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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间酒楼,名叫百香楼,实则是个挂羊头卖猪肉的地,出入的都是些高干子弟,酒不是好酒,但里面不定期有举行奴隶拍卖会,奴隶之中属匈奴人最多。
当初他就是在这里买下岑立的。
如果岑立真的回到悬瓠城,那百香楼一定是他必来的地方,可能不是为了复仇,而是这里面是悬瓠城胡人奴隶最多的地方,林毅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要说:
林毅回来了~
感谢阅读~鞠躬~~
第39章 暗流(2)
与醉地东倒西歪的人擦肩而过,林毅第二次踏入百香楼,楼如其名,扑面而来的香味惹得人一身无力,恨不得就地沉醉。
那香里掺杂了会上瘾的毒药,名叫无欢,是朝廷严令禁止在民间使用的毒之一,被人用特殊秘方加工成香味,林毅每次踏入都会想作呕。
林毅才走了两步,很快就有几个满脸胭脂一身无欢味的女子迎上来,几双手在林毅身上摸来摸去,娇柔造作的声音让人骨头都酥了。
“这位公子,里面请。”
“这位公子长得真俊,真英雄也。”
“来来来,酒都备好了,就在天字号上房里呢。”
亏得林毅不动如山,要在平时那几个□□早就灰飞烟灭了。林毅任由她们的手放肆着,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上了楼,被那群女子带到雅间,推开门,雅间里没有待宰羔羊的□□,而是一个男子正在斟酒。
几个□□放开林毅,朝那背影盈盈一福,□□退出后把门给带上。解脱后的林毅脸色很是难看,就算来过这里,跟那人熟得不能再熟,他还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元平候大驾光临,可还喜欢在下的欢迎仪式?”
“不喜。”
“那你还来找我?”
“裕和王殿下。”
“哎!好说好说。”
短暂的对话,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林毅已经入席,看着对面醉眼朦胧的裕和王,眉头紧皱成个结,摇摇头。
“子游,才过去半年你就又来找我了,比我当初说的还要快呢…”陈澈云低头斟酒,小声嘀咕:“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了。”
后面一句林毅没有听清,接过陈澈云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裕和王陈瞻,字澈云。是当今陛下的十弟,被武帝封汝南王,有兵有权,却一心沉迷史籍诗歌文学,安羲年间七王造反,汝南这个战略要地先后被七位地方王轮流打劫,去年十二月又被楚国攻破,直到今年二月才又收归大梁版图,陈澈云从汝南王变成裕和王,兵权也一并被收了回去,彻彻底底是个挂牌的王了。
酒是佳酿,林毅咂舌品尝,放下金樽,刚要说话,陈澈云已经爬上案几,使出一个虎扑的动作,双手死抓着林毅肩膀不放,看似陈澈云是要把林毅拆骨吞肉,可肩上却是一点都不痛,充其量只是陈澈云把上半身的重量都交付在林毅肩上。
“你跟我哥混得倒是好啊,堂堂元平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你当初在汝南是怎么答应我的!后来又是怎么做的!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去找陛下啊!去找他啊!来我这里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林毅任由他晃着双肩,案上的佳酿已经被打翻了。林毅想:可惜了那美酒。
安羲六年二月,失去洛阳长安的梁国已经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十二月,崇延入主平阳,很快又挥师南下汝南,一举攻破汝南郡。元平候当时也在汝南,见大势已去,带着在百香楼买来的奴隶回了山阴。
在那之前两人在汝南王府做好和汝南郡共存亡的决心,谁料第二天,林毅就不告而别,悬瓠城也随之告破,陈澈云灰头土脸被手下护送出来,他执意要到建康拿林毅问罪,没想到林毅早他一步离开建康,林毅无官职,皇帝也不知他的去向。
一到建康,他才知道陈淮已经在筹集粮草打算收复汝南郡,后来皇帝让他做了元帅,一直以命换命地打到今年二月才收回汝南郡。
这收复汝南的两个月时间,林毅就像突然人间蒸发,陈澈云本来放弃了找他,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澈云大有一股不死不休之势,声音跟身躯都在颤地厉害,哽咽道:“你我本是莫逆之交,你却背叛了我……你说,你现在又要来骗我什么!你说啊……”
林毅握着陈澈云的手腕,想把那双焊在肩上的手拿下来,林毅已经在他手腕上抓出两个红印子,那双手还是不动分毫,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林毅来此有求有人,率先妥协了,“殿下,你先冷静,冷静一下好不好?”
