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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的时候,小厮止住步子,指了指眼前的月门,“老爷就在园子里,绯衣公子进去吧。”
凌孤月昂首看了看月门上的题字:朝欢园,随口道了声:“多谢。”
小厮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霎时愣住,这觉得眼前之人恍若仙山神人,不似凡夫俗子。红了脸道:“绯衣公子……严重了、不客气……”说罢落荒似的逃了。
凌孤月也没注意到小厮,走入月门,眼前豁然开朗,两排宫殿似的房子,宽阔的院落中心一棵巨大的枫树将大半日光遮住。正值秋天,枫叶翻腾如火,树下一张汉白玉方桌,四角布着圆凳。
桌上摆的是玉壶金樽,里面盛着琼浆玉液,桌前坐着个人,身着华丽锦衣,紫金腰带,自斟自饮,面露得意之色。
看到凌孤月来了,赵秋山放下酒杯,惊艳道:“绯衣公子,真真叫我好等啊。”
凌孤月不情愿地走到那人身边,只觉得对方色眯眯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刺眼,“几日不见,赵老爷越发精神了。”
赵秋山站起来欲拉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留下那只手尴尬地在空气中握了握,不甘心地垂下,“绯衣公子先坐。”见凌孤月坐下,又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今日这座园子里就你我二人,不妨把酒言欢,畅快欢饮。”
凌孤月只是微微摇头。
见他不碰眼前的酒杯,赵秋山忙道:“这是金陵最有名的酒,人称 ‘七日醉’,据说饮了此酒,能大醉七天而不酒醒,绯衣公子不尝尝?”
凌孤月依旧摇头,“在下酒量不佳,不会饮烈酒。”
赵秋山眼珠一转,换了只玉壶为他重新倒了一杯,“那绯衣公子一定要尝尝这个,这个是桂花青竹酿,香醇而不醉人。”
凌孤月低头看了一眼酒杯中泛黄的液体,迟疑了一番,只听赵秋山幽幽道:“暖烟玉就在这园子里,只要今天的酒喝得畅快,绯衣公子就是要我整个珍宝阁,赵某也不会吝惜……”
凌孤月只好举起杯子,仰头饮下。
赵秋山见状笑道:“如何?是不是佳酿?”
凌孤月只喝过屏川的梅花销,入口甘甜清冽,而桂花青竹酿听起来也是花酿酒,却苦而辛辣,瞬间一股热意袭上心头。自知这酒有猫腻,忙用内力逼出酒劲,顺着指尖倾斜而出。
“这果真不是烈酒吗?”
赵秋山纳闷道:“莫非绯衣果真还觉得烈?今日我特意吩咐人准备了七日醉和桂花青竹酿,若是绯衣公子连桂花青竹酿都觉得烈……那七日醉就更上头了。”
凌孤月只好摇摇头,道:“还好,也许是不常饮酒才有些不适。”
赵秋山一边点头一边又给他倒了一杯,“不知公子要暖烟玉做什么?”
凌孤月低头见杯中枫叶倒影婆娑,轻咳了一声道:“都说暖烟玉有祛寒驻颜之效,绯衣十分好奇,想试试它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般有奇效。”
“绯衣公子的目的真的是这个?”
凌孤月眨眨眼道:“自然。”
赵秋山眯眼不语,半晌才道:“你知道我是如何得到的暖烟玉么?”
凌孤月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问道:“如何得到的?”
赵秋山端着酒杯,回忆道:“当初我也是无意间在大漠里碰到一个濒死的西域人,那人倒在烈日下已有几天未曾进水,幸而遇到了我。当时他向我讨水,作为一个商人,我便要他拿一点东西作为交换。”赵秋山笑道,“本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毕竟我赵某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没想到他搜遍了全身竟找到一块玉交给了我,还说这块玉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时机一到,全中原武林的人都会为它痴狂。”
凌孤月皱眉道:“什么秘密?”
☆、第 20 章
赵秋山道:“我也问了他,没想到他脱水如此严重,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还没解释清楚就死了。”
凌孤月见他一脸高深莫测,也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他故弄玄虚。
“唉……”赵秋山叹了口气,“我也不懂西域的语言,不过我有个手下倒经常在关外走动,能听懂只言片语,他说他听到了几个字,像什么‘大赦四方’……”
凌孤月摩挲着酒杯,喃喃道:“大赦四方……”心中暗忖:这四个字听起来像是朝廷的告示,跟武林怎么会挨着边?况且跟林珏又有什么关系?
