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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说了么?”
*
时间倒回到两日前。
宋离打晕不悔后,由真知大师做主将其囚在偏院。
一个时辰后,穹苍派掌门舒乙撤了武林盟的人马,换来了穹苍弟子。因其地位显赫又德高望重,江湖中人对他的尊敬程度不亚于盟主简承泽,连宋离都难以与他比肩。
故而舒乙开口说要亲自看管宋离,谁也不敢从中阻拦。
舒乙迈进关着宋离的屋子,那人一脸漠然坐在桌边,似是早有预感会有这场会面。
见到舒乙的第一眼,宋离便开门见山道:“简承泽是南烛杀的。”
舒乙点点头,径直走到宋离身旁坐下:“够绝。”
“我一身剑术为南烛所授,他以天眼剑法杀人,无论结果证明是不是我杀的,我与他、与奉川都脱不了干系。他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宋离道:“他此举是要彻底断绝我在中原的退路,单是谋害武林盟主这一条,我就永远无法翻身。他要逼我不得不回奉川,逼我求他庇护,逼我走投无路。”
“幸而当初你未全信简承泽,”舒乙吐了一口气:“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宋离面色微沉,眸光也暗了下来:“简承泽虽然忠义,但太过自我,心思又重。临了突然变卦,是有人得知了我同他的计划从中作梗。”
“你……可有怀疑的人?”
“有。”宋离抬起头:“但若真是他所为,实在丧尽天良。”
舒乙闻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宋离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他脑中已然有一个想法在成型。饶是向来待人处事泰然自若的穹苍掌门,也不禁惊愕难当。
“你是说……”
宋离笃定的看着他,念出一个名字:“简从宁。”
舒乙眉心拧起:“可有根据?”
“没有。”宋离摇头:“直觉,信不信由你。”
“并非我不愿信你,简从宁虽然城府太深,但毕竟是简承泽亲子,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无确凿证据,不可妄言。”
“无妨。”宋离淡淡道:“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我们只管等着便是。”
舒乙一脸凝重:“简承泽一死,其间变数不可估量,你仍执意要继续下去?”
“我早说了,我没有退路。”宋离道:“只是这样一来,舒掌门要劳神之处便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半个时辰后,武林盟的人将盛着四枚摄魂钉的木盒送到了宋离房里。
舒乙屏退左右,说要亲自行刑。
待人退下后,舒乙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枚泛着冷光的钉子,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对宋离道:“当真要如此?没别的法子了么?”
宋离解开腰带,将衣裳褪至臂弯,只露出白皙瘦削的肩头。
“南烛疑心重,我与他针锋相对多年,更无信任可言。即便我打了这摄魂钉,装模作样向他投诚,他也不会信我。”
舒乙把摄魂钉扔回盒里:“那你何必整这一出?”
宋离歪头看他,难得笑的狡黠:“苦肉计啊,我新学的。”
舒乙语塞,觉得自己对伏伽真人的认知可能太过浅薄。
宋离敛去笑意,转眼便是认真:“我若失了内力,对南烛来说,威胁便小了许多,即便他对我再有疑心,也能稍微放松警惕。再有,他只知我与简承泽的筹谋,并不知你我之间还有联系,如此更能让他相信,我在中原武林已经彻底无法立足。况且,若非如此,你们怎能找到真正的奉川所在?所以舒掌门,还是得委屈你当个恶人,给我把这钉子打进去。”
舒乙叹了口气,终是重新拾起摄魂钉。
他从胸前拿出一个白玉瓶,拨开盖子,把摄魂钉往里浸了浸,然后比着宋离肩上的穴位,找准了位置。
“忍着吧,一下就好。”
舒乙的确手法超群,宋离没受什么罪,那四根钉子便快刀斩乱麻似的打了进去。
宋离拉起衣服,瞥见前襟沾了几滴血红,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
他冲舒乙低声道谢:“南烛很快便会找来,到时还要请舒掌门配合一下。”
舒乙正收拾,回首看了一眼系扣子的宋离,不由微微一愣。