陈澈云心神激荡根本听不进劝,眼里不知是喜悦还是憎恨,“你又要来骗我…你过去就背叛了我……子游,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碎尸万段信不信。”
他信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多灾多难的皇亲贵胄。封陈澈云为汝南王本是武帝莫大的宠爱,可正是汝南郡这个无比富庶的战略要地,给汝南王招来其他兄弟的眼红抢掠,尊贵的亲王转眼成了饿狼群中一块肥美的肉,他本来会陪在陈澈云身边一起抗这份苦难,可他却先退缩了。
在百香楼遇见匈奴太子,时逢崇延大军压境,他顾着岑立身份特殊,才会带着他到山阴,当时这件事就传遍天下,他为了掩饰岑立身份把他关在家里囚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奴隶,等风头一过,他回山阴想要去跟岑立好好谈谈,岂知已经人走屋空。
但他终究是背叛了陈澈云,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殿下,你要怎么恨我都成,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能不能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帮我…”
陈澈云打断他喝道:“你也知道对我不公平!不帮!”
陈澈云一直就是这样,他嫉恶如仇爱恨分明,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恨也快刀斩乱麻从不手下留情。这其实很奇怪,林毅并不是傻子,心里有□□成把握陈澈云会拒绝,还是不要脸地说出来。
林毅咬唇,强做镇定,谁还没有自尊心了!道:“那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了,裕和王殿下,放开。”
无欢毒药越来越浓,林毅简直要被熏晕过去,而陈澈云却似已经习惯,神色如常地不肯松开。
林毅率先松开手,从腰带摸出一个四方印信,亮在陈澈云眼前,话语间多了些不耐烦,“天子钦差印信在此,见此印如见陛下,裕和王殿下!松开!”
一个不过茶盏大小的四方印信,横在两人中间。林毅不想用权力鞭策陈澈云做什么,只要是他认定的事,牛都拉不回来。见了信印,强硬逼他应下,他也只是做做样子,但那之后呢?他们两人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希望现在陈澈云还有一丝理智,别给无欢熏晕了头,连钦差印信都认不得。
陈澈云怔了一会,看了看那个四方印信,又看向林毅微红的脸颊,心里上演了十几遍收复汝南大战,终于是肯放开,低着头如臣子乖顺地看着案面,从案上下来时差点一个不稳摔下。
裕和王拜伏在地。
马车驶离了百香楼,林毅放下金丝绸缎车帘,甩甩头,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还有点喘。他只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这幅模样,简直不敢想象陈澈云是怎么忍得了的。
平息了片刻,林毅朝车夫道:“回客栈。”
百香楼天字号雅间里,陈澈云关上窗,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妓丨女站在门口,抱着一把七弦琴,声音如人一样妩媚撩人:“殿下,太守的画像已经弄到手了。”
“拿过来。”
那□□跪在门口拜,小心翼翼地走近陈澈云,呈上画像。
陈澈云只看了一眼,画像就被他撕毁了。
“你真的不用去忙吗?太子殿下,我觉得汝南郡到处都不对劲,还有那张画像,你不用亲自去查查怎么回事?”
王病正在收拾厢房,他自是两袖清风空手而来没有东西可以摆放的,只是这间厢房的灰尘棉被一样厚,不打扫根本不能住人。莫万空的意思是最近府里忙着打听消息没空收拾,王病倒是不介意,就是觉得这意思意得很敷衍。
王病拧干粗布擦榻,一身白衣早成了灰衣,给灰尘呛了再呛,苦口婆心地劝高洁的太子殿下离开,“小北他们都回房了吧,太子殿下,你不需要休息吗?如果不需要的话,在下觉得很有必要再去明兰轩打探,太守的话就算了吧,别不小心招惹了朝廷,明兰轩听起来是个风流之地,太守亲临必定引起多人关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咳咳咳咳…还要盯着那个明兰轩,说不定太守会再去。咳咳咳咳咳……”
岑立装聋开窗,这房间正对一面裂缝的墙,既不通风也无阳光,连着离前堂也远,估计家仆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