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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暮病情,谢庭月日常照顾他少了不皮肤接触,楚暮还爱开玩笑,言语撩一下或者故意摸摸手甚至亲一下都是常有的事,但他很少会在意,可这一次……
是太敏感了么?
谢庭月看着理顺的丝线乖乖收在楚暮手掌,又看了眼轮椅,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武器?”
“近来让秦平折腾着装上的,”楚暮低眉,“不想第一次使用,竟是在夫人身上。”
谢庭月很惭愧,扶着楚暮起来,重新坐回轮椅。
谢庭星到底年纪小,直到这时才缓过回神来,腿仍然软,站不起来,却已经能开口说话,说的第一句不是别的,而是惊讶的盯着楚暮的腿:“原来你不是瘫子?”
竟然能走的么!
“我只是久病力弱,走不动,腿疾却是没有的,”楚暮微笑的看着谢庭星,“你平安就好。”
熊弟弟没事,夫人就不会吓着,他也能放心,些许惊讶下的不礼貌,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不值一提。
危机过去,熊弟弟活蹦乱跳,哪哪都没伤着,谢庭月果然放了心。一松懈,愧疚之感上来,更加感觉对不住楚暮。
他刚刚的确有些失常,上辈子心结蹿出来,他无法克服,只能跟着潜意识动作,还好虚惊一场。
有过这一遭,他下次定然不会再这么慌乱。
但是楚暮……
谢庭月握住对方的手检查伤处,又探向对方额头试体温:“吓到了?”
楚暮没躲,顺势蹭了蹭了他的手:“还好。”
额头微凉,没有发热,这是好现象。
谢庭月心头一松,人也支撑不住,缓缓软倒。
“哥——”
谢庭星大骇,本来能颤颤微微的站起来了,又被这场面吓了一大跳。
楚暮接住谢庭月身体,牢牢抱在怀里,又是捏脉又是试体温测呼吸,末了断定:“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撞到头,眼下安全,泄了心气,一时撑不住,没有大碍。”
谢庭月额角伤口不大,到现在血也止住不再流,楚暮尚能理智,谢庭星却感觉触目惊心,怕的不行。
哥哥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英雄,哥哥若被他带累的倒下,他以后可怎么活?
楚暮静静看着谢庭星:“你要乖一点,别让你哥哥担心。”
小孩真是活了十年多,从来没遇到这种场面,自以为厉害,什么都能扛住,结果到头来还是不行,靠他一直瞧不上的讨厌鬼撑住场面。
明明这个人还着着,病的很重,随时可能出意外。
谢庭星看着楚暮的视线极为复杂,警惕之外,终于生出了其它的东西。
楚暮:“腿,也不要再装了。”
谢庭星瞬间把腿缩回去,低了头。
他的腿的确受伤了,但真没折,也是他塞足了赏钱说足了好话,大夫才给他上上夹板,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得疼几天,他这几天……自觉装的很像了。
“真是好一场情深大戏。”
安静房间里,突然有人出现,慢条斯理的鼓着掌,话间充满讽刺嗤笑。
随着他的脚步声,有箭矢飞过来,不只一支!
楚暮修眉微凛,转动轮椅,指尖轻弹,“咻咻”破空声响,有细针绵绵密密打过去,弹飞了箭矢。
来人一身蓝色长衫,眉目紧肃,有阴阴寒戾散出,是陇青复。
这种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轮椅里竟然有东西?有意思……”
陇青复眼梢撑大,像在笑,又像没笑,给人感觉很违和,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楚暮身体虚乏,连番刺激撑到这里已是极限,额角冷汗未停。
“谢庭星,你是谢二的弟弟,给我站稳了!”
谢庭星好不容易站住,听到这话,腿又是一软。
楚暮视线移过去,定定看着他:“长大不是那么难,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以前的你,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
谢庭星紧紧抿着嘴,眼睛睁圆,满脸都是鲜活生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虎头虎脑的劲头更足。
“当你愿意为守护一样东西拼尽全力,就是长大了。”
楚暮声线沉邃,似月夜起伏的潮汐,让能人安静下来。
而一个人能安静思考的时候,就是最有力量的时候。
谢庭星双手紧紧捏了拳。
而楚暮说完这些话,头一偏,靠在谢庭月头上,和谢庭月一样,晕了过去。
谢庭星:……!!
