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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风小跑着进了主帐,惶恐地看了卜醒一眼,问道:“将军,何事?”
“你去问问今晚丑将军抓回来的那个荆州军主将,表字叫什么。我们将军要客气客气,称他表字。”
莫惊风颇为讶异地看了二人一眼。卜醒见他不动,接着喝道:“快去。”
莫惊风麻溜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复命道:“禀、禀将军,此、此人姓程名政,表、表字见贤。”
“见贤?”卜醒一脸不可思议,“他是该见见贤,最好能顺便思思齐。”
一旁丑将军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思齐免了,最好能去去味儿。”
卜醒暗笑一声,挥了挥手让莫惊风出去,他压低声音问道:“你都给下了什么,惊风去了一趟问个话,回来都一身味儿。”
丑将军摸了摸下巴:“让他们拉上个两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投毒
卜醒闻言直拍大腿:“绝啊!丑将军,你怎么这么绝!”
丑将军连眉毛都懒得抬:“你每次都是‘好绝’,能不能换个词儿。”
卜醒哈哈一笑:“遇着你我才词穷的。以前还真不知道,打仗还有这些招。”
丑将军蔚然一笑:“打仗不拘什么招,能赢就是好招。”
卜醒点点头:“我有点理解你之前为啥叫人鬼见愁了,这要是我碰上,我也愁。”
丑将军淡然说:“那还是算了。和我对阵过的益州将领,都死了。”
“啧啧啧,求放过。”卜醒佯做害怕的样子,双臂搂了搂自己。
丑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算了。”
“怎么算了?”
丑将军波澜不惊:“人挺有意思。留着喝个酒。”
卜醒轻笑一声:“逗。”
丑将军朝着主帐外的方向努努嘴,说:“去看看那位‘见贤’,那才是真的逗。路上提着他,忍笑忍得我好辛苦。”
卜醒闻言狂笑一阵,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他才正色道:“那建平主营,还有活口没有?”
丑将军端着酒杯,仔细回想了一下,说:“许是还剩几个吧。总要报信的。”
卜醒闻言,低声说:“狠。”
丑将军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送你几个词吧,省的你词穷。比如‘心狠手辣’、‘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穷凶极恶’。”
卜醒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四个字的词,都削弱了你的狠度。”
丑将军嘎了一口清酒,说:“谢谢夸奖。”
卜醒细细思索,皱眉道:“我有二处不解。”
“何处?”
卜醒边思索边说道:“一,你如何保证他们将这河水尽数喝下?二,一般主营内都设有储水塔,万一他们并未取河水,而取饮水塔中的水,该当何解?”
丑将军嘿嘿一笑:“我说早两日去探查有用吧。”
见卜醒不解,丑将军耐心解释道:“他们主营中确实有储水塔,但这位见贤将军大意轻敌,故意将主营扎在河边,又疏忽这储水塔。我探查了一番,塔中水量并不多。算了算,只需一两日便需再汲水。而且,为了双保险,塔中我也是搁足了量。”
卜醒点头,低声赞道:“妙哉,妙哉。”
“至于如何保证他们将喝水尽数喝下,根本无需保证。”丑将军笑道,“深溪河、发源自利川,沿途横贯建平郡、汇入大江。这河,本就是他们的母亲河。日日居在这深溪河边、日日饮这深溪河水。若说是他处迁徙而来的军队,恐怕还不好说。本地居民,又有何防备。”
卜醒插了一句:“也未有人会料、会有投毒这等狠招。”
丑将军拱手道:“镇北将军过奖。拉拉肚子而已,算不得什么投毒。人,都是我的兵,亲手杀的,未有一人是毒死的。”
卜醒将案一拍,说:“解气!”
丑将军满意点头:“敢偷袭我大本营上庸,自是该料到这一点。”
卜醒深觉痛快,给自己和丑将军俱斟满一盅酒,嘿嘿一笑:“建平主营被捣,料想荆州军要休养生息一阵子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哪个倒霉蛋,要被派过来。”
丑将军挑了挑眉,说:“此事我已在建平主营留了口信。”
“什么口信?”
丑将军嘴角含笑:“换将。”
******
次日。
荆州。
江陵城。
世子池日盛坐于堂上,将军报恨恨一摔,厉声道:“益州的建威大将军,这是个什么卑鄙小人!”
