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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袭击着他,可赵锦清只能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再对容逍动心了!
他用了漫长的时间来消化他暗恋的苦果,又用了漫长的时间接受容逍的霸道。若是再有一丝丝动摇,只怕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的所谓感情,在容逍的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和交易罢了。谁若是当了真,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容逍整了整衣冠,转过身去,只给赵锦清留下一个背影。“赵锦清,我上次骗了你。我对你动心了,也许你不信,我曾经恨过太后,可我没有恨过你。”他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深深吸了口气:“我把你送上这个皇帝之位,也不是想要折磨你,更不是想要羞辱你。我只是,觉得你那么想当皇帝,想推行新政,那就给你好了……”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确切的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无意中得罪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自己触动了什么不能不该碰的东西……”
赵锦清笑了笑,“容逍,这种时候,你还想骗我?”
“……你说什么?”容逍没料到赵锦清说出这样的话来,转身,一双眼冷冷的盯着他。
赵锦清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来:“听说,你救了一个小倌,他叫孙玉宁?”他静静的看着锦衣男子,火光飘忽不定,昏暗中,容逍的表情阴沉,简直就像一个想要杀人的鬼一样。深色的阴影里,赵锦清笑了:“你的爱可真是廉价。”
容逍一字一顿道:“你他=妈调查我?”
赵锦清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一只手狠狠得掐住了脖子,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赵锦清没有挣扎,他的整个心都如同沉在冰水里波澜不惊。一日之间,他的母后离世,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他心神的事呢?
赵锦清缓缓闭上了眼,下一刻,容逍的手松开了。“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容逍警告的看着他,拳头攥得越来越紧。
许是被赵锦清这样的表情吓住了,容逍松开了手。穿着黄衣的身子软倒了下去,赵锦清靠在墙上,只是摸着自己的脖子,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赵锦清瑟缩在角落里,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痛苦。就连刚才的讥讽都收了回去,容逍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尴尬的撇头道:“我不想伤你。”
“明日,你就去赈灾吧。”赵锦清淡淡道:“灾银的事情,我不会叫赵渊胡来的。”
容逍绷着的脸黑了黑,良久才道了一声“好”。赵锦清睁着眼看他,似乎要望穿容逍的内心:“你若是来劝朕的,那没必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日后若无传唤,不要来朕的寝宫。”
容逍哼了一声,“我知道。”
“是啊!定南王是个重诺的贤王。”赵锦清淡淡的笑了笑:“你下去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容逍走了。
他走了很久,赵锦清方才抓了抓身边的空气,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尽管口中说着不在乎,可赵锦清当真能不在乎吗?孝慈太后的死亡像一块大石压在赵锦清的心头,而他就是他母后死亡的凶手。
“陛下……”
赵锦清坐了很久,才抬起头来,昏暗的火光中,一个褐衣男子拿了壶酒坐了过来。藏锋笑了笑:“陛下,喝点吗?”
赵锦清接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这酒入口极辣,带着一股股酥酥麻麻的味道,赵锦清握着酒壶,“三千家家酒,亏你还记得。”
藏锋笑了:“那是,我可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这酒存了三年,今天还是给陛下送来了。”
赵锦清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朕定会再去一次平州。对了,上次平州知府的案子怎么回事?他怎会突然畏罪自尽了?”
藏锋皱了皱眉,低声道:“容逍派了人,平州知府死在了牢里。”
赵锦清了然的看了藏锋一眼,慢慢饮了口酒。“原来如此。”他顿了顿,“我们的计划,开始吧!”
