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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混合和蜜糖和鸩毒的羽箭,嗖地一响,犀利洞穿仝则的心。
裴谨什么都知道,他太明白自己在乎什么,怀据何种隐忧,于是把话都说在前头,彻底堵死了回头路——裴谨要他做情人,更要他做伙伴、兄弟、挚友、甚至于知己。
被强势震慑过后,升腾起的一点点反抗心,倏地烟消云散。
“那就吻我,”仝则扬唇,诚心展颐而笑,“除了吻,我们也还可以做一些,不一样的事。”
第58章
那就先从一个吻开始。
裴谨双手捧起仝则的脸;阖眼亲了上去。
这一次,是温柔缠绵的,任凭唇峰缓慢摩擦吸吮,循序渐进。
不必睁眼;裴谨亦能感觉得到;仝则终于也把眼睛闭了起来;放松身体,全力地在回应自己。
轻柔温暖;整个人像被笼罩在三月春光里。
而随着裴谨的唇一点点移动;仝则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亲吻过后的撩拨张弛有度,先探索的地方是耳垂,然后是颈部;再到两根锁骨间的凹槽;最后则落在下方突起的两粒上头……
裴谨的舌尖灵活柔软;也足够有耐性,显然是深谙其味的高手。
他含住那小巧的一粒;仝则便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颤抖低吟;腰身随之瘫软下去;半跪着倾倒在裴谨臂弯间。
全身如同过电一样;此时此刻,干涸了太久的身体恰逢甘霖。
仝则全然忘却了之前患得患失的烦恼,忘却了有关前世今生的种种梦魇,一头栽进裴谨亲手营造的温柔乡。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没有明天!专注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无需再理会明天的太阳是否照常升起。
身子蓦地里腾空而起,仝则仓促地睁眼,赫然发现裴谨已将他抱了起来。
目瞪口呆的人,咽了半天的口水,“你……你怎么这么有劲儿?”
裴谨眼神炙热,不答一言,动作彪悍有力,可将他放在床上的那一下却又极轻,像是怕那坚硬的木板床会硌疼他。
换了场地,平躺着的人终于有了点紧张,到了动真格的时刻,仝则屏住呼吸,绷紧了下颌。
“别怕……”裴谨重新亲吻他,此番攻势要强横得多,手指自他的脸一路下滑,爱抚着,缱绻着,所到之处,惊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身下忽地一凉。
仝则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坦诚相见吧——代表男性力量的,最为伟岸强势的所在,就这样被展现了出来。
裴谨声音带着笑,“还要洗澡么?”
脸上红晕慢慢漾开,仝则也觉得好笑,半眯着眼慵懒地望着他道,“不必,兴致所至,什么味道都好。”
裴谨眸中的火光倏地一下点亮,绷紧的腹肌呈现出最为完美的形状,两臂紧紧箍住他,肌肉鼓胀,一身上下尽是满溢而出的雄性力量。
身下的人虽然也算矫健有力,可因为骨骼没完全撑开,多少还残留着少年人特有的秀逸。从胸膛到腰腹没有赘肉,只是腹肌还不算成型,不过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舌尖一探上去,那里就被牵动着狠狠一跳。
裴谨的双唇攻势席卷蔓延,没有停息,一路向下移去。只一下,便吻住那炙热坚硬之物。
刹那间,仝则头皮一阵发麻,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从身下延展,直冲大脑皮层,眼前已是白花花一片。
“你……”他喘着气,语不成句,“你别这样……我,我受不住……”
所谓性命攸关都被包裹在裴谨喉咙中,那里炙热逼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挤压疯了,从前多少次自渎过,倘若和这个相比,简直就粗劣的如同是隔空瘙痒。
裴谨不理会他的抗议,依旧不急不缓,掌控着绝对的节奏。
他是极好的爱人,不光会挑逗,更懂得如何取悦对方。眼下又是心甘情愿,专为取悦仝则一个人呢,而由此获得的快感亦是真实的,令他自觉亢奋不已。
就这样停一会,继续,再停一会儿,再继续……
仝则记不清有多少次,他差一点就要攀上巅峰,又突然被吊在了半空,直到再承受不住,胸口剧烈起伏,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求饶,“求你……求你给个痛快……”
裴谨爱怜又玩味的抬眼,牵唇一笑,终于肯大发慈悲,放他直达那极乐之巅。
然而,虽说大家都是男人,可论及手段,那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轮到仝则的时候,他连如法炮制的本事都没有,兀自沉浸在晕头转向中,只被裴谨引领着,用他尚算灵活的手,将那具强悍的身体慰藉至彻底释放。
……
事过,仝则浑身绵软,瘫倒在床上。
裴谨替他拉好被子,支着头笑看他那副茫然的模样,双眸浸润着浅浅一层水光,乌黑的睫毛颤颤悠悠,眼神迷离中犹带了三分虚弱。
裴谨自己当然只是发泄了一下,那种程度对于精力充沛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在心理上,他确实也同样得到了满足。
仝则的反应,就是对他最好的回馈。
看似主动,无所畏惧的人,原来纯净如一张白纸。那些真实的兴奋,无法抑制的颤抖,喷薄而出之前的狂热,和之后痴绝的目光,比之略显生涩的技巧本身,更让他着迷。
“为什么……”双目迷离的人,仰望着茅屋棚顶,轻声问,“你为什么用这个方式?”
