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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薛潭挠挠头:“那倒是,不过太子还是太心急了些,若他能徐徐图之……”
贺融:“怎么徐徐图之?寒门出身的官员,像你这样的如同凤毛麟角,很多都是江越那种,半桶水叮当响,太子现在急于用人,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心里未必不明白,但没办法。”
薛潭眉开眼笑:“能得您一声夸赞可真不容易,我在您眼里都成凤毛麟角了?”
贺融:“那只是随口一说。”
薛潭哎哟一声:“那我可不管,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贺融叹了口气:“堂堂礼部尚书,若被人听到你这么用覆水难收,那你这个礼部尚书也就当到头了。更重要的是,别人会以为是我教你这么用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薛潭哈哈大笑:“我发现您出去一趟,回来都变活泼了!看来南夷的山水还真养人,将安王殿下都给养成冷面笑匠了!”
贺融好整以暇:“外头还有个真正的南夷人,你可以多跟人家亲近亲近,也好把你那粗皮糙肉给养一养!”
他这一说,薛潭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和婢女之外,居然还有个人,只不过对方刚藏在树上,被叶子遮挡,一时没瞧见。
薛潭奇道:“您这是从南夷带了只猴子回来?”
贺融不搭理他,反是对着树上的人道:“桑林,别忙活了,下来歇息吧。”
“可我还没粘到多少呢!”
树上的人影三下两下落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根粘竿,另外一只手提着个网,里头装了不少知了。
薛潭:“你捉知了作甚?”
他知道有些达官贵人家里,嫌夏天知了吵吵,便让下人拿着粘竿去粘知了,但这样收效甚微,树多虫多,徒劳无功,贺融不像是会将权力和工夫用在这等地方的人。
桑林擦了一把汗,笑道:“炸虫子啊!”
薛潭怀疑自己不仅眼睛坏了,连耳朵也出了问题。
贺融见不得他这副乡巴佬模样,便道:“是南夷的一道菜肴,桑林说知了也可以炸,非要做。”
薛潭眨眨眼:“那炸知了能下酒吗?”
桑林:“当然可以了,我从南夷也带了几坛酒过来,要不改天给您尝尝?”
薛潭搓着手垂涎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桑林望向贺融,贺融挥挥手,拿他们没办法。
待少年跟侍女去搬酒坛子,薛潭敛了笑容。
“殿下,说正经的,您回来的不是时候。依我看,太子与纪王之间,恐怕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若隔岸观火,看个热闹的也就罢了,您离得近,可别被烧着。”
“你说错了一点。”贺融道。
薛潭不解。
贺融:“不是即将,是已经开始了。”
他抬首望天,极目远眺,湛蓝如水,万里无云。
不知南夷的天,是否也这么清,这么蓝?
第105章
三哥安好; 见信如唔。
贺湛堪堪写下这八个字,笔头就停在半空,饱满墨汁几欲滴下,贺湛忙将笔搁回砚台; 看着白纸上的八个字吁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 该向朝廷奏报的,他已经让谭今他们联名写在奏疏里了,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他倒是想写写在南夷的日子; 譬如一日三餐吃什么; 各寨学堂建得如何; 他知道三哥肯定爱看,但笔到纸上,千言万语; 却又无从写起。
贺湛心想; 现在京城,必然已是暗潮涌动; 处处危机; 三哥身在朝堂,难免会牵连其中; 自己再频频去信,无异于干扰。
思及此,他摇摇头,将那八个字抓起来揉成纸团; 丢在一旁。
那他要不要去信二哥,有事没事劝劝对方,让他免于跟大哥冲突?
