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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酒闻言立时恼羞成怒,马鞭一挥,便与黑衣女子打了起来。
激将法如此好用,黑衣女子掩嘴窃笑,一边游刃有余的招架宋晓酒的怒气汹汹的马鞭。
不想,黑衣女子还未打的尽兴,那宋晓酒却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收了鞭势,大声喝问:“大人究竟在哪里?”
“在那边。”黑衣女子抬手一指,“九王爷拿人质威胁裴唐风就范,裴唐风就虚与委蛇牺牲色相了。”女子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带喘的,宋晓酒听完却是脸色大变,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闭眼便是裴唐风披散着长发,眸色翻涌的样子。
宋晓酒从来不肯承认跟裴大人做那事是极为享受的,纵然大人不是温香软玉,不会媚语轻笑,然而那点漆黑凝着情意的深眸,那秀色无双沾染薄汗的容颜,那衣带渐宽莹白如玉的肌理纹路,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可如今,那诱惑竟是他人的囊中之物,大人那样的人……竟要承欢于他人身下么?
蹦嚓一声,宋晓酒不知捏碎了什么,双目充血一般,朝黑衣女子所指方向狂奔。
“大人!”
砰的一声巨响,宋晓酒撞门而入,人未进声先到,惊得屋内人抬眸看来。
愣愣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宋晓酒哑然的张大了嘴。
“哼。”方鸢淡淡瞥一眼宋晓酒,摸着薄瓷茶杯自顾啜饮。
裴唐风倚靠在床柱边,帷幔一角松垮垮的落在他的肩头一侧,发丝如瀑垂在胸膛前,衣襟半开,一条长腿曲起踏在床间锦被上,另一条腿垂在地上,而那腿上竟枕着一颗毛茸茸的黑脑袋,发丝散乱,金冠歪斜,分明是九王爷!
心脏咚咚咚跳的飞快,两耳也轰鸣了一般,宋晓酒僵硬的转眸去看方鸢,又忍不住将目光转回那床榻上的两人身上,拳头不自觉捏紧,汗水不断的冒出来,湿透他的脊背,黏糊糊的,好似被泼了滚烫的沸水一般。
“你来做什么?”裴唐风垂眸,似在望着枕在他腿上的人,那问话却分明是对着宋晓酒的。
宋晓酒后退了一步,有些疲累的靠在身后门扉上。
“小人……担心大人的安危。”
裴唐风的手指微不可见一震,似要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般,竟伸出手指去梳理腿上那颗头颅上的黑发。
亲眼望见他的举动的宋晓酒蓦地一握拳,隐忍的敲在身后门上,发出轻响。
方鸢目不斜视喝着茶,对身边发展的事态毫不关心。
而那颗枕着裴唐风大腿的头颅由始至终就没动弹过,可惜宋晓酒此时并未发现。
“本官不是说了不许你深夜出府,你擅自违抗本官命令,可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嗓音冷冷,深眸暗藏情绪。
宋晓酒闻言,垂下头,呐呐道:“小人知罪。”
“知罪便回去领罚。”
“大人……”宋晓酒哑着嗓音,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终是低声应道,“小人遵命。”
转身,扶着门框,一步步走出去。
等到宋晓酒的身影消失不见,坐在桌旁的方鸢终是没忍住,一口黑血涌出吐在了薄瓷杯中,染透一杯清茶。
“裴唐风,你倒是心够狠。”方鸢捏紧茶杯,一手撑在桌沿,冷冷的瞪着裴唐风,童稚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唇角噙着冷笑,裴唐风将腿上的头颅毫不留情的推开,那头便咚的一声敲在床柱上,而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夜郎楼水奴,方鸢。”清冷的嗓音懒懒的念着,冷眸凝睇毒发强撑的方鸢,裴唐风慢条斯理整理好凌乱的衣裳,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桌旁,施施然坐下。
捏起一个薄瓷杯在修长的指间把玩,裴唐风道:“本官再心狠,也不如你亲手弑母。”
方鸢冷笑,斜睨一眼倒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九王爷,讥讽道:“假意逢迎九狗贼,救我出来,却只是为了我锦囊中的解药,哼,想要解宋晓酒的毒,便以我命换他命,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以后恨你?”