裴谨目睹那睫毛一抖,心底顿生柔软,“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具备条件。我不想弄伤你,更不想让你觉得疼。”
仝则舔着唇,听懂了他的意思,然后面红耳赤地窘了一窘。
——其实一直以来,他能没想明白过,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究竟该算是哪一方。或者也并不急于要弄明白,毕竟这种事只有试过之后方能知晓。
只是作为一个同样主动,同样有操控欲的人,他也喜欢看别人在自己身下辗转。无奈他遇上了裴谨,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个人不该是那样。
是以也没有什么可挣扎,他决定认命了。
既然裴谨给足他快乐,也愿意顾全他的感受,那么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对于眼下的状态,他愿意全盘接受。
至于一颗心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如今也在裴谨这里,暂时找到了可以安放的去处。
仝则挪了挪身子,将头靠近裴谨胸口,听着一下下强有力,沉实的心跳。很久之前就隐约盼望的一些事,好比爱人坚强的臂弯,温暖的胸膛,彼此稳定的关系,互相尊重疼惜的爱意,永远坚定站在他身旁的支撑……
如今全都有了,他似乎再没什么遗憾。
连落寞空虚都被填满,甚至不再鄙夷自己,偶尔想找一个避风港的念头,就这样紧紧地搂住他,躺在他怀里,一觉安睡到天亮。
翌日醒来,仝则看到的,是裴谨已穿好衣裳坐在床边,对着他绽放的笑脸。
裴谨手里拿着一张空白的纸,朝他晃了晃问,“这是什么?从你衣服内兜中掉出来的。”
仝则想翻身坐起来,却被他按住,只好躺着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可惜淋了雨,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找根炭笔试试吧,要是不能用了,就当我多事。”想到昨夜一晌贪欢,把这档子事忘得干干净净,仝则只觉不好意思,“抱歉……”
话没说完,裴谨以俯身吻住了他,缠绵许久,方才松开,又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已经做得够好,帮了我许多。感谢的话应该我来说。但是我们之间,可以无需这么客套。”
仝则点点头,神色却一时茫然,“我只是做该做的。其实我能有什么作用,我自己心里都知道的。”
裴谨摇头,“别妄自菲薄。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相信我。”顿一下,他笑起来,“或者,学着相信,好不好?”
又是这三个字,仝则自觉那颗被打磨光滑的老心瞬间融化。
他笑着再点头,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起身穿戴完毕,吃过老夫妇预备的早饭,二人告辞离去。翻身上马,回想昨晚一场逃亡,仝则疑惑道,“你派人盯住金悦了吧,一晚上过去,他没再派追兵。你也说过他没机会逃,那就是你已将人控制住了?”
裴谨言简意赅,“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你只管回去好好休息。”说完回身,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
一路快马加鞭返回城中,裴谨送他到后门处,“我该走了,晚点再来看你,如果今晚没空的话,我会让人来传话,不必等我。”
听上去所谓情人生涯,从今天起就要开始了。
仝则沉默良久,颔首说好,“你注意安全,我等着你。”
看着裴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