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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愿枉称活财神,也从没做过这么一本万利的生意。
——让他打从心底里好生羡慕。
这傻子、这傻子……
或许就是因为那人太傻,才叫他不知不觉上了心,从此再也放不下!
徐愿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是自己先遇到顾菟那傻子就好了……
想归想,这事终究不能成真。
这世间所有的邂逅,不是早一步,便是迟一步。奈何?
有求皆苦,无求则乐。人生一世,岂能事事遂心?
冲着顾菟的面子,他还不得不跟大乔虚与委蛇。
这也就罢了。毕竟,奸商遇奸商,谁心里还没点盘算,谁又能瞒过谁?
他倒要看看,谁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可万万没想到,任他机关算尽,也斗不过小乔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
这小子什么都不用做,随口一句话,便能让那傻子肝脑涂地,豁出命去……
——简直让人光是看着、就难以忍受啊。
徐愿拿起骰子在手中掂动,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虽然小乔武功不弱,但他徐愿是什么人?
金陵城是他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叫这小子悔不当初……
几个小的从前都没怎么碰过骰子,小乔敢和大家对赌,是仗着自己学过几手暗器功夫,对劲力的拿捏多少有点把握。
可他又怎比得了老奸巨猾的徐愿?
小王爷让婵娟姑娘去取骰子,徐愿不动声色,便选了一副水银骰子出来。
在骰子里面灌铅或是水银,是常见的出老千手段,青楼行院里都是常备的。
徐愿从小混迹市井,拿到手上就立刻知道了。可小乔他们这帮小羊牯,又怎么瞧得出来?
水银会流动,用水银骰子扔出想要的点数其实并不容易,需要老手中的老手。
但徐愿选它,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出他所料,小乔兴致勃勃地选择坐庄,其他三小依着次序,轮流一个个掷骰子。
赌局开始!
第一局,小乔掷出十六点大,赢了小王爷和钟寅,却输了莫风止的十七点,只好脱了外衣的背子。
第二局,小乔掷出全色通杀。
最后小王爷和钟寅掏钱,莫风止把手腕上的佛珠退下来作抵押。
第三局起,小乔开始走霉运。
本来眼看骰子在瓷碗里滚动,即将停下成了个四五六通杀时,婵娟姑娘忽然在旁边鼓掌大声叫好。
骰子吃那声音一震,又滚了两滚,变成了幺六,输给了三家,通赔!
小乔就差没吐血了,但赌钱时旁边的人呼卢喝雉是常事,只好认栽。他不肯再脱衣裳,便让小王爷在他脸上画乌龟。
这回没等客人吩咐,婵娟姑娘便善解人意取了笔墨过来,殷勤送到赌桌边。
小王爷猖狂大笑,拿起毛笔在他脸上乱涂一通。
婵娟姑娘一边磨墨,一边还赞不绝口:“画得好,画得真像!”
小乔差点被他俩气死,没法子只好顶着脸上的乌龟奋勇再战。
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小乔输了一次又一次,他嘀咕,怎么今天手风这么不顺?
更可恨的是,每当他要赢或是旁人要输的时候,婵娟姑娘都在一边或感叹或惊呼。
那骰子也十分给力,总会不经意变动那么一点两点,原本的输赢往往就掉了个个儿。
而那个吃亏的,为什么总是他?!
小乔斜眼去看婵娟姑娘,原本那点怀疑变成了肯定。
这货绝对就是那个死人妖吧?专门来坑他的!
婵娟姑娘美目流波,嫣然与他对视,柔声道:“公子,你脸上的乌龟快画不下了。下一回不如还是脱衣服吧?”
小乔暴怒,喝道:“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们掷骰子的时候,你不准发出声音!”
婵娟姑娘向他福了一福,幽幽道:“是,奴奴但凭公子吩咐。”不情不愿地站远了。
第七局,小乔踌躇满志地把手搓了又搓,终于掷出了十七点大。
他心中大定,扫视三小,脸上露出信心百倍的笑容。
要知道掷骰子以全色或是十八点为最大,这十七点也可说是稳操胜券了。
接下来不出所料,小王爷勉强掷出个十四点,输了。钟寅更惨,只有幺五。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莫风止也拿起了骰子,随手一掷——
结果围观的大家全都变了脸色,一时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婵娟姑娘脆生生地喊:“六个六,十八点兼全色,通杀!”
