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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川看上游的脸色很臭,自顾自在房间里忙活着收拾东西,活像是有人欠了他一箱子钱。思量了两下,还是上前去询问了一句。
上游听他问完,手上动作猛地一顿,然后一甩手把蒲川收藏的木雕摔在床榻上,一张脸黑得能给乌鸦当舅舅,挥着袖子就往门边走。蒲川忙上前去拉住他,上游一个趔趄,破口大骂。
“师父这些天总是莫名其妙生气,徒儿惶恐。若是徒儿又哪里惹恼了师父,还请师父明示。”
“亏你还叫我一声师父,那为师当初怎么教你的?”上游指着蒲川的鼻子教训,“叫你识人明辨,别被人利用。可你现在呢?被人利用了还帮着人家说话,真叫我这个师父伤心!”
蒲川一头雾水:“徒儿什么时候被人利用了?”
上游冷笑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去刺杀乌罕那提?你身上那么多伤又是拜谁所赐?”
“丞相。。。。。。”
“听着柴蒲川,我上游就是护短,我不允许别人教唆我徒弟去做什么拼命的事。我不管他晏翎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你去做这件事,我只知道他让我的徒弟受伤了,还差点就死掉了,我上游光凭这一点就不能原谅他!”
蒲川一听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在生丞相的气,忙打哈哈笑着赔不是:“其实晏大人也没有逼我,我本来就看乌罕那提就不爽。更何况,异族骚扰北疆数十年,死了多少百姓,是她该死。”
上游上前一步拽住蒲川的衣领,瞪着他的眼睛,说:“晏翎他让你做这事,就是为了挑起战争,那样才能实现他的什么计划。那么多高手他不叫,偏偏叫你这个三脚猫去?你当他晏翎是傻吗?”
“我是翁将军的表弟,晏丞相与翁将军交好,他叫我去是因为信任我,因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我哥卷进帝都的纷争中。”
“所以他是故意挑起战争,然后引图甘达莫进攻,再顺理成章地把将军支开?”上游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蒲川见上游脸色一缓,松了一口气,耸耸肩道:“姑且就是这样。”
上游沉默了一阵,忽地暴起在蒲川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大吼道:“我不管!晏翎把你往火坑里推,我上游跟他没完!你以后自己小心点!有事就来找我,别自作主张!我可保不准下回你就。。。。。。”
“好了好了,徒儿知道了,师父对徒儿好,徒弟能记一百年呢。”蒲川笑着把上游往门外送,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把上游哄走了。
上游出门后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晏翎是个老狐狸,他的话你别全信。他只对你表哥一个人好,以后要是他再使唤你,你就让你哥去收拾他。”
蒲川听了这话脸都抽了,好话又说一堆才把上游送走了。他站在檐下舒了一口气,牢骚了两句,看见羲和坐在台阶上偷乐,走过去猛地把自己冰凉的手塞进羲和的后领子里。
羲和一下子嚎叫起来,蒲川笑得前仰后合。两人玩闹到肚子都疼了,才颓废地坐在一起看星星渐渐升上天空。
上游晚饭后到城楼上去散步消食,遇到将军正在巡逻。上游多看了几眼,将军身量纤长,体格高挑,生得眉宇堂堂,眼里装着浮云雪山。
啧。上游感叹一下,晏翎的眼光还真不赖啊,难怪二十七岁了还没娶妻,敢情就是在等着将军么!
“末将见过上游道长。”将军朝着上游拱手行礼,上游连忙扶住了,端详起将军那张脸来。
将军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退开一步,说:“道长可有什么事要吩咐末将?”
“无事。”上游盯着将军的眼睛,神色莫名,“就是上来走走,正好预见了翁将军。”
上游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将军局促起来,莫不是自己脸上抹了什么脏东西?还是头发没梳好?还是衣服穿得不整齐?要真是这样,丢人!
将军耳根子突然红了,摸着自己的后颈说不出话来,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上游见将军耳朵红了,忙别开视线,拂拂袖子,状若无意道:“若是将军没什么话,那贫道就先告辞了。”
上游正要走,将军叫住他:“道长且慢,末将还有一事请教道长。”
“何事?”
“不知蒲川为什么要去刺杀乌罕那提?”