赵秋山盯着他眯眼道:“绯衣公子莫不是武林中人吧?”
凌孤月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赵秋山抿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笑道:“我看也不像。这些年我满天下地做买卖,少不得要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见到人个个面目狰狞,身上更是有数不清的伤,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哪有一个细皮嫩肉的?至于绯衣公子这般的人物……”赵秋山斜眼觑他,“赵某更是连在梦里都不曾见过。”
凌孤月咳了声道:“江湖人也不见得非要打打杀杀,一身是伤。”
赵秋山摇头,“此言差矣,商人算计的是银财,官场求的是位高权重,江湖也讲究追名逐利。绯衣公子没有见过他们厮杀,是因为他们没有把危险的一面展露出来,你若是揭开他们的面具,定会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满足欲望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一样。”
凌孤月道:“这么说来,天底下都是勾心斗角的人?”
赵秋山别有深意道:“人都是有欲望的,有了欲望就会勾心斗角。”
“若没有欲望呢?”
“那些寺里的秃瓢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断情绝欲,没有欲望那就不是人。”
凌孤月争辩道:“也许就是有人没有……”
赵秋山呵呵笑道:“敢问那些人,能做到一辈子不食五谷、一辈子不娶妻妾、一辈子不动如风么?”
凌孤月蹙眉道:“这……”
赵秋山抚了抚掌心,长须抖动,笑道:“只要有一点心动,那也就还是人,就会去争夺。换句话说,活着就是因为欲望。”
凌孤月扶额道:“赵老爷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
赵秋山慢悠悠地为他斟满了一杯酒,问道:“听青蝉姑娘说,绯衣公子是北方人士,我也曾去过北方,不知公子家在何处?”
凌孤月道:“不过是座小城罢了,赵老爷应该没听过。”
赵秋山举杯道:“我赵秋山还没有没听过的地方,绯衣公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凌孤月只好与他碰杯,“在下家在黎城,可曾听说过?”
赵秋山所有所思,“黎城……”
凌孤月笑道:“小地方,赵老爷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是应该的。”
赵秋山被他笑的晃了眼,魂荡神移,不觉也痴笑起来,“找个机会我倒真要去见识见识黎城是个什么地方……能走出绯衣公子这般标致的人物。”
凌孤月皮笑肉不笑道:“赵老爷,你喝多了。”
“这才几杯……”赵秋山又满满地给两人续上,“绯衣公子,实话实说,我对你一见如故,承蒙不弃,你我不如以兄弟相称,以后往来赵府,绯衣公子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
凌孤月见他嘴角挂着涎笑,言语暧昧,不觉深恶痛绝,几欲拂袖离去。但想到暖烟玉还未到手,只得强忍下不适,捏着酒杯仰头灌下,道:“绯衣身份低微,不敢与赵老爷称兄道弟,若是以后赵老爷日后需要有人对饮,绯衣定不推辞。”
赵秋山见他拒绝,有些扫兴,自觉没趣地饮了一杯,抬头见凌孤月脸上已有几分泛红,又来了几分兴致,“你觉得这酒如何?”
凌孤月道:“不知为何,我竟尝不出这酒里的花香。”
赵秋山惊讶道:“是么?”低头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桂花的味道十分香浓呢?绯衣公子再尝尝?”
凌孤月以为自己味觉出了问题,饮了一杯,皱眉道:“还是没有……”
赵秋山“啊?”了一声,又倒了一杯推去,“这是三十年的桂花陈酿,怎么会不香呢?绯衣公子再细细品品?”
凌孤月浅酌一口,口中苦辣不减,脸上也开始烧了起来,这才恍然想起方才连饮数杯,忘记将酒劲催出。正想放下酒杯提气发功,却发觉双臂软烂,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暗自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酒?”
赵秋山眉头一挑,得意道:“绯衣公子可觉得身上软绵,飘飘欲仙?”
凌孤月冷声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赵秋山哈哈笑道:“七日醉。”
凌孤月道:“不是桂花青竹酿吗?”
赵秋山看了眼桌上的两只酒壶,笑道:“哪有桂花青竹酿?不过是哄你的,从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