但见宋离周身凌冽气焰消弭殆尽,唯眉宇间清冷犹存,又辗转几分说不出的柔软,同他平日做派大相径庭,倒颇有几分孤高傲绝的病美人的意思。
舒乙嘴角抽动,忍不住道:“真人的确适合苦肉计。”
“走投无路的下下之策,舒掌门见笑了。”宋离穿好衣服,无力起身只好虚靠在床边:“倒是有一事……”
“真人但说无妨。”
宋离摸了摸挂在身上的长剑,自冰凉的剑柄上摸索到一串晶莹剔透的穗子。
“我的小徒弟……”宋离垂首看着掌心:“我走后,以他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宋离说着,指尖动作起来,几下便把那剑穗解了下来。他将东西放在手里细细的描摹片刻,不怎么情愿的递给舒乙:“他定是不信你的,若是闹起来不听令,舒掌门便把这个拿给他,他瞧见便懂了。”
*
不悔自舒乙手中接过那串剑穗,似是还能感受到宋离掌心的温度。
不悔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笑的无奈又苦涩,自言自语道:“既然这么了解我,非要等到瞒不住了才要让我知晓,真是坏透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悔把剑穗系到了自己的剑上。
两串一模一样的穗子摇曳浮光,看的余下几人目瞪口呆。
萧正清将目光放在别处,一脸严肃。
安若素亦是捂着额角没脸再看,总觉得再多瞧上一眼就要脑补出别的什么东西。
苏情倒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悔,半晌释怀一笑。
唯有林然眨了眨眼睛,傻乎乎的问道:“哎?不悔啊,你怎么也有个一样的?”
安若素恨铁不成钢似是捣了林然一下。
“问问啊,你捣我干嘛?”
“……”
*
不悔收起剑,转首对上舒乙:“所以要怎么找到奉川?”
舒乙朝安若素一颔首:“劳安掌门灭了烛火。”
安若素信手一挥,烛光忽灭,屋内登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谁也没动,隐约只听见舒乙那边传来窸窣声响。
摊开掌心,一尊透明圆球骤现,球内并非空无一物,流火般艳丽的蝴蝶扑扇着小翅,每动一下,那球中光芒便闪烁一下。
若烧云霞光,似岩浆烈烈。
虹光点亮漆黑的屋子,映出几人惊诧的神色。
不悔目光如炬,似是被羽翅上的火光点燃。
“赤灵蝶。”不悔念出这个名字。
舒乙合起手掌,凌厉掌风卷过桌上烛台,登时燃起烛光。
“我在摄魂钉上沾了赤灵浆。”舒乙道:“只要真人身上带着摄魂钉,赤灵蝶便能寻着气味找过去。”
不悔面上一喜,几乎就要拉着舒乙赶快去奉川找人。
舒乙却把手一背,正色道:“现在我要告诉你第二件事。”
*
宋离近来嗜睡的很,许是自雍洲时疫后便没有好好休整,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午后还要再眯一会儿。
内力受制,宋离也失了警觉之心,对旁人气息毫无所觉,任南烛在房中逡巡几个来回他也没有醒来。
南烛未舍得喊醒宋离,自己在这儿又觉无聊的紧,索性摆弄起宋离搁在床边的一束梨花。
花瓣娇嫩,泛着浅香。分明是在看花儿,又好像透着花看人。
那个淡如素花的人难得肯给自己几分好脸,像是一下子收了心,整个人安分起来,不似从前那般剑拔弩张,乖顺的让人都不忍同他扬声说话。
宋离睡的迷糊,隐约见身边有个人影在晃悠,那人手里拿着花儿,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宋离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容淡淡,似羞花初绽,撩拨人心。他惺忪着探出手,勾住面前人垂下的衣摆,不清醒时的声音沙哑又软糯,像极了一团簇起的木棉。
“什么时候来的?”宋离低吟道:“怎么不喊我?”
南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慌不择路的弃了手里的花,坐在床边把半个身子探出床外的人揽在怀里:“见你睡的正香,便没忍心叫你。”
宋离往他胸口上钻,眼睛都没睁开:“我梦见你了。”
南烛心里颤动不止,以他二人的关系,他只求宋离别因想着他便噩梦环生,哪敢奢望自己能伴他酣眠。
南烛笑了笑,下巴抵在宋离头顶,满眼宠溺:“梦到我什么了?”
宋离闭着眼抱住南烛的腰,脸在他心口处蹭了蹭,软软的声音变了腔调,埋怨道:“梦到你不好好练剑,我不过说你两句,便不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