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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攻略指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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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衡自然不会看着儿子就这么丢了命,忍痛寻了仵作查验刘信源的尸体,果不其然,刘信源约莫服用某种□□已有小半年。想必这半年来他的种种放肆之举定是有此毒的缘故,刘衡当即抹了刘信源房里几个端茶送水丫头的脖子。
  泄愤后又在府中查了又查,不知听谁说了刘信源在刑部时与贺之敬起了冲突,最后怀疑到了刘信源明媒正娶的贺婉头上。贺婉自是高呼冤枉,而刘老夫人失了宝贝孙子,整日将火撒在贺婉身上,骂她是丧门星克夫命,贺婉在刘家祠堂跪了三天就不干了,收拾细软回了娘家。
  刘衡苦于找不到证据,心里又认定了是儿媳害了他的儿子,午夜梦回之际每每想到刘信源睁着眼躺在刑部大牢的模样,更是湿透了枕巾。自此便算是和贺家断了儿女姻亲,也断了这么些年朝堂上的情分。
  老眼昏花。陆潇听闲话后的唯一感受就是这四个字了。
  刘信源死因确凿,慢性毒必是亲近之人才方便下的,刘信源花名在外,先不提府里那两房小妾,恐怕在花街柳巷的时间都比在贺婉那儿多。刘衡既然在府中寻不到下毒之人,这人必定是在哪家花楼里藏着呢。
  当无法从人身上下手时,陆潇顷刻间就想到了□□。刘信源的症状是狂躁胡言,仵作又验出他心脉有损,刘信源此前虽不正经了些,倒也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反倒是中毒后意识不受控,做出种种不可挽回之举,分明是有意为之。江湖中或许会有此种秘药,如此一来却是可以直接排除江湖中人寻仇的可能。
  长安是国都,药堂里的郎中都记录在册,若有能配制损人心智的□□的才能,怕是早就被人发掘了。陆潇心中有了大致方向,崔太傅博览群书,过目不忘,阅历深厚,陆潇斟酌数日,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先生头上。
  极尊贵的人啊……
  那就说得通了。刘衡是从宁国公府里出去的人,和贺家结了姻亲后一同绑在了宁府这艘船上。帝王无一不醉心制衡之道,若是他想要将刑部从宁国公手里拿回去,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
  朝中争斗与他无关,陆潇唯一感念的是,那些可怜的女子不过是一群牺牲品,刘信源到地府偿命去了,可她们本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磨难,也谈不上什么大仇终得报。蝼蚁命如草芥,此刻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陆潇从怀里拿出松子糖含在口中,四溢的香甜之气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结束了便过去了,惟有刘衡时不时在朝堂上针对贺之敬的举措提醒着朝中众人,丧子之痛不会消失,而是潜移默化地潜入他的生活,日夜纠缠,不得解脱。
  陆潇想,朝中一定也有旁人知晓此事的真相。或许刘衡未来会从谁的暗示里知晓过往种种,抑或是自己某一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那都与陆潇无关了。刘信源本性好色,全然推脱给药物不过是刘衡的自我安慰,刘信源害了人命是真,刘衡纵容儿子也是真。种因得果,都是轮回罢了。
  陆潇的日子一切照旧,天未亮昏昏沉沉地上朝,回到家中和陆雪痕撒娇卖乖,休沐日里找宁淮厮混。
  天气越发冷了,狂风卷起宫墙枯叶,陆潇裹紧身上的轻裘,往宫门走去。一道尖细的声音唤他陆大人留步,陆潇茫然地扭头,看见了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太监。陆潇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含糊道:“公公唤的可是陆某?”
  那太监是个心思灵巧的,笑道:“奴才是曹总管手下的小慧子,师父托奴才给陆大人带句话。”
  “原来是慧公公,不知曹总管有何事要寻陆某?”
  小慧子也不遮掩,直言道:“师父在外边收的义子这会儿在忙着给师父置办宅子,摸不清有些个中关窍,邀陆大人今日晚些在越江楼一叙。”
  曹福忠是允康帝身边的老人了,算起来年纪比允康帝还要大上几岁。阉人无法传宗接代,便从京都孤苦孩童中寻上一两个收作义子,冠上净身入宫前的姓氏好生将养着。
  户部职责分得细致,户籍、盐运、漕运、赋税、大臣俸禄、百姓财产,以及田地。陆潇一个四品京官,管着的便是长安城内的田地。曹福忠那义子有什么摸不清的关窍,无非是看上了哪户人家的地产,想要陆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潇沉默半晌,轻声道,陆某明白,晚些定当准时赴约。
  雕梁画栋,灯火熠熠。陆潇身上暗红官服未脱,立于门前的小厮见着来人似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立刻殷勤道:“这位公子可有约?”