“这么早?”藏锋有些讶然。赵锦清低声道:“说快,也要一月时日。你先将慕兰带走。母后入葬之后,朕还得处理好江宁的事情,那里发着大水,朕是不能不管的。此间事了,朕也就了无牵挂了……”
藏锋点了点头,“臣明白了。”
低低的谈话声飘到了门外,淅沥沥的雨声中,一个深色的阴影紧紧握住了拳。
第二日,容逍就下了江宁。他是赈灾的特使,离京的时候,天边下着小雨。
“王爷,让我跟着你去吧!”他还没来得及出城,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柔顺的少年。孙玉宁打着白伞,整个人如同一只欢脱的兔子:“我也想去和你赈灾。”
容逍有些讶异,淡淡的扫了少年一眼,绷着脸道:“你什么也不会,跟着做什么。”
“我会伺候王爷啊!”孙玉宁红了红脸,“我想跟着王爷。”
容逍沉了脸,没有说话。
“好了,你去只会添乱。”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孙玉宁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望向容逍:“王爷,时间不早,该启程了。”
容逍眯了眯眼睛,示意他和自己去另一边,“陵尘,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陵尘嗯了一声,直接就跟着走了过去。他刚刚站定,容逍就砰得给了他一拳,砸的陵尘眼冒金星。
“王爷这是怎么了?被谁气成这样?”陵尘抬了抬肿了一半的脸,低声道。
容逍哼了一声:“是你!我早就与你说过,孝慈太后若有异样如实禀报!殆误至今,你敢说自己脱得了干系!陵尘这次是拳头,下次可就不是了。”他顿了顿:“对了,我不在京的日子,给我看好人。若是他有什么动作,你就……”
“还请王爷示下。”
容逍阴翳的看着天空,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来。“杀了他。”
陵尘默然看了他一眼,低声叹了口气:“好。”
容逍哼了一声,提身就走。一行人出得京城,密密麻麻的烟雨中,一个身影静静的坐在高台上,一只手抱着一只金丝缠绕的盒子,一只手悠闲自得的把着饮了一口酒。
送行的官员们走的走,回的回。宁王赵渊也是其中的一员。他此刻正沉思着什么,与其说沉思,倒不如说是烦恼。正在愣神间,高台上突然跳下一个身影,挡住了赵渊的路。
“王爷,恭喜。”突然,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赵渊一抬头,就看到一名褐衣男子站定,唇角带了一丝笑意。
“恭喜?”面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赵渊冷了冷脸色:“恭喜我什么?”
“王爷,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男子悠然喝了口酒,“如果你不明白,那看到这个人你就该清楚了。”
赵渊看了看四周,除了眼前的褐衣男子,哪里有什么人?他警惕的望着男人,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明人不说暗话。”
男子淡淡的笑了:“这里人太多,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个巷子,王爷,请移步。”他的话音刚落,人就悠然的朝着附近的巷口走去,边走还喝着酒,颇为淡然。
赵渊哼了一声,望着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但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赵渊毕竟不是个胆小的人,面前的男子勾起了他的兴趣,赵渊跟了过去。
这条路人烟稀少,赵渊正在感叹,居然有这样的一条小路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这里人烟颇为稀少,就连不远处卖糖葫芦的人也一个都无。
再抬头,刚才的黑衣人也不见了。安静的小巷中,赵渊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金丝盒子上。
赵渊皱了皱眉,随即醒悟过来:“是容逍的圈套么?”想到此处,赵渊拔腿就跑。
“……真没想到,他就这点胆子。”阴影中,藏锋走了出来,哈哈大笑不止。
赵锦清也失笑道:“好了,既然他不敢,那就把东西拿回来吧。”
“是!”藏锋眨了眨眼,冲着赵锦清道:“爷,你刚才笑了。”
“是么……”赵锦清僵了僵,神情颇有些不自在。
在混乱的心情中,赵渊回了家门。一入眼就看到自己的府邸中央摆着一个金丝盒子,赵渊立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赵渊转身喊来了管家,看着桌上的盒子脸上露出愠色。
“王爷,这不是您叫人带回来的?”
赵渊哼了一声,“算了算了,下去,哦对了,给我把章太麟叫过来。”
赵渊思量半晌,打开了盒子的机关。只见一颗男子的人头,正睁着眼睛望着赵渊。那表情里带着害怕和恐惧,赵渊静静的看了这人头半晌,只觉一阵恶心,将金丝盒子盖了下去。
这个人,不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