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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从善如流的接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沈君亦没吃一口,可却也没闲着,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金疮药,趁着苏遇吃饭的空档,笨手笨脚的给他抹药。
苏遇被他弄的烦了,大声骂道:“你烦不烦?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
沈君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我没有拦你手。”
“…………”苏遇道:“你真的好烦……饭好好吃。”
也许是觉得苏遇贼心不死,一着不慎就会僵蛇回暖,沈君亦便费了许多心思,寸步不离的将苏遇看在眼皮子底下。苏遇并不老实乖巧,更多的时候是梗着脖子,跟个炸毛的小刺猬一样,沈君亦说一句,他能顶三句。初时,沈君亦还蛮有耐心,后来见苏遇得寸进尺,说一句顶十句,便渐渐又冷下脸来,轻则训斥,重则……其实,也没有再“重”的时候。沈君亦并不喜欢打他。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恰至年关,今年又格外冷些,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青州与青离山的水土民情不大相同,今年下的雪已经是这十多年来最厚的一次了。道路两旁早被积雪覆盖,当地的县令老早派了差役,组成队的满大街扫雪开路。可这一场大雪压倒了许多户农家,虽有当地官员上报给了朝廷,可山高路远,又时维年关,朝廷哪有心情管这个。
苏遇前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世经历了许多苦难,到又寻思着给自己积一点福报。遂同沈君亦道:“你那么有钱,不如出人出力出钱,给那些灾民修缮房屋,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他们会感激你的。”
当时沈君亦恰好在看书,他模样极佳,就连一双手都十分修长好看,他拿着书拨轻轻翻开了下一页,这书拨是用极好的白玉制成,握在手里就像是掬着一汪温水。闻言,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我可不是什么朝廷父母官,也没拿朝廷俸禄,为什么要做好人好事?你以为我很闲么。”
苏遇皱眉,指责道:“你这人真的很没有同情心,活该你……”
他说的话戛然而止,后半句“活该你死弟弟”怎么也不说出口。他也不知心底是何等滋味,却见沈君亦将书一合,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活该什么?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苏遇昂头,认真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如我师兄,如果是我师兄,我说什么他都肯听我的,纵是我无理取闹,他也从不像你一样。”
沈君亦一巴掌拍在书上,冷笑道:“我不如许锦言?笑话!许锦言能有多好,事到临头还不是像缩头乌龟一样!你真以为他能护你周全?他若是真有那个本事护着你,他又怎会将你推出来?”
苏遇握拳,瞬间拉下脸来,他上前一步,大声道:“呸!我师兄哪里都比你好!他侠肝义胆,是正人君子,你就是比不过他!”
“你!”沈君亦一手高高扬起,吓的苏遇连忙闭上眼睛,哪知沈君亦并没有一耳光抽下来,而是狠狠的甩下手,道:“好!果真是许锦言教出来的好师弟!你今日哪里都不许去,就在屋里闭门思过,我若是知道你踏出房门一步,你打废你两只爪子!”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随即又是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苏遇晃了晃脑袋,抻抻胳膊抻抻腿,舒展了几下肩背又坐回了桌案旁。是他把沈君亦想的太简单了,事实证明,无论他如何同沈君亦呛声,或者是无理取闹。沈君亦都不为所动,甚至有时候还能温和的同他讲道理。可每每这种时候,苏遇总能把他气的拂袖而去。
沈君亦这人心眼又忒坏,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他是不会将苏遇打死,可却会用苏遇身边人的命,作为逼迫苏遇乖顺的筹码。
苏遇把脸贴在书上,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虽还未到除夕,可新年的气息非常浓厚了,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歇,或远或近的传到苏遇耳朵里。苏遇眨巴眨巴眼睛,又想起了从前同许锦言在一起过年的光景。
许锦言非常宠他,在苏遇眼里许锦言非常好说话,他说什么,许锦言句句肯听。前世,他们之间有过很多很美好的回忆,也并不完全是后来的互相试探,猜疑利用。一个人只要尝过甜头,就再也吃不了苦了。他从前恨许锦言娶妻恨的肝胆俱裂,如今再回想起前世,居然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苏遇苦笑,伸手擦了擦眼睛,哪知越擦越红,硬是淌下几滴热泪。眼前的热闹不是他的,幸福也不是他的,纵是兄长他也是不敢认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遇是被一阵香甜勾了起来,他茫然的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还以为自己是在青离山,他小声嘟囔,“大师兄,是什么好吃的,快给阿遇尝一尝。”
沈君亦原本含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苏遇这才清醒,脸上不由一阵失望。
他垂眸不言不语,沈君亦却见不惯他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冷眼看来,“一副欠打的样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苏遇立马回嘴,“那也是你自己犯贱,明知我是这种样子,还非得把我往家带!”