  “抚仙居?你带路吧。”陆潇点头,想着这姓曹的真真是财大气粗,越江楼一席难求,他倒好,两个人就占了人家一席内间。
  “原来是曹爷的贵客!公子请!”
  酒香浓郁,陆潇人尚在十步开外便听见了女子的娇笑声。小厮为他推开门,一约莫三十出头的健壮男子左右各揽一名柳眉杏眼的美娇娘在怀中,见陆潇进来,脸上堆砌起了笑容:“这便是陆大人罢!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少年英杰!曹某虚长陆大人几岁,陆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唤我一声曹兄。”
  陆潇皮笑肉不笑道:“曹兄谬赞。”
  此人名唤曹青云,曹福忠膝下只有这一个义子,青云二字便可窥见曹福忠对这个便宜儿子的希冀。
  曹青云见他闷不做声,顺手将左侧的粉纱女子推向陆潇。那女子娇笑着向陆潇敬了个皮杯儿,陆潇作无意状碰倒酒樽,清酒泼洒到纱裙上,引得惊叫声连连。曹青云见他一副清心寡欲模样,盯着陆潇定定地看了一会,道:“霜儿,去寻个漂亮些的清倌过来。”
  陆潇一口酒险些喷到他脸上,连忙拖陆雪痕出来做借口:“曹兄不必了,陆潇家中兄长管教甚严,此等事就算了罢。”
  “是为兄疏忽了,竟不知贤弟如此循规蹈矩。”曹青云放声大笑,倒也不再调笑陆潇。酒过三巡,这才进入了正题:“听闻陆贤弟入朝两载,现下已做了一部郎中。户部那可是个好差事,为兄有一事不解,可否请陆贤弟代为解惑?”
  “曹兄说便是。”
  “为兄幼时独居,义父也长居宫中,自前几年娶妻生子,在上林街的宅子到底是有些小了。义父年事已高,我想着能多与义父共享天伦,这宅子怕是要换一换的。为兄在城南寻了一处田地,清静安逸,安置宅院再好不过,陆贤弟以为如何?”
  陆潇面上绯红,眼中清明,轻飘飘地说道:“曹兄真是孝心可嘉。”
  曹青云见他不接茬,兀自斟了杯酒:“贤弟有所不知,那处田地相当贫瘠,偏生是一户庄稼汉在占着。我已应许了那户人家银钱,足够他们一家老小搬去别处了,可那蠢笨的庄稼汉宁死不从,耽误着义父建宅,为兄这心里头难受得紧啊!”
  酒樽不知何时见了底,作陪的花娘也没了踪影。陆潇轻声道:“按曹兄所言,此地似已有主,且那户人家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曹青云不疾不徐:“听闻贤弟家中惟有一文弱兄长,兄弟俩感情甚好,怎地就不能推己及人呢?陆大人切莫伤了义父与曹某的父子情谊。”
  这是要来先礼后兵那一套了?陆潇苦笑,饮尽杯中酒:“曹兄稍等些时日,陆某择日去会会那户人家。”
  对面的男子开怀大笑,顷刻间又命小厮送上酒来,继续与陆潇称兄道弟。


第7章 
  微雨方停,泥土绞着草木散发出难掩的腥气。
  风吹起汉子的粗布衣衫,健壮的身影在田间不断劳作着。一清俊少年立于树后,静静地望着前方。不多时,田后走来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手里提着简陋的食盒,面容衰老却不掩祥和。那汉子随意卷起衣衫擦去面庞上的汗,含糊道:“娘,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老妇人面带愁容:“是吗?娘心里想着你还在外边干活,何时会累何时会饿都不知道,便不自觉地早些出门了。”
  汉子憨憨地接过食盒,嘴里只晓得说一些“娘你辛苦了”之类的的蠢话。
  母子二人站在田埂上说着体己话,树后的陆潇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赵志方,尚未娶亲,家中惟有一五旬老母。一家五代人在这里住了百余年,赵老太太挂念亡夫,身体也不好,坚决不愿搬离城南。曹青云口口声声要人家的地,却连安身之处都不愿给母子俩找一个。赵志方一个孝字悬在头顶,曹青云府里的人来一回就被他赶跑一回。他到底是没有张狂到罔顾王法的地步,和赵家母子僵持了半月余,找到了陆潇头上。
  赵家的境况在陆潇脑袋里过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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