小王爷幸灾乐祸,立刻狂拍桌子连连高呼:“脱衣服脱衣服!”
张统领他们忍俊不禁,也都笑了起来。
小乔这叫一个火大啊,再对上莫风止无辜的眼,简直出离愤怒了。
他拿出莫风止先前抵押的那串佛珠,一把拍在他手上,大声道:“这个还他,总行了吧?”
小王爷唯恐天下不乱,大笑着扑过来,道:“不成不成!说好了你脱衣服的!”
他伸手去拿那串佛珠,小乔伸手格挡,两人旁若无人,只当没莫风止的事,在他手上把那佛珠抢来抢去。
那佛珠也不知是多少年的陈年旧物了,串珠的绳子都朽了,哪禁得住他们这么拉扯?
哗啦啦!
绳子断了,木珠迸落一地。
一刹那时间静止,落针可闻。
婵娟姑娘不失时机地惊叫:“哎呀,断了!”
小乔和小王爷都不说话了,自觉理亏闭紧了嘴巴。
莫风止站定不动,眼圈儿慢慢红了,但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蹲下来一颗颗捡起地上的佛珠。
小乔和小王爷互望了一眼,齐齐蹲下来帮他捡珠子。钟寅实诚,也走过来帮忙。
小乔脸皮厚,还没话找话问他:“哎,这佛珠是什么做的?沉香?小叶紫檀?我怎么看着都不像?”
莫风止瞥了他一眼,默默别过头,只当没听见。
喝,还嚣张起来了!小乔差点跳起来,到底还是理亏,咽下了这口气。
几个人扒在舱板上找了大半天,把珠子捡得差不多,这才松了口气,一齐交到莫风止手上。
莫风止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旧锦囊,把散了的珠子都收进去。
小乔眼尖,见锦囊里隐约闪出银光,好像还有东西,悄悄伸长了脖子眯着眼去看。
这一看之下,他忽然变了脸色!
“小疯子!那是什么?!”他厉声喝道。
莫风止下意识后退一步,淡淡道:“什么?”
小乔目光如电,不依不饶:“那是苗苗的姻缘锁,是不是?!”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冷雨潇潇
日头偏西; 梁御风和石桐宇才向黄一铭告辞; 约好有了消息便互通有无。
等他们去了打铁铺子; 梁御风少不得还要对郭翁好好奉承一番; 又耽搁了不少时辰。因此两人取了浑铁枪要回去时; 天色已暮。
小乔和钟寅都不在,他们不用急着赶回去; 索性一并在外头用了饭; 这才慢慢走回住处。
俗话说得好; 重阳无雨看立冬。
打从重阳之会召开以来; 老天爷分外赏脸; 一直都是大晴天好日头。眼看立冬将至; 这天傍晚却起了大雾。
秋雾雨; 冬雾雪。
梁御风停下脚步; 感叹道:“看来要下大雨啦。也不知明天比武时会怎样。”
天边云头低垂,石桐宇游目四顾; 心头隐约生出几分沉重。
血沿檐已死; 疑似他弟子的行凶者却连个画像图影都没有。
不知他的相貌,也不知他的身份……
对重阳论剑的与会者来说; 完全就是“我在明敌在暗”; 被动之极。
更何况这个假冒的血沿檐,残忍血腥一点不比他师父差; 阴狠毒辣还或有过之!
暮霭沉沉,湿冷黏腻的水气沾衣欲湿。忽然,梁御风一把拉住他; 直奔街边店铺。
“店家,买伞!”他上去拍门。
石桐宇一愕,才发觉这是家制伞铺子。
宋代制伞工艺已非常成熟。当朝规定,天子用红黄两色的罗伞,臣僚则是用青色的,被戏称为青凉伞。
虽然民间禁止用布帛制伞,只能用油纸,但还是挡不住老百姓们热爱风尚的心。
用青绿油纸制作的“青凉伞”风行一时,连有身份的媒婆出门都要撑上一顶。
暮色四合,这家铺子已上了一半门板,似乎是正在打烊。
听见梁御风拍门,好一会才探出个女人的脑袋,懒洋洋道:“今日已打烊了,明天请早……”
两下里目光相对,话声戛然而止。
梁御风笑吟吟道:“原来是妙姑娘。”
一代妖姬妙可言以女装示人,虽荆钗布裙,仍掩不住丰满妖娆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