沈君亦当真想一巴掌将眼前的孩子拍到地底下,他忍了又忍,暗暗告诫自己过年前后不能打孩子。他真的没有打,只是用腰带将苏遇两只手腕都捆了起来,吓唬道:“敢松开,你就试一试,打废你两只爪子!”
苏遇抿唇,并不理他。可鼻尖的清香越来越浓,他忍不住耸了耸鼻子,暗暗疑惑:“好像烤红薯的味道。”
他这边想着,余光见沈君亦不知打哪变出了两只表皮烤得焦黄的红薯。这红薯应该是在储藏室放了一个冬天,糖分已经很足了。沈君亦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揭开红薯表皮,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红薯瓤,一股子香甜直冲苏遇的鼻尖。
苏遇偏了偏脸,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沈君亦二话不说,一手扳正苏遇的脸,一手将红薯瓤硬塞到苏遇嘴里。
苏遇下意识的要吐出来,可入嘴的红薯香甜可口,十分松软,他竟然可耻的觉得特别好吃。这边才犹豫了一下,嘴已经张开了。
沈君亦笑,“听话的孩子才有东西吃,你若早点听话,为兄怎么舍得打我们家小幺。”
苏遇一口一口的将红薯吞在肚子里,并不接沈君亦的话。他吃着吃着,突然吃出了眼泪,他想起来了,前世许锦言也喂过他吃烤红薯。那时苏遇在京城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太子殿下为了撇清关系,竟是半点不问苏遇的死活,直接让他在外头逃窜。
那是前世苏遇最落魄的一段时间,他身无分文,又提心吊胆,生怕朝廷将他抓住。也不知许锦言从哪里得的消息,竟然找到了他。
苏遇记得清清楚楚,许锦言当时看起来很生气,也很痛心,可并没有如何发难,将他一路带回了王府。路遇街头时,苏遇见街头有卖红薯的,便怎么也不肯走了。许锦言便让人买了烤红薯来,亲手喂他吃下。
那是苏遇吃过的最好吃的烤红薯,前世在地牢里受刑时,他饿了几天几夜,双唇干裂出了好几道血痕,他那时特别想再吃一次烤红薯。只可惜,待他再见到许锦言时,却让他们双双殒命岐连山。
苏遇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沈君亦的手背上,他哭的泣不成声,可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烤红薯,眼泪是苦的,他吃了几口再也尝不出甜味了。
☆、穷凶极恶
沈君亦皱眉;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你到底在哭什么?”
苏遇不言; 突然靠前张嘴狠狠的咬住沈君亦的手腕。他咬的十分用力; 牙齿像铁钳子一般深深的嵌在了肉里。直到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苏遇才松了口。
沈君亦到没多大反应,将苏遇未吃完的红薯放下以后; 这才随意瞥了一眼手腕; 却见咬到之处一片血肉模糊,可见苏遇使了多大的力气。
沈君亦平静道:“你是属小狗的么?居然还会咬人?”
苏遇满脸是泪,哭着大喊; “你现在知道了吧; 我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对我有多好; 我都记不住的。我只要逮到机会,我就会反扑一口!”
沈君亦点头,“嗯,我知道。”他用手轻轻拍了拍苏遇的脸颊,笑了笑; “尖牙利齿,跟你二哥小时候一样。”
苏遇哑然;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直到了傍晚,烟凝从外面回来,这才替苏遇松了绑,她一边埋怨沈君亦对苏遇太过苛责; 一边又将今日府里发生的事说给苏遇听。
“小公子,你可是不知道,今年雪大,灾民是往年的好几倍,就是街上讨饭的都比去年多了一半。大公子可真是好人,不仅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