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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昀脸都黑了。
江月辉还抱着江眠不撒手,江眠两个手臂高高抬着,试了好几次都放不下来。待那小孩儿都撒开脚丫子跑了,江眠才长叹一口气,哄江月辉道:“好了好了,客人面前,成何体统!”
“阿爹说成何体统,你也只会说成何体统吗?你不想你弟弟吗?弟弟每天想你想得觉都睡不好——”
“阿月!”江眠让江月辉一句话说得耳根泛红,狠心一手推开他,看他脸上委屈的表情又凶不起来,语气软了又说:“阿月,你今年十七了,该有十七的样子,整天粘着哥哥,日后怎么娶媳妇?”
江月辉听这话听惯了,他双手环胸盯着江眠看了半晌,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江眠整理了刚才被小外甥抓乱的头发,衣服也收拾妥帖,上前一步站在唐昀和白秋令两三步开外,微微侧身问江月辉:“这二位是阿月的朋友?”
“啊。。。是——是朋友。。。吧?”江月辉眉心拧在一处,实在不知面前这两人算不算“朋友”。
好在唐昀和白秋令都是见过了许多大场面的人,江月辉解释清楚了便也不和他计较
,两人向江眠问好:
“唐昀。”
“白秋令。”
江眠忙后退半步,躬身回礼道:“二位好,在下江眠,阿月的哥哥。”
唐昀毫不客气地将江眠打量了好几遍,对于江月辉说白秋令与江眠神似这一点不甚认同。他一把折扇在面前打开,笑道:“久闻少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实属唐某荣幸。”
“定是阿月又说些不着调的话,二位见笑了。”江眠身为碧心门的继承人,果真如江月辉所说,不仅生得清秀漂亮,更是气质出尘举止得体。
这一点来看,确实和白秋令极为相似。
江眠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唐昀,沉默半晌他试探问道:“这位唐昀唐公子,莫非就是凭楼阁阁主?”
“是在下,没想到我小小凭楼阁,这名声都传到西域来了。”听唐昀这假意谦虚,白秋令不由得颔首轻笑着摇了摇头。
“阁主自谦了,不仅凭楼阁声名远播,阁主您的皓月掌和踏月逐云步更是名震四方,有机会还请阁主不吝赐教。”江眠面上一直是温和的笑意,他抬起手,江月辉就乖巧地站到了他身边,朝他眨眨眼睛笑了笑。
江眠又道:“阿月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若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还请二位——”
唐昀倒也大方,他摆摆手笑说:“这江小公子乖巧懂事,碧心门擅用蛊,江小公子不过是让在下见识了一番。”
江月辉张嘴想据理力争,却被江眠甩袖打断:“我走之前与你说不准贪玩!你给阁主下了什么蛊,速速给我解了!”
“不是。。。哥,是这样的,这个蛊只有你能解,你这一路奔波累了吧,先去吃饭然后我再慢慢和你说——我保证!这蛊对人没有什么伤害!”
江眠将信将疑地被江月辉说说着话推进了门,又和唐昀白秋令二人道了歉,责备了江月辉两句。
不多时厨房上了菜,白秋令和唐昀以不打扰他们兄弟家宴为由,先行回了房间,江眠让下人备了热水药浴,妥帖地安排好一切后,才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江月辉本来吃过饭了,说什么也要陪江眠吃,抱着碗筷从桌对面挪到了江眠身边,将原先位置上把碗筷敲得叮当作响的小孩儿抱了下去,还学着江季文的语气恶狠狠地说教道:“饭桌上碗筷敲得滴零当啷,成何体统!”
“风儿才三岁,你要人家懂这么多规矩做什么?”江眠笑道。
被唤做风儿的孩子落地之后也没走,扯着江月辉的衣摆不松手,口齿不清呜呜啊啊地“抗议”,他准备好好和他哥讲讲道理,这孩子实在是太碍事,耐心全无的他忍无可忍,随便从袖中抽出个锦囊扔给了他就将人赶走了,“去去去,去那边玩!”
