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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尽寒枝_沉佥-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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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甄贤把他心深里那两个割裂的自己合二为一了。
  那天他回身用力将甄贤整个拥进怀里,就好像此时此刻这般,却难过得什么也说不出,近乎窒息。
  眼前的小贤,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颤抖不已的青涩少年,眉心上却已有了更深的刻痕。
  那是痛苦留下的印记。和小贤满身烙下的那些伤痕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嘉斐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甄贤身上有太多遭受凌虐的创口,就算旧了,结了痂,成了疤,落在他眼里,依然刺眼得好似随时都会涌出腥烈的血。
  甄贤被那野蛮粗鄙的鞑子掳去究竟遭遇了什么,嘉斐不打算追问探究,也根本不想知道。
  他只为此恨透了自己。
  自从那日以后,他定了决心,自以为与小贤有此默契,愈发振奋。
  他不怕等。他只不想再看见小贤那般痛苦为难的模样。待到他终能站在万人之上的那一天,他就要他所选之人得以堂堂正正站在他身旁,要这天下再无一人敢置喙。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做。
  那是一种隐隐勃发的振翅之姿,有心之人都看得出,欢喜者有,忧愁者有,更多是自危。
  他想向上攀爬,自然有人想将他按下去。他不知这些人中有没有他的父亲,但一定有他的兄弟。
  而他也不再甘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退守之势,而显露出以攻为守杀以止杀的激进姿态。
  那些明枪暗箭,他并未邀约,但冒失得率先打破了自母后故去以后经年累月所成的微妙平衡的,确实是他。
  朝中郑党纷纷诟病,说他司马昭之心,说他图谋兄父总有一日必有玄武门之忧,甚至连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劝他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可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如何言说。
  他只在乎甄贤。
  他自以为小贤当也是与他一样的心思,全然忘了,那个名叫甄贤的人,名士之后,君子风骨,是天生的清流。
  小贤和他不一样。
  如今回首,他终于知道当时少年任性何其幼稚,但去日皆死,覆水难收,已然留下的伤痕再也不会消失,哪些失去的年月,再也回不来了。
  若他当年能更收敛矜持些许,小贤未必会走。
  他都让小贤受了些什么苦……
  嘉斐牵过帕子,细细擦拭甄贤身上水渍,指尖情不自禁抚过那些新旧伤痕。
  甄贤却像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蜷起身体,企图躲开那些触碰,急急拒道:“殿下,我自己来。”
  就好像从肌肤掠过的并非手指,而是锋利刀剑。
  嘉斐动作一滞,眸中光华不着痕迹暗下来。
  他执意抓着甄贤不放,细细将那具满是伤痕的身体擦拭干净,而后猛一用力,把人整个打横抱起。
  甄贤当即轻呼一声,吓得白了脸,皱着眉连声请他放手。
  嘉斐哪里肯应;,一言不发径直把甄贤抱上卧榻。
  身体刚找回些许平衡,甄贤就后退着缩进床角垂下的幔帐里,极力用层层纱绸遮蔽自己耻与人见的不堪,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惊愕地瞪住嘉斐,眼底满是恐惧。
  就是恐惧。
  仿佛他眼中所看见的,并不是幼年相知、心意相通的那个二殿下,而是别的什么人,甚至野兽。
  那模样叫嘉斐好一阵心酸,怔怔望住甄贤良久,险些流下泪来。
  他知道小贤在害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伤害。
  这世上有许多的伤害,一旦留下了疤痕,就再也无法愈合了,即便佯装无畏,疼痛与鲜血依然无法隐藏,每每毫无征兆地撕裂开来,犹如示威的刺。
  只一想到那可恶的鞑子在他鞭长莫及之处把他的小贤伤成了这样,嘉斐就难受得发狂,恨自己在战场上为何没能生擒活剥了那畜生。
  并不是幼稚可笑的独占欲作祟。叫他恨到无处释放的,是他在意气用事任性妄为的时候,小贤却在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嘉斐蹙着眉,伸手一把扯下那些被甄贤紧紧拉扯的薄纱。
  “殿下!”
