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飞!”徐柒抱起茅小飞,捏了捏他的脉,却一筹莫展,求助地叫了一声:“金粟!”
叶锦添微微睨起眼,沉声道:“金粟,不用你。”他调转方向,走到茅小飞的面前,冷冷俯视被徐柒抱在怀里也安静不下来的茅小飞。
茅小飞满脑门都是冷汗,挤出两个字:“到了……”
叶锦添将信将疑地蹲下身,伸手去探,被徐柒一把抓住。
“徐大哥,只有他有办法。”茅小飞声音虚弱地说。
叶锦添手在茅小飞腹部一探,又顺着腹部向上,摸到胸肋,脸色方好看些许,不仅不怒了,反而眼睛里微微现出一丝兴味盎然的光。
“把他扶上马车,你们就地扎营。”
伯山珏喜极而泣,连滚带爬爬到伯山玺的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金粟,马皮你亲自剥,让人把马肉切割好,腌成肉干。”
“哎呀呀我说,美人儿,你这么耽搁时辰,今夜我们可能要在冰天雪地里过夜啦。这可不能怪我呀。”荀痴大声叫道。
“要是今夜不能住在房子里,你就自己把头拧下来。”叶锦添头也不回地抱着茅小飞上马车去了,黑得亮如绸缎的头发披满一背。
所有人都在沉默,徐柒和金沈守在马车外面,舒筒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而来。
刀子切割皮肉的声音扯动着所有人的头皮。
荀痴嘀咕着:“我自个儿怎么拧得下来自己的头呀,你们谁到时候帮帮忙,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就给谁,总不能脏了美人儿的手。”
谁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当他是个疯子。
☆、七十七
刹一时疼痛入了五脏六腑,茅小飞上了马车,根本坐不直,东倒西歪,连安安稳稳坐在凳上也不行。
“坐好。”叶锦添的声音传来。
茅小飞咬牙挺直背脊,青筋暴突的手死死抓住车门,缓慢挪动身体,好不容易坐定,背后一掌抵至背心,差点又把茅小飞拍出去。
一只手抓住茅小飞的肩膀,叶锦添道:“我要为你打通督脉,整个过程中,你都要听我的指示。”
茅小飞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吃力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感,仿佛浑身血液都在倒行逆施,头皮似乎已经千疮百孔,每个小孔都在疼。最让茅小飞难以忍受的是,一股真气在他腹中横冲直撞,让他连腰都难以伸直。
“闭上眼睛,感受你身体里的气,想象那股气,在你四肢百骸中流动。”
叶锦添在茅小飞面前说话,听起来却像隔着万水千山,异常模糊。这些日子茅小飞对于练武之人常常提到的气,已经略有领悟,他一刻也不敢多耽误,照着叶锦添说的,闭目凝神,疼痛让他的呼吸放得很轻。
渐渐地,茅小飞紧皱的眉毛放平下来,气息也变得沉稳。
一股暖流从背心注入,与茅小飞自己的气交缠在一起,起初仿佛凉水浇在烧红的铁上滋滋作声,迸发出火星。
汗水从茅小飞鼻梁上沁出。
他拼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源源不断让他感到四肢重新拥有力量的气上,在意念里,真气先汇入下丹田,再发向全身,游走在每一寸经脉之中。
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茅小飞几乎感觉不到痛了,这让茅小飞忍不住兴奋起来。
他渴求的、遥不可及的力量,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形,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叶锦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再像是从云雾里传来,茅小飞完全按照叶锦添的指示,抓住涌入身体的真气。随着这样的行为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茅小飞也窥到门径,他采取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比叶锦添的指示更快。
茅小飞白皙的脸慢慢变红,头顶不断四溢出一丝一缕白气。
“把你能操控的内力都压进关元穴,我没有下令之前,不可有一丝松懈。”叶锦添道。
起初茅小飞还觉得很轻松,当他真的按照叶锦添的话做了之后,却觉得丹田已经达到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他能明显感到脐下三寸吹气球一般鼓胀起来。
汗水如注浸湿茅小飞的眉毛和眼睫,他拼命咬紧牙关,掌心也全是汗水。
不能在这样的关头放弃,不然这段时日吃的苦不都打水漂了吗?
