,又问:“她可曾请你去他们家?”
迎春忙笑道:“不但请去他们家,还向其他人家呢。她说过几日有聚会接了我去,再下月她一个好姊妹生日,也接了我去,又催着我写了毛遂自荐的三四张帖子,请我入了她们的读书社、赛绣会、梅花诗社,还有个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