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还有别人?
傅希如微微蹙起眉。
他不觉得自己现下是个多么值得注意的人,除了这两个之外若是还有人在注意着他,那对方不是极为敏锐,就是他那秘密之一,终于找上门来了。
这不算一件好事,但也证明他没有做错,急于回到长安,总比沉得住气,不露丝毫破绽要好得多。
他正思忖,傅希行已经从太学里蹦跳着出来了,见到他若有所思,扑上来抱他的马头:“大兄!”
十分兴高采烈。
傅希如回过神,对他笑笑。这匹桃花马性情温顺,虽然和傅希行不熟,但也只是烦躁的踢踏几下,往后一退,甩着头不让亲近,没做什么会伤人的大动作。
用马鞭拨开不安分的弟弟,傅希如示意傅希行也上马。
这时候太学门口到处都是马车和人,不乏被这里吸引了注意力的。傅希行原本没觉得不对,反倒美滋滋的,炫耀自己有人接,意识到有些目光十分奇特之后,才想起来傅希如现今破了相的事实,不由狠狠瞪回去了。
他知道傅希如无所谓,可被人盯着看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一时又懊悔起来自己不该因为一时意气就缠着让大兄来接,又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恶。他哥就算受了伤也绝对不是破相,比那些人要好看个一万倍还有余!
当下也不再说话,爬到自己的马背上,气呼呼的一夹,跟着不疾不徐的傅希如往前走了。
太学临近皇城,在这里游逛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谁跟着谁都显得刻意。傅希行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周遭没人了,才底虚气短哼哼唧唧的:“是我不好……”
他倒也不是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性子,但这回事儿不太一样,本以为自己都已经长大成熟了,是个可靠的人,没料到还是沉不住气,让大哥接受一群蠢材复杂的目光,受不了自己这么不靠谱。
傅希如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自责,豁达道:“这是早晚的事,难不成怕人看着,就不出门了么?”
这倒也是,就是女郎,也没有为了尊重和珍贵就不出门,躲避目光的道理,何况傅希如重新位列朝班,总不能遮着脸吧?
傅希行知道他说得有理,不全是为了安慰自己,虽然心里还没全过去,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伺候马匹跟着傅希行上学的仆役跟在后面。
兄弟二人就说起了任职的事。
此时男子二十一岁成丁,算是能够顶门立户的男人,徭役兵募也自此而始。高门子弟有祖宗荫蔽,想要入仕也好,科举也好,其实都能比这早。
就傅希如这个年纪和资历来说,已经叫很有资本了,这次回京明面上是抵御突厥有功,回京听候封赏,实际上也就是卫燎要继续用他的意思。
固然之前关于他出京的理由,因为圣旨语焉不详,只说是“逆臣”而众说纷纭,有诸多靠谱不靠谱的猜测,这回大概要升上一升,也已经是共识了。
傅希行还没接触过什么庶务,对朝中选官擢拔只知道那么一些书里说过,先生提过的,这种事还是直接来问他快一些:“大兄这次心里有数么?这几日恩赏宣召,陛下有说怎么安排吗?”
这事按理来说应该是卫燎早就想好的事情,可却迟迟不下旨意,难免叫人心里七上八下。傅希行不想起来还好,想起来就难免担心。他们祖父尚过公主,父亲也娶的是亲王之女,堂堂县主,傅希如身上有个郡公的勋位,可如果当不上正儿八经的职事官,要败落也很快。
太祖太宗都是子孙过百的人,宗室到如今已经有上万人,哪儿还个个都能沐浴圣恩?多半要靠自己挣,姻亲就更是如此了。
傅希如未曾料到弟弟也问起这回事,含糊安慰他:“不必着急,快了。”
什么快了,到底有多快,还是不说。傅希行生气,鼓着腮帮子用马鞭一敲马屁股,哒哒哒小跑几步,越过傅希如的桃花马,一路往前走了。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和自己说了没用,但总是要关心一下,这一问傅希如又不肯告诉他,难免就闹了脾气。
傅希如也不追,看着他停在前头,叫仆役进了旁边的道路,等到傅希如跟上去的时候,已经消气了,兴致勃勃:“这儿有一家挺好吃的羊肉饼,这会儿应该还有。”
坊间其实是不许做生意的,可长安城太大了,只有东西两市,显然不够方便利民,不得已,即使官家不准,也有人偷偷摸摸的在坊里做些生意,小吃,针头线脑的,补贴家用。
傅希如虽然在朝为官,却从来没管过这种事,闻言也只是叹一口气:“在外头吃的东西不干净,小心病了。”
也就这么一说。
这种事本来该有专门的胥吏监管,私拆坊墙金吾卫早就该发现了,只是如今这种事越来越多,都视若无睹了。
说话间仆役已经举着两个油纸包出来了,傅希行高高兴兴塞给他一个:“快!热乎乎的!”