  几乎同时,甄贤就大叫了一声,一手无力地还企图遮挡起曝露无遗的身体,另一只手却是仓惶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15章 十五、既见君子
  那一刻,甄贤的内心是极度惶恐的。
  太难堪。
  如今他的身体上有太多巴图猛克留下的痕迹,从头到脚,在每一寸肌肤蔓延攀爬,甚至深至连他自己都从未碰触过的地方。
  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屈辱还深深烙在脑海里,如同鲜活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抓扯着他的魂魄,留下腥烈的血痕。
  即便他明知道那都不是他的错,强烈的无法抑制的羞耻感依旧将他灭顶吞没了。
  他怎能让二殿下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
  若只是那小王子,他尚且可以咬牙顽抗,可以闭起眼自阻觉识,不看,不听,不想,但若眼前这人变成了嘉斐,他便无法再逃了,一切的疼痛与鲜血都将被迫在眼前放大,甚至是本能的欢愉。他太怕他会无法承受到彻底崩溃。
  “殿下,别这样……别看着我……”
  他用力捂着自己的脸,就好像如此便能将自己藏起来。
  但嘉斐却一点一点掰开他按住眉眼的手,何其坚定,不容置疑。
  他倾身靠近他,直近到可以感知彼此的体温与吐息,将他整个拥进怀里。
  “你可记得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让我教你该如何陪着我才能让我好过些……那你现在也教教我,我该如何陪着你,才能让你好过些?”
  他抱着他喃喃低语,什么也不做,只是紧紧抱着。
  甄贤怔怔地被那怀抱框住了。
  久违的温暖与心跳传导而来,似有一双硕大羽翼,将他彻底包裹,任他蜷缩也无所谓,躲起来也无所谓,哪怕是哭泣……也无所谓。
  蓄积了那么多年的泪水全在这一刻决堤般涌出来。
  无法否认,心底有那么多欢喜与渴望,无论如何克制掩藏依然满溢而出,几乎将他自己都溺毙了。
  甄贤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软下脊背颈项,环起颤抖双手,回抱住了嘉斐。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他甚至记不清自己已有多久不曾这样安睡过。
  天角微白之际,他睁开眼,细细端详那张俊美英武的脸。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一整夜嘉斐都抱着他,与他抵足而眠,恍惚回到儿时。而他竟也就像小时候一样,安心地缩在那怀抱里,一觉睡到鸡鸣时分。
  最初的尴尬无措消散以后,袭上心头的,是重归冷静的苦涩。
  甄贤小心翼翼抽身,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拉开嘉斐揽在他腰上的手。
  他蹑手蹑脚穿戴齐整衣物,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窗前静静站下来,默然望住了不远处即将熄灭的灯火。
  嘉斐也十分惊诧。
  这些年间,只要四郎不来赖着他,他一向是按着剑睡的。
  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这种安然相拥的平静美好,竟酣眠一宿,直到臂弯里的温度渐渐消散,才赫然惊醒过来。
  睁眼一瞬,他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待看见那个依旧静立在窗前的人影时,才骤然松了一口气。
  “你不好好歇着,这么早起身做什么?”
  他略皱了皱眉,下地上前,拉住甄贤。
  甄贤顺着他转过面来,颔首垂眼轻道:“甄贤失态,让殿下见笑了。”
  嘉斐不由微怔。
  太冷静了。
  那些昨夜里碎裂一地的外壳,如今又已全部包裹了回去,坚硬如初得,竟连裂痕都藏匿到完美。
  就好像那费劲千辛万苦才寻回来的人,一夜之间便又躲去了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这反应叫嘉斐心中一阵闷痛。哪怕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已然七年。破镜重圆,裂痕犹在,有太多时间与过往留下的刺与伤,需要慢慢抚平。他该给小贤时间,万不可操之过急。
  嘉斐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静心中波澜,轻抚了一下甄贤肩膀,低声叹道:“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
  但甄贤却倏然抬起头,正正望住了他的眼睛。
  “甄贤有一事想问明殿下。”
  嘉斐心中突得一跳。
  他直觉不能让小贤问出口。
  他甚至立刻就猜到了小贤将要问他的是什么。
  但正如他知道甄贤心里在想什么,甄贤又何尝不知他?
  他根本来不及将阻挠话语说出口,只唤得一声“小贤”,甄贤便截口打断了他。
  “白总兵与我说,七殿下被鞑子掳劫得突然,四镇总兵竟谁也不知道……为何殿下远在江南却提前得了消息?”
  果然如此。果然是为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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