大人们就是这么不靠谱!!让他怎么放心信任!!
身边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哥哥还在身后无知无觉,整片天地只有自己和敌人,要是挺不住,一切就全完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谢庭星跳到轮椅前面,挡住楚暮和谢庭月,心中陡然升起无限豪情。
来就来,怕个吊!
“这事不是禾佑文安排的,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谢庭星虎目圆睁,跟个小豹子似的,瞪着陇青复不放。
他是年纪小,阅历不够,不是缺心眼,到这时候要还看不出来什么,蠢不蠢?
陇青复好像觉得小孩这样子很有趣,而且一个小孩子也干不了什么,抬手阻了手下攻击动作:“哦?何以见得?”
“因为这机关被改禾佑文不知道!”
谢庭星理直气壮的指了指边上早就晕倒的小胖子。
这里是禾家酒肆,对内里暗道机关最熟悉的就是禾元奇和禾佑文,小胖子不可能记错,没记错,墙面的确被改了,为什么?
掳人之事还有别的谁在关注,是谁一直巧妙的在左右周旋引导?
除了陇青复,没有旁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禾元奇要掳走沈三娘和戚萤飞?没准那时心里就有了盘算……禾元奇不会就是你杀的吧!”
小孩因这个猜测,眼睛瞪的更圆。
陇青复眼梢勾的更暗,并没有说话。
“哼,不管是不是你,你引导小胖子是事实,”谢庭星鼻子里直喷火,“许那指示黑道动手掳人的信号就是你派人在侧撺掇小胖子放的!你知道沈三娘戚萤飞被关在这里,知道我哥哥和戚文海定然会在外寻找,想好了利用小胖子成自己的事,最后再把事往小胖子甚至禾元奇身上一推——”
他谢庭星算是个变数,但不管他出不出现,这陇青复定然有别的合适理由靠近小胖子!
谢庭星不懂的是:“可你怎么知道这酒肆有密道,有机关,又是什么时候悄悄做工改了而不被人知道?你被暂留官府,明明没时间做事……还有你为什么要打沈三娘和戚萤飞的主意?”
陇青复笑:“这有什么难的?禾元奇早前就绑过戚萤飞一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有心,慢慢私查,早晚会查到这个地方,查出暗道秘密。”
谢庭星感觉后背有点凉。
他最近才知道这件事,但这件事发生在去年,过去了很久,陇青复怎么这么感兴趣,还慢慢私查,甚至把这酒肆研究透了?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陇青复:“我动不了,又不是手底下所有人都动不了,找人在那小胖子耳边说一两句话,让他乖乖照我的意思搞事,有什么奇怪?”
“不对,”谢庭星想了想,眼睛眯起,“这暗道机关不是一两天能改的完的,你早就准备好了……没准还在禾元奇行动之前,你和禾元奇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想对付的人……是戚文海还是我哥!”
陇青复笑了,抬起手:“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可是很危险的。”
谢庭星看到他手势,知道他要命令人动作了,握起拳头放狠话:“我劝你谨慎一点!楚家大少爷还在这里,他体弱多病经不起折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楚家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陇青复像听到什么笑话,笑声更大,“小崽子,我教你个乖,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条件,死了,没用的尸体,追究报仇何若换取利益?”
“楚暮这种日日折腾亲长,赖着不死的泼皮,竟然还披了一张君子皮,要成亲,娶男妻,学正常人一样过日子,呵,可笑至极!他早该死了,我弄死他,你信不信楚家人不但不会找我报仇,还会谢我?”
陇青复下巴高抬,眉目间尽是嘲讽,对楚暮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嫌弃了,是彻底的蔑视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比直接骂脏话更有羞侮感。
谢庭星气的跟个炮仗似的冲上来,拳头跟着挥过来:“闭嘴闭嘴闭嘴你闭嘴!他是病的要死,但他什么时候死,要看我允不允许,一切我哥说了算,你算老几!我哥只要不点头,他就不能死,撑也得给我撑下去!”
在小孩心里,哥哥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