“不要分心,压制住它。”叶锦添的声音异常严厉。
茅小飞顿时心中一凛,满背热汗都转而成了冷汗,里衣被汗湿透。
忽然,茅小飞手脚开始抽搐。
叶锦添神色一变,脸色极其难看地盯紧茅小飞的反应,只见茅小飞肚腹已鼓起成人拳头大小,而且那隆起的包块还在不断鼓大,只是限于皮肤难以承受,增长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茅小飞。”
茅小飞面如金纸,泥塑木雕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茅小飞!”
这一声如同金钟震响,茅小飞头部猛然向上一抬。
“气行膻中穴,导向天冲。”
茅小飞正在昏昏沉沉,听见叶锦添说话的声音,知道他声音其实不大,但听在耳里却有雷霆万钧之力。
茅小飞压根咬得死死的,他能听见自己牙齿咬出来的格格声,将真力导入印堂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冲过颈部。
这时候肚子不痛了,脖子却又疼得不行,茅小飞全凭一股想要变强的愿力,才坚持住没有大叫起来。
以前被马拖着在地上滑行的痛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拔牙也无法和今天所经受的痛苦相提并论,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而且他们还会移位,偏移的方向又让人完全无法预测,猝不及防的痛楚既让人提心吊胆,又让人担心一时坚持不住。即便在那些互相碰撞交缠的真力偃旗息鼓之时,茅小飞依然绷紧每一寸皮肉,提防下一波气冲。
“天冲!”
随着叶锦添一声怒吼,茅小飞开始将身体里的真气导向天冲穴,他脖颈上的筋脉尽数暴突,双腮凹陷,强大的气流冲撞着他的头部,血流从脚底倒灌横冲直撞向头部。茅小飞脸上不断抖动,头皮仿佛要被撕裂了,神情异常痛苦,面目全然已经扭曲。
“突破第三重不过是修行这种功法的第一关,也是最容易的一关,要是这一关你都通不过,还妄想成为武林高手?”
叶锦添的冷嘲传进耳朵里,穿透层层嗡鸣,让茅小飞顿时生出了难以言喻的羞耻。
从离开安阳王府,他就又成了那个人人可以欺凌的杂役,谁都可以在他的饭菜里吐口水,谁都可以把他绑起来揍一顿,他要是不这么没用,就不会现在还留着烙印一样的空门牙。庆细军营里,为求自保,他没法冲锋陷阵,只好养养鸡,原本以为是最容易讨好人也最没有风险的活,也能被人诬赖传播鸡瘟。
多亏了徐柒……
想起徐柒一路上的帮助和保护,茅小飞没感觉到得意,反而愧疚得抬不起头。徐柒是父亲的好友,却要像保护个小孩子一样随时跟着他。
要是在蛮族时,他就有深厚的功力,局面会大不相同,他不但不会拖穆参商的后腿,更不会稀里糊涂和穆参商滚上床,穆参商就还是他威震四方的大将军,黑龙帮的案子也就落不到他们头上。
可要是黑龙帮的旧案不被翻出来,不被他们碰上,茅小飞也没机会遇上叶锦添这个邪门歪道,就不要谈什么功力速成之法。
“没用的废物。”叶锦添冷道。
茅小飞几乎把剩下的一口好牙都咬碎,他的脸越来越红,就像正在被火烧。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在雪地里站了半天本来冻得直哆嗦的金沈皱起眉头说,转过脸去,奇怪地看了一眼马车。
一股热浪令空气微微变形。
金粟已经将马皮剥下,他取雪擦净了手,走过来。
“不要靠近马车。”金粟冷冰冰地说。
“没有人想窥视你们青龙帮的秘密。”金沈仰起头,叉起双手。
“你们的朋友,恐怕没办法冲破这一关。”金粟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拳正朝他的脸冲来,凌厉的拳风在金粟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金粟目中微微露出惊讶,很快,他又重新恢复了那张没情绪的死人脸。
“他不会死。”徐柒收起拳头,看向那架马车,“他现在是叶锦添的徒弟,叶锦添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也不会容忍有个自爆身亡的徒弟,他一定会全力相帮。”
金粟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薄凉的嗓音说:“我派少主行事诡谲,要是他在乎天下人怎么说,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很讨厌。”金粟漆黑的眉毛极轻地颤动了一下,显得不悦。
徐柒没再跟他说话。
热浪以马车为中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