贺湛伸手要去拿笔,然而手至半空,又生生停住。
二哥的性格他很清楚,看着开朗豪爽,但实际上有些刚愎自用,决定了的事情,往往很难改变,单凭区区一封信,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贺湛微蹙眉头,端坐不动。
他也曾在心底庆幸自己出来一趟,不必急着回去,也无须回到京城面对两难局面,夹在大哥与二哥中间左右不是人,被迫作出并不情愿的选择。
但愿有三哥在,大哥与二哥就算不能和好如初,也不至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敲门声起,打破这书房一隅的清静。
得到贺湛的允许,仆从推门而入。
在没有朝廷诏令之前,贺湛就得一直在此镇守,但现在广州城百废待兴,他没有浪费人力物力大兴土木,为自己单独造一座府邸,而是将原刺史府分作两半,与谭今共用。
这仆从就是原刺史府的下人,黎栈等人伏法之后,这些或逃走或被赶走的侍女差役都陆陆续续回来,贺湛让周翊筛选之后重新起用。
“殿下,外头来了两个和尚,说想拜见您。”仆从道。
贺湛莫名其妙:“什么和尚?”
仆从道:“他们说是您的旧识。”
贺湛更是一头雾水了:“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出家人。”
仆从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贺湛本就为了兄弟的事烦心,见状不耐道:“有话就说!”
“那、那大和尚说,您五岁与他同榻而眠,半夜时尿在床上,为了不被长辈责罚,您偷偷将他挪到您的位置,白天起来假装是他尿……”
“行了,别说了!”贺湛腾地起身,额角直抽搐,他算是知道仆从为什么一脸古怪了。“赶紧让他们进来!”
仆从领命匆匆离去,贺湛深吸了口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见两个圆润锃亮的大光头时,贺湛仍旧不由自主露出五雷轰顶的表情。
“四、四哥?”他几乎不敢相认,揉揉眼,贺湛觉得自己是不是昨天还没睡醒,得重新再去睡个回笼觉。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明净,施主有礼了……诶诶,施主你干什么,救命啊!”贺僖,哦不,是明净大师还未行完礼,就看见贺湛随手抄起旁边一只花瓶,就朝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贺僖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厅堂,又在院子里追打,关键时刻,小和尚明尘发挥作用,将贺湛稍稍拦了一下,贺僖赶紧三下两下爬上院子里的树,骑在树枝上,死死抱住树干。
“你、你好大的胆子,连手足之情都没有了,还想谋害你兄长,我要去向陛下告状!”贺僖在树上哇哇大叫。
贺湛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有脸去见陛下,我绝不拦着你!留书出走,不告而别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成了和尚,陛下若知道,恐怕会比我还狠,直接把你腿给打断了!”
贺僖:“那能怪我吗!我当时也没想到我会当和尚啊,这都是佛祖的安排!”
贺湛抱胸站在树下:“四哥,你给我下来!”
贺僖鬼哭狼嚎:“我不!要是下去了,你肯定会打我!师弟,师弟啊!你掌门师兄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站在那儿看戏,我要是死了,师父可就后继无人了,咱们玉台寺的香火也就从此断啦!”
小和尚明尘慢吞吞道:“这位施主,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嘛。”
贺湛看看一脸无辜的小和尚,又望向树上的贺僖,心情忽然间与千里之外的老父产生了共鸣,也能够理解父亲每每见了四哥,不是打就是骂的心情了。
他要摊上这么个儿子,估计得折寿好几年。
“那你说,你为什么突然变成和尚了?”
贺僖委屈巴巴:“在树上说话累,又渴,我,贫僧想要下树说!”
贺湛:“……”
明尘主动帮贺僖解围,将贺僖在山下被人骗光钱财,又在山上迷路,差点饿死,然后被他们师徒所救,最后阴差阳错入了佛门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贺僖听罢,便皱起眉,对小和尚道:“你们这是威逼利诱,坑蒙拐骗诱他入佛门的!”
“不关师父和明尘的事,是我自己想当和尚的!”贺僖在树上喊道。
贺湛睨他一眼:“你不累不渴了?”
贺僖:“……能不能借个梯子,我下不来了!”
等梯子搬来,贺僖小心翼翼下了树,生怕贺湛动手,他拉着明尘小和尚,躲在对方旁边,一边走一边偷瞄贺湛,看得贺湛又好气又好笑。
“四哥,你年纪比我还大,怎么成日净干一些不着调的事?你现在这么一声不响出了家,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你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
贺僖轻咳一声:“其实我已经去信陛下,说明此事了,陛下他老人家也没什么反应,说明应该是默许了我的作为。”
贺湛扶额:“……那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