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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离的脸色果然变得极其难看,“为何还不快点擦干头发?”
秦怀风拿起自己的头发用力一闻,“因为实在太留恋公子的体香了。真不愧是公子,就算洗过的洗澡水都飘着淡淡的清香,叫人迷醉不已。”
夏浅离淡淡扫了一眼仍在努力把地板弄湿的秦怀风,“早知道刚刚就不叫小二端走洗澡水,让你在里面泡上一晚了。”
秦怀风假笑着连连点头附和,“可惜,可惜啊。”
看到说反话说得这么自然的秦怀风,夏浅离只得冷冷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负手站了起来。这时敲门声也响起来了。秦怀风本想马上入睡的,看到走进来的姬长老和另一名黑衣男子,眼中幽怨之色尽显无疑。
关上门后,黑衣男子恭敬地单膝跪下。
“属下参见教主。”
夏浅离用眼神示意男子起身,优雅地坐到椅子上,细细啜饮了一口清茶。
“情况如何?”
“根据探子探知,秦怀风现在昏迷在床,试剑门正在找江湖上所有的名医来医治他。”
秦怀风猛地一惊。瞌睡虫全都没有了。
想不到竟然能听到自己……身体的情况。这种感觉确实挺奇妙的。这里聚集的人都在冲一个人而去,而这个人的魂却就在此处。不过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死去了,他倒也稍稍安心下来。
夏浅离听后,眉毛也没抬一下,波澜不惊地问道:“消息可靠吗?”
“提供消息的人就是被请去医治秦怀风的大夫之一。”
夏浅离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斜睨了一眼秦怀风,“你当真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吗?”
秦怀风还在思考着自己身体的事,等到夏浅离冷冷地叫了他一声后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装傻地挠了挠头,“连日赶路实在太累了,竟然睁着眼睡了觉。教主都问我什么了吗?”
他的心不在焉看在夏浅离的眼中可不是疲累所致那么简单。
夏浅离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怀风一
眼,抿了抿薄唇,“你说说,为什么你这个绣花枕头能够全身而退,而秦怀风作为武功盖世的试剑门掌门,反而陷入昏迷了吗?”
“不正是因为雷电劈中的就是秦怀风吗?”
“那你说为什么雷电会劈中秦怀风,而不是你?”
秦怀风为难地扯了扯嘴角,“这个……可是老天爷的意思,我怎么知道呢?”
夏浅离优雅地啜饮了一口茶,“你可以猜。”
这不就明摆着耍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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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老天爷的事情,却要他猜。秦怀风求救地看向一红一黑的两人,但似乎红黑加起来都不够一个白衣胜雪的教主有分量。两人露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秦怀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决定生动地描述一番。
“话说老天爷那天呢,刚好和他家口子吵了架,于是乎就气冲冲地想找人发泄怒气,但他毕竟是老天爷嘛,迁怒这种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于是总得找个方法好迁怒而不被人诟病啊。于是老天爷想啊想,终于让他想出来了。他决定用雷电去劈坏人。”
瓷杯破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夏浅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教主?”他这一声教主叫得甚为小心翼翼。
夏浅离轻轻放下震裂了的茶杯,只回了他两个字。
“继续。”
既然得到尊谕,秦怀风抖擞了一下精神,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老天爷就去找坏人了,只见月黑风高之下,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一处宅下徘徊。老天爷在心中长长嗯了一声,好,就处罚这些梁上君子了。老天爷最讨厌偷偷摸摸的鼠辈了,像他那口子,竟然偷偷看了他几百年前写给观音的情诗,害他恼羞成怒,大吵一顿。”
一次莫名其妙的闪电竟然给他扯出这么一段艳史来,秦怀风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他继续声情具茂地往下说。
“只见老天爷举起了他的雷电杖,正打算挥下的时候,却看到有人用狗洞里钻进来了。他想这人也是个梁上君子,借着月光一看,发现那人长得比他要帅得多,顿时妒火中烧,决定找那人开刀,于是权杖一挥,从狗洞里钻出来的试剑门掌门就那样被雷电击中了。”
故事说完,可惜没有掌声。
夏浅离冷笑着淡淡道:“秦怀风不会钻狗洞。”
唯一一处真实成分却被否定了。
秦怀风哀怨地看着夏浅离,“教主让我猜的。”
“但不是胡猜。”清雅的声音中透着冷意,“施良玉,你似乎挺擅长激怒人。”
秦怀风谄笑,“谢教主赏识。”
“本教主不是在夸赞你。”字字都是挤出来的。
秦怀风愕然,然后疑惑地侧首,“莫非……”
夏浅离觉得自己应该阻止对方说下去的,但又不禁好奇地想
知道这个人接下来想说什么,于是就没加打断。
“教主是在嫉妒我?”