上游眼皮一抖,挑了挑眉毛,沉吟了一番,才说:“他就是觉得乌罕那提作恶多端,该杀。你知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所以一时冲动,就。。。。。。呃。。。。。。”
将军点点头:“末将明白了,多谢道长。”
你明白个屁。
上游心里骂一句,但仍微笑着回礼,匆忙曳着袖子往另一边走去了。将军看了看上游的背影,疑惑地摸摸后颈,再看着身后一队表情僵硬的士兵,撇了撇嘴,继续巡视城墙。
夜里,将军像往常一样要去旷野上巡视,月亮刚刚上来,一两颗星星正挂在檐头。他路过蒲川的院子,去敲了敲门,手指还没挨到门板,里面就传来乒乒乓乓一阵争吵声。
蒲川轰一声打开门,满面怒容,看也不看就问:“你找谁?”
将军惊在原地,蒲川这下才看清了站在门前的表哥,身子一抖,忙拱手赔不是。羲和从里头走出来,向外面探头道:“谁来了?”
“别看了,我表哥来了!快点过来行礼!”蒲川一把将羲和抓过来,两人站在一处,俱是朝着将军行大礼。
这下,轮到将军手足无措了。他稳住心神,抬手把二位扶起来,温声询问:“本想叫你一同去巡夜,但方才听到院里有争吵声,怎么,可是邻家太过刁钻?”
蒲川忙摇头说不是,狠狠瞪了羲和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羲和白了他一眼,别过脸去怄气。
“这是怎么了?”将军看看两人,“下午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蒲川不屑地哼了一声,转了个话题:“不是巡夜么,我去。羲和,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吧。”
蒲川三两下把东西收拾好,牵来一匹马,翻身上去,走进将军的队伍中。将军站在二人中间,里外不是人,半句话也插不上,最后无奈只得上马带着队伍离开了。
将军骑着黑马在原野上狂奔,蒲川跟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夜里的大风呼啸着从他们耳边奔驰而过,冷冽的空气冻得蒲川鼻子发酸,远山在天幕下只有淡淡的黑影。
跑累了,他们寻了一处河滩休息。蒲川说他想和将军单独走走,将军遣散了士兵,叫他们留心周围的状况,若是有情况,鸣镝示意。
“怎么和羲和吵起来了?”将军问,他们沿着河滩走,雁翎河浩荡的河水波光粼粼。
蒲川脸色有些纠结,欲言又止,转而烦躁地耙耙头发,道:“一点破事他就跟我吵,非要我这样那样,哎,真受不了他这脾气。”
将军拍拍蒲川的肩膀,笑道:“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久了,难免会吵架,很正常。”
蒲川一脸哭丧,捂着自己的脸叹气,说:“可是吵架真的好难受,我吵不过他,也打不过他。打也不敢,骂也不敢,啊!我为什么这么憋屈!”
将军忽然想起自己与丞相吵架的时候,丞相吵完了就偷偷哭,自己在门外听着,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还有上回,就因为假丞相欺骗他的事,两个人半个月没见面。将军独自坐在门后的石阶上,看檐下双燕啼鸣,院中开满了栀子花。
他抬起下巴,眯眼望着远处的山冈,月落平原,星垂大荒。
蒲川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讲羲和的事,将军猛然抽刀往蒲川身后砍去,吓得蒲川脸色苍白,紧接着,当啷一声巨响,一柄箭被撞飞了出去。
“操!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弟了!”蒲川嚷嚷,将军二话不说把蒲川的嘴捂住,踹了马一脚,然后带着蒲川扑到地上去。
“闭嘴!有人要杀我。”将军低声说,“估计又是上回那个人。”
蒲川摔在地上差点没断气,爬起来一点问:“哪个?”
将军揍了他一拳,眼睛扫视四周,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他是来杀我的,估计以为你是我的手下,就想先解决掉你。”
话音刚落,第二支箭就迎面袭来,将军往旁边躲开,那支箭刚好钉在自己刚才待过的地方,没入地下五寸有余,箭尾微微颤动。若是动作慢了一些,现在已经在佛祖跟前接受度化了。
蒲川大气不敢出一声,握紧了背上的羲和刀,准备随时拔刀对砍。将军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风声、虫声、沙沙声,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海中。
骤然,他抬头往上看,在山坡的顶端,挂着一弯新月。新月如镰刀,月面上有个瘦长的人影,周身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