他只顾着和江眠“讲道理”,全然没在意自己方才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风儿吃饱喝足了很好照看,不哭也不闹,自己跟自己都能玩好一阵。他像是得了什么宝贝抱在怀里,小跑到角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埋头专心地开那个锦囊。
江月辉养了一条狗叫鱼儿,鱼儿性情温顺,就是跟主人一样,十分贪玩,它此时也守在风儿旁边,歪着脑袋等他把那“宝贝”拆出来。
锦囊封口的棉绳对于风儿来说确实很难解,但他十指灵活,花了点儿时间倒也解开了,然而他太小没办法控制力道,使劲一扯,那锦囊开了口,银铃铛直直飞了出去。鱼儿候了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一口叼了银铃铛便跑。
风儿眼见着满心欢喜拆了半天的小玩意儿被一条狗抢了,自然是不乐意,嘴一撇从地上站起来迈开小腿就追了上去。
银铃铛叮铃作
响,江月辉还在和江眠讨论何为“体统”,而唐昀和白秋令的屋子里,场面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风儿拆锦囊的时候那铃铛就开始响,彼时白秋令正脱了衣服一脚踏进池子里,唐昀在他对面,仰头靠在池子边上惬意地小憩。他只觉得腰腿一软,险些直直跌进水中,好在他常年习武,这一跤并没有跌下去,还算稳当地也坐在了池子里。
池中水温热,二人这两个多月的疲惫一点点被洗净,药材的香味窜进鼻尖,白秋令惬意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体内又窜上些难以言喻的感觉来——他此时全身赤|裸,刚才那瞬间,全身的体温和血液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直直向下涌到那处去了。
他有些窘迫,又往下坐了坐,小心翼翼抬眼看唐昀,生怕让他把自己这模样瞧了去。
浴池离门远,外面风儿追着鱼儿跑了一圈又一圈,两人没听到,那银铃铛的声音一直没断过,反而越来越响。
第五十六章 双生情蛊
白秋令越来越不安,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像是窜了一把火,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被江月辉误打误撞种下的蛊,暗道一声不妙想逃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唐昀靠近。
他觉得这池中的水多半是煮沸了,将他的理智都煮透,煮得四散飘开。
他呼吸愈发急促,走到离唐昀不过几步的位置一咬牙转了身,而后水声哗啦。唐昀听到动静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前面齐腰的水中白秋令正赤|裸后背对着自己。
他发觉白秋令全身发抖,双臂自然垂下,两手紧紧攥着,指节都开始泛白。
“秋秋怎么了?”
问完后他也站了起来,白秋令听见身后哗啦的水声,竟然急急向前扑腾了两步低声道:“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你再泡一会儿,我先去休息。”
“太累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昀看他颤抖的样子实在是不像累了,放心不下就往前靠了过去。
白秋令一听到他靠近,便强忍着腿|间的不适,咬牙继续朝前走,又说:“我真的。。。没事。。。。。。唔。”
“没事我也看看。”唐昀眉心紧锁,他一靠近白秋令就往前走,等他终于两步跨上去一把抓住面前人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才发现他面色潮红,看上去十分不正常。
以为白秋令病了,唐昀抱着他坐在水里,也不管两个人现在是如何赤身裸体,将人抱着的同时两人下半身紧紧贴在了一起。白秋令体内情蛊发作,哪里还能这样折腾,被唐昀抱着坐在身上,擦过他身|下那处,激得他全身一抖。
“秋秋怎么这样体热?”唐昀心中十分担心,虽说江月辉说了只要铃铛不响就不会有异样,那万一要是铃铛响了——他没说,这铃铛若是响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铃铛不仅响了,还响得整个院子都是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秋令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蛊。江月辉多半是对江眠爱而不得,少年心高气傲,也不谙世事,想出这么个法子,养了情蛊想与江眠在一起。
自己当真是无辜受害。
。。。。。。
一觉醒来,唐昀睁眼便看到咫尺之间仍是熟睡的白秋令,他抬手将他脸侧的黑发往后顺了顺,指尖描绘一遍他的眉目,靠过去在眉心处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吻把白秋令从混沌的梦境拉出来,虽说昨晚是筋疲力尽的睡去,可他还是做了个梦,并且梦中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睫毛颤动,睁开眼睛试探着向唐昀凑了过去——他觉得自己许是上瘾着了魔。
唐昀便如他所想和他相拥而吻,直到江月辉的声音撞破了晨起的宁静与他本人一起从远处一路奔来,像是这才把白秋令叫醒一样,他趴在唐昀怀中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