他应该打断才对。
单手支在桌上,夏浅离默默地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个人会激怒他,但他还是要和对方搭话呢?
“我说教主啊……”
“闭嘴。”
这次在秦怀风再说出什么叫他青筋暴起的话前,他明知地下达了命令,然后转向黑衣男子。
“教内情况如何?”
黑衣男子恭敬地回道:“两大护法处理得十分妥当,请教主放心。”然后细细报告自夏浅离离开以后,教内的大小事务。夏浅离边听边满意地点头。
语毕,黑衣男子顿了顿后,又略显迟疑地说了“还有”二字。
夏浅离挑眉。“什么事?”
“……是和施公子有关的。”
在一边闲闲无事喂蚊子的秦怀风一听,马上提起精神来,“和我有关的?”
黑衣男子没应他的话,而是静待自家教主的命令。
对施家父子这两个白道叛徒,魔教上下是很不屑的,可是在白道之间早已经臭名昭彰的两人也无法在白道门派立足,正可谓两面不是人,所以在秦怀风看来,找个小村庄隐姓埋名地安居起来,平时做些偷鸡摸狗、欺压村姑之类的坏事反倒更自在。
夏浅离淡淡看了秦怀风一眼,“说来笑笑。”
秦怀风想自己大概太困了,把“听听”二字听错成“笑笑”,不过所有的瞌睡虫在听到黑衣男子的下一句话后都跑掉了。
“施公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夏浅离哂笑,“是哪家青楼的姑娘?”
秦怀风想刚刚自己或许并没有听错。
“一个白道小门派的掌门之女,而且……”
这次黑衣男子斜眼看了秦怀风一眼,叫他的双眼皮都跳了起来。
“那位姑娘怀有身孕。”
秦怀风惊得脸色铁青。毕竟一向习惯于自由自在的他可不想无端端就当上别人的爹。
相对于神情僵硬的秦怀风,夏浅离倒是笑得神清气爽,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你确定不是被传染了性病而来报仇的?”
黑衣男子还没来
得及回话,不忍受辱的秦怀风马上跳出来反驳道:“教主,我自觉身体健康得很!”
夏浅离冷笑,“要是身体健康,又怎会背几件东西,就像个百岁老翁一样叫苦叫累?”
“教主是以驴子的标准来衡量,但我是以人的标准来衡量。”
“驴子不该以驴子的标准来衡量吗?”
秦怀风很想反驳一句就算把他当成驴子,也得看出他是一头驮不了多少重物的瘦驴啊,那样不就是摆明了要把他累死吗?不过想到大概只会被冷血地回一句“死了的话就换一头”,他还是默默地退后继续喂蚊子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人,但突如其来的未婚妻的事情,以及……缠绕多日的刺青的事还是叫他的心湖起了涟漪。
直到黑衣男子和一袭红衣的姬长老走后,并且熄灯钻进被窝里后,秦怀风还是没能平复下来。
对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他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但如果他一直呆在这具身体里,秦怀风的一切又与他何干呢?他得到了一个妻子,很快就会得到一个儿子。他将会走完施良玉的人生,没有盖世的武功,也没有门派的重担,他将会过上很平凡的日子。
或许对于一直以来不知道怎么去接触外界一切的秦怀风来说是一件幸事,但那终究不是他的人生。妻子的感情也好,家人的亲情也好,都不是对他的。
窗外雨声阵阵。想得出神的秦怀风侧了侧身子,却不料对上一双眼神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