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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蘅话中的机锋,韦贤妃怎么会听不出?
她勾唇笑了笑,硬是把冷笑笑成了和婉的笑。虽然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论口舌之辩,她不是顾蘅的对手。
“宝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与昭妃见礼?她以后便是你的长辈了,你是母妃的孩儿,要知礼,不然会被人笑话去。”韦贤妃转向元幼祺,暗暗庆幸有个孩儿就是好,转移走话题,也不至于尴尬。
大魏循例,亲王爵位是正一品,昭妃是正三品。前朝与后宫的品阶虽没有可比性,但元幼祺毕竟也比顾蘅的品阶高。不过,顾蘅是天子妃,是她的“长辈”,她先向顾蘅行礼也不算逾矩。
话是这么说,然而,元幼祺听到母妃口中的“长辈”两个字,再一想到顾蘅是自己父皇的女人,心里的滋味,真是除了甜,什么都占全了。
“昭妃娘娘。”元幼祺终是压下心底的酸涩苦闷,朝着顾蘅一揖。
阿蘅,你昨夜如何了?他是不是对你……
元幼祺问不出,更想不下去,只能垂下眼眸,将所有的痛苦藏入心底。
“吴王殿下,”顾蘅亦起身还了半礼,如常笑道,“昨日得吴王殿下迎接入宫,多谢。”
她说得极简略,感谢的话连半句都不肯多说。
元幼祺听得心中更不好受,联想到昨日在顾蘅的闺房中,自己鬼使神差地吻了她,又咬破了她的舌尖,似乎那甜腥的气息,此刻还在口中荡漾。
元幼祺于是赧红了脸,微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合适,更不想被母妃看到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韦贤妃细查顾蘅的反应,心里更落实了她对元幼祺无意这件事。
如此最好。她默默庆幸。
可是,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若她对宝祥无意,为什么当初巴巴儿地找机会与宝祥相识?她在宝祥的身上,想图谋些什么?
她说她是齐映月……
现在,韦贤妃已经不似初初知道这种诡异事的时候那般害怕了。她不是那起子愚夫蠢妇,她相信凡事既存在,则必有渊源。
那么,顾蘅她方才说过什么来着?她说,她当初接近自己,是为了看看勇毅侯的妹子是个怎样的人。
还有什么来着?
【敬言爱慕之人的妹妹是个怎样的人……】
韦贤妃的脑中霍然跳出这句话来。她只觉得浑身僵冷。
十六年前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回放,曾经的某种猜测,再一次在韦贤妃的心中升腾起来,那是早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猜测。
韦贤妃强抑着“咚咚”狂乱的心跳,不动声色地来回打量着正叙说些无谓客套话的顾蘅与元幼祺。
宝祥的眼睛,与敬言的怎么那么像?
而顾蘅,她看着这双像极了敬言的眼睛,心中会有怎样的波澜?
再一次,韦贤妃对顾蘅起了杀心——
她猜想着,若顾蘅真的是齐映月,那么顾蘅的目的极有可能与她的有着某些重合,比如复仇。
但是复仇之后呢?顾蘅会怎么做?
她会不会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宝祥?
甚至,她会不会把宝祥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从此,母女成为陌路?
韦贤妃的整个身体都冰凉了。
若说折磨死昏君是她此生的目标,那么失去元幼祺,就是她此生的最怕。
与宝祥陌路……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母妃?母妃?”元幼祺的声音回响在韦贤妃的耳边,唤回了她松散的神魂。
韦贤妃悚然盯着元幼祺,盯得元幼祺一脸莫名。
“母妃,您怎么了?”元幼祺担心道。
韦贤妃疲惫摇头,“你方才说什么?”
元幼祺眨眨眼,道:“昭妃娘娘要回宫,孩儿说要替母妃送送她。”
韦贤妃转向顾蘅:“回宫?”
顾蘅回以她一个了然的淡笑。
韦贤妃此刻厌恶极了她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的笑容。
“已经叨扰娘娘许久了,妾身也该回去了。”顾蘅道。
“也好。”韦贤妃没心情再与她客套多做挽留。
不过,韦贤妃也觉得奇怪,以顾蘅的性子,难道不该出言拒绝元幼祺的相送吗?她自己可是极想阻止自己的孩儿去送这个女人的。
然而,韦贤妃想到顾蘅入宫,元幼祺必定难过,想是昨夜一晚都没好睡吧?不然怎么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问安了?