荆州相梅和察弯腰缓缓将军报捡起,他已年迈,光是弯腰捡个军报,都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已年迈。
——益州建威将军黑风魅投毒于深溪河,兵将俱中奸人之计,建平主营血屠。卫将军程见贤被活捉至敌军利川主营。
短短不到五十个字,看的荆州梅相心力交瘁、难以置信。
“这……两军交战,向来……不污水源、不投毒。”梅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懂此人为何毫无礼义廉耻、章法套路。顺流投毒,不说军官将士、沿途的百姓也是有可能中招的。
山河先生虽未亲眼见到军报,但看二人反应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他轻轻展扇,说:“无需什么剧毒,只需限制行动、失了力气即可。”
中护军乔匡正闻言扫了他一眼,问:“我听先生言下之意,还有些为这建威将军开解的意思?”
山河先生将扇一收,背于身后,漠然说:“乔将军误会。”
乔匡正沉了沉心情,方才说道:“有什么误会。两军交战、不污水源,古来皆是如此。此举实在不仁不义。自前朝常歌开了个头,竟将无数武将都教歪了。兵法阵法不习,都想些歪门法子。”
山河先生眉尖动了动,瞬间面如冰霜。
世子池日盛不耐烦道:“管他什么歪门法子正路法子,建平大营被屠、程见贤被生擒已是事实,现下难的,是需想想如何补救。”
梅相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建平不可失……建平一失,即可直捣夷陵,夷陵沦陷,经水路至江陵,不需一日。”
梅相没接着说下去。
现下站在庙堂上的人,心中都清清楚楚,一旦益州军借着水路、直下江陵会是什么后果。
到那时,且不说定荆州的宏图大业,怕是整个荆州都要跟着益州改姓刘。
世子池日盛一脸严肃,冷声道:“先生可有高见?”
池日盛毫不掩盖脸上的轻蔑厌恶神色,直接望着山河先生,颇有些不耐心地敲着椅子旁的扶手。
******
曾经的荆州,在众诸侯藩王之中气势最盛。
荆州主公池建业,左有大司马司徒信、右有丞相梅和察,司徒信平南郡、定衡阳、收长沙,一统荆州。梅和察督廉政、举贤才、策变法,安定朝政。
荆州主公池建业那时望着“荆”字旗,仿佛大楚逐鹿中原之势再临。
但是,一切都在大周动乱那日改变了。
那日,司徒信听闻其胞弟司徒镜夺位篡权,勒马北上,便再也没有回到这个他魂牵梦绕、洒遍热血几十年的荆州。
许久之后,已称了魏王的司徒镜抱了他的骨灰,遍洒大江。
荆州大司马司徒信死了。
一直以来对荆州俯首称臣的豫州、衡阳、长沙,纷纷动乱,荆州相梅和察连日焦虑,几乎一夜白头。
荆州,再无良将。
池建业一心求仙,希望能借经卷得道、再不理尘芜俗事。
他已忘却了曾经的“荆”字旗,忘却了司徒浩志洒满大江的飞灰,忘却了大楚逐鹿中原的梦。
他忘记此前为何要叫做“建业”,更忘记为何为世子取表字“日盛”。
直到几个月之前。
一直沉迷丹药无心政事的荆州主公池建业起了个大早,直奔玄妙观要求释梦。
他分别找了几个不同的大师来释梦,所得解释居然惊人一致。
——池主公所梦神鸟入怀,此乃我辅佐我荆州一统天下之人出现之征!
池主公呆呆想了半日,即使此乃祥瑞吉兆,可此人何处去寻?
他思来想去,苦于无解,在江陵城后花园闷坐着钓鱼,竟见到鱼塘中各式鱼儿浮起,摆成两个大字——
“睿凤”。
池主公惊地鱼竿都丢了,急忙找了梅相来议事。
梅相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建议彻查之后再行商定。池主公勃然大怒,直斥梅相这是要断送荆州国运、放弃一统天下、重复楚国之耀的机会。
何况,玄妙观绝不入世的几位道长们,如何会欺骗一片诚心、日日修仙服丹的池主公。
更何况,池主公特意找了不同的道长释梦,相互之间并未给予串通时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