那仆役跟着凑热闹:“是刚出炉的头两个!”
傅希如只好勉为其难咬了一口。他不太爱吃羊肉,倒是在幽州把这个毛病改过来了,天寒地冻的,物产又不丰饶,一年里头秋冬那么长,春天短得像是没有来过似的,经年难见一点绿意,不知不觉的,什么忌口也没了。
吃都吃了,傅希行这才想起来他大哥不太喜欢吃膻味去除不尽的羊肉,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他也吃了大半,一愣,又替他难过起来。
虽说做弟弟的心疼大哥是应该的,可这么多愁善感,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乖顺的继续往家里走。
时近年下,快要到封印的时候了,卫燎按着傅希如的事儿不做,一来是为了吊一吊他,看看风向和情况,二来自然是懒散,一心一意盼着能松快几天。
虽然没提过这件事,可宣召傅希如进宫的旨意却没停过,关于他独得恩宠的流言,自然是又起来了。
傅希如收了几封信,也就快到元日了。
他终于在卫燎这里见到了传闻之中权势滔天的尚书左仆射,裴秘。
那天没有下雪,天气晴好,卫燎唤了伎乐前来,与傅希如共赏,消磨时间。
他这个皇帝做的比先帝安逸许多,好似终日都无所事事。席上备了蜜酒,因为是白昼,且还要说话,因此喝醉了就没意思了。
傅希如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尝出辛辣的酒香,心生无奈。
卫燎的恶作剧永远不知道换一换。
抬头看到紫琼也是无奈的眼神,傅希如就更能肯定这事卫燎知情了。
这种事没有必要拆穿,傅希如若无其事放下酒盏,转而吃了一块蜜饯,外头的宫人进来禀报,说裴大人来了。
卫燎对这个心腹确实不同寻常,自然而然的叫进来了。伎乐未停,一个着紫衣的人微弓着腰从外头进来,径直到了卫燎面前行拜见礼,随后又周到的对傅希如也点头致意。
眼下的场合不算正式,礼仪上也可以随意些,傅希如颔首答礼,就看到裴秘用犹疑的眼神询问卫燎。大概是有要事要说,傅希如在场很不方便吧。
卫燎倒是不拘小节:“说。”
傅希如并没有流露出十分上心的神情,自然也并没有专注的去看伎乐,他像是对什么不够关注,垂着眼帘,摆出闲适而自得其乐的姿态。
裴秘得了指示,开门见山:“房州急报,说清河公主病了。”
卫燎沉默片刻,不得不问:“清河公主是谁?”
傅希如扶在膝上的手指突然一跳,抬起头来。
=========
作者有话说
关于坊市这一段基本是来源于于赓哲的《隋唐人的日常生活》,反正古代其实对平民很不友好,生活也不咋便利的,了解这点之后我放弃了穿越。
第十章 酒热
清河公主是废太子的独女。
先帝统共生了五个儿子,除了废太子是自己收拾了的,卫燎继位了之外,那三个不是病死,就是夭折,所以卫燎到现在,最亲近的只剩下堂兄弟,还有这个废太子的独女。
按理来说,谋反这回事应该要累及家人一同贬为庶人,可到底清河公主只是个女孩,且当时似乎还有些别的考虑,似乎是准备叫她和番,因此不仅没有被贬,甚至在过了两年之后,还封了个公主。
太子之女,本来应当是郡主的。
卫燎是老来子,和废太子也不是一母所生,何况清河公主后来恍惚是因为忤逆遭贬,没有和番,反而去了房州,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如果是别人说不记得她是谁,那可能不是真的,但卫燎是什么样的人在场的裴秘和傅希如都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