闻言,裴唐风蓦地嗤笑出声,那素来冷若冰霜的容貌染了放肆的笑意,竟如此赏心悦目。
可惜方鸢无暇欣赏,一双冷眸不明所以的瞪着失笑的裴唐风。
“方鸢,你说怕他恨本官,竟不觉得可笑么?本官此生,何曾惧过被人憎恨?何况,不论他恨不恨本官,他都是本官的人。”
“裴唐风,你忘了他的命是谁拼死换来的?”方鸢咬牙切齿,恶毒的拔高音量道,“是我师父,是高慧,她救了宋晓酒!你别忘了,宋晓酒爱我师父,他若知道你害死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手指蓦地捏碎薄瓷茶杯,裴唐风低笑,眸光扫向门外映在地上的一道模糊暗影。
.守得云开月明
(壹)
宋晓酒没有离去,宋晓酒在门外。
方鸢有意说给宋晓酒听。
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裴唐风微垂了眸,光在眸中凝固成了冰尖冷刺,摊开手掌搁在桌面上,碎瓷纷落,染了艳红的血迹。
缓慢伸出去的手,如索命鬼的追魂钩,愈来愈近,指尖一挑,那悬挂在方鸢脖颈上的细绳应声而断,啪嗒,锦囊敲在桌沿上,那染血的手抓住了它,在掌中捏紧,如同握住了往后再也握不到的某种东西。
恨他又如何?不原谅他又如何?
他早已放弃了想要得到那人真心的愿望。
做为那人不爱他的最好的惩罚,便是用至高无上的权利,将那人绑在身边,便是逼迫,威胁,便是强求,卑劣,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将那人,牢牢的,握在手里。等到心裂开了,再放进去,放进去,就不让他出来了。
永远,不让他出来了。
要把裂了一大洞的心脏缝起来,牢牢的,缝起来。
不让任何得到的,再有机会失去。
裴唐风站起身,朝门外走。
映在地上的人影缓缓移动,摇曳。
慢慢的,与门外地上的那道暗影重叠在一起。
宫灯摇晃,夜风忽至。
卷起细尘薄雾,缱绻流淌。
“大人。”血色尽失的双唇阖动,吐出微弱的两字。
身体摇摇晃晃,静靠在墙上,宋晓酒仰着头,微喘着气,脊背上的涔涔汗液早已被冷风吹干,然而心窒始终不散,梗在胸腔中,不上不下,便使得呼吸也大为困难。
裴唐风侧过脸凝睇他,点漆的黑眸幽幽深深。
两指掐在他的下颔处,一颗药丸被硬塞了进去,那人的拇指在他喉颈上用力按着,药丸便咽了下去,滑进食道。
屋中忽然传来砰咚一声响,似什么滑倒在地,而后再无声息。
方鸢死了。
微一启唇,那人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舌尖直抵喉咙深处,侵略意味十足。
宋晓酒没有挣扎,伸出双手覆上那人的胸膛,然后猛地撕开了花纹精致的衣襟,莹白如玉的肌肤便透了出来,粗糙的手掌在那肌理纹路上反复摩挲游移,缓缓描摹,如临摹一幅最美的山水墨画。
两具纠缠的身躯滚进庭院花海深处,翻滚而过,花枝被压弯了腰,零落在地,被夜风一吹,带起绒绒花絮。
衣裳尽褪,肌肤两色相映成辉,便是谁也不让谁,互相啃咬着对方,如两头发了狂,失了心的野兽。
突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宋晓酒猛地一翻身,将裴唐风压在了下面,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的用细长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他。然后缓缓俯下头去,吻在那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冰凉凉的触感,便使得发热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明,然而一触及那柔软,便舍不得离开,反复碾压含吮,极尽缠绵。
裴唐风的手掌在宋晓酒的后腰上摩挲,然后渐渐移至那结实的臀肉上,带着狠劲的揉捏,宋晓酒发出破碎的呜声,想要往前逃开,却被牢牢禁锢住,那手指顺着温暖的褶皱一点一点开拓,缓慢的,如同在逗弄宠物一般。
宋晓酒松了唇,想要退开,却被按住了后脑勺,耳畔听到一声轻笑,那人低低道:“这就怕了?”
脑袋轰地起了火,宋晓酒觉察到自己威武的男子气概被挑衅了,立马气汹汹的抱住了裴唐风的肩颈,在那锁骨上又咬又啃,一手顺着胸膛而下,摸到了那人的腹下,握住了那炙热,便听得头顶上一声闷哼,然后掌心的东西便胀大了。
宋晓酒歪着头看了看裴唐风,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亮的,不知是自己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热起来,透着醉酒般的酡红,然后便像豁出去了一般,手指大力捋动起来,双眸紧紧盯着裴唐风的神情。
他想知道,裴唐风动情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
却可惜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