罢了,就容她送上一送,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宝祥又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难道还能被哪个嚼舌根的抓了把柄不成?
终究是天下慈母心肠,面对自己的孩儿的时候都是一般的。
“宝祥便代母妃送一送昭妃吧。”韦贤妃答应了。
元幼祺原本只存着三成期待,孰料,阿蘅不出言拒绝,母妃也居然答应了,这……真是喜从天降啊!
她恨不得马上跳起身,与顾蘅单独相处,哪怕只是一瞬,都是好的。
顾蘅却是不急的,对于元幼祺的跃跃欲试也是不理不睬。
她笑吟吟地转向韦贤妃,“妾身观凤仪宫宽敞阔大,想来娘娘的藏书颇丰。”
藏书?韦贤妃挑眉。这又是打什么机锋?
只听顾蘅续道:“妾身往日在家,便只喜欢读书。昨日观燕来宫中,似乎存书有限。陛下国事繁忙,妾身实不忍以这等小事打扰。”
“昭妃是想借看本宫的藏书吗?”韦贤妃凉道。
“娘娘明慧,确是如此。”
“你何时需要,差人来借就是。”
“那妾身先谢过娘娘了。”
“不值什么。”
韦贤妃言罢,心中冷笑:不知这女子打着借书的名头,又要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哼!且看她如何!
该说的,既已说完,顾蘅便不再罗嗦,向韦贤妃行罢礼,转身便走。
竟是将戳在一旁的元幼祺视作无物。
韦贤妃见状,柳眉倒竖:那是我的孩儿!不是路边无人要的猫儿狗儿!你那是什么态度!什么嘴脸!
反观元幼祺,被顾蘅冷落,不仅没脾气,还笑呵呵地缀在顾蘅的身后,跟班都没这么殷勤的。
韦贤妃登时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儿,真想指着元幼祺的鼻子大骂她丢人没出息。
可是,人家根本都不给她一个正脸,话都不废半句,颠颠儿地和着顾蘅的脚步,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韦贤妃:我没有这样的崽儿!丢死个人!
顾蘅(冷冷):本来就不是你的崽儿。
元幼祺(大哭):我到底是谁的崽儿啊!
☆、第五十一章
凤仪宫外。
游禄远远地跟在元幼祺与顾蘅的后面。他不知道前面那两位贵人在说着些什么; 更不敢去偷听哪怕一点点儿。
这当然不仅仅因为唐喜此刻就跟在他的旁边; 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生恐他有半分逾越。更因为; 前面那两位都是什么人物啊?一个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一个是昨日刚入了宫; 风头正劲的昭妃娘娘。
莫说他们二人只是寻常说话了,就是真有那么点儿什么; 游禄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乱嚼舌根子啊。
嘶……能有什么!瞎琢磨!
游禄缩了缩脖子; 觉得自己还是少胡思乱想些; 脑袋在脖颈上待得才牢靠。
难得两个人独处,元幼祺心里幸福得“噗噗噗”地冒着泡泡。
她每每见到顾蘅; 脑子就很有些不像自己的; 浑不像平时那个稳重的俊王爷。
“阿蘅……”她挨挨蹭蹭在顾蘅的身旁,倒像一个羞羞怯怯的小媳妇儿。
顾蘅缓下脚步,侧眸看她; “深宫之中,殿下最好还是称我昭妃娘娘。”
元幼祺怔了怔; 一句话; 将她拉扯回到现实之中; 原本有些泛红的脸庞也冰了下来。
顾蘅不是韦贤妃,她对元幼祺给予的更多是严格的教导和大方向的把握,她不会在这座危机四伏的深宫之中,对元幼祺莫名其妙地生出些莫名其妙的疼惜来。
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向元幼祺道:“殿下送到这里便可以了,请回吧。”
毫无征兆地被下了逐客令,元幼祺的心情绝谈不上好。
她也停下脚步,表情极其认真,“阿蘅,到了现在,你还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何入宫吗?”
顾蘅听她还固执地称自己为“阿蘅”,蹙了蹙眉。
这孩子与敬言有着近似的固执。罢了,只要不在旁人的面前这般称呼,也不必计较这些小小的细节了。
她回看元幼祺,回答得亦是简略:“不能。”
“那什么时候能……”
“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不会得到答案。”顾蘅平静道。
元幼祺滞住。
顾蘅顿了顿,缓声道:“回去吧,别让你母妃担心。”
这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