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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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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端的,这样的认知跳入墨池的脑际。
  她的小腹忽的坠痛起来,使得她没法细看那相依的两个人的具体面目如何,就被生生扯回了现实之中——
  “阿蘅!”耳边是元幼祺焦急的呼唤。
  墨池猛然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元幼祺满布担心的脸。
  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墨池默默喟叹,犹觉怅然若失。
作者有话要说:  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借阿蘅说了几句坐着菌自己的小见识

  ☆、第一百四十章

  “你醒了!”元幼祺拉着墨池的手; 急道。
  墨池的脑中还存着几分混沌; 梦中细碎的夕阳余晖; 古旧庭院中苍凉落寞的石碑群; 还在她的眼前晃着虚影。
  “嗯……”
  墨池轻轻应了一句,声音像是从辽远的时空中穿梭而来。让墨池自己都觉得; 带着几丝陌生。
  这种感觉很奇异:梦中的虚幻,与眼前的实景交缠在了一处; 以至于梦中的虚幻像是真的; 而眼前的实景倒像是南柯一梦。
  墨池微微眯目; 窗外澄净天空下充沛的日光顺着窗子投射进来,带着些“秋老虎”的热意。
  日头已经挂得很高了。
  “陛下来了有些时候了吧?”墨池凝视着元幼祺关切的脸。
  元幼祺颔首; 还是不放心地上下打量她。
  墨池疑惑地回望过去。
  “你做噩梦了?”元幼祺问道。
  墨池恍惚一瞬。
  梦中的情景; 太夫人,寿宴,古琴; 无言的女子,荒凉的庭院; 石碑……还有那株高树; 以及那高树上没得着机会看清面目的两个人……大部分内容; 她还都记着。
  算是噩梦吗?
  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与情景交织在一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细细思索,确是令人悚然。可称得上是噩梦了。
  却又不算噩梦。
  章国公府太夫人的慈爱,那无言女子熟悉的责备; 还有那双与元幼祺肖像无比的琥珀色瞳子,熟悉的颜祖体字,让人心觉踏实的古琴……这些都不会让墨池感到害怕。
  醒来之后,她骤然想起:何以在梦中,觉得那张琴很是熟悉?因为那就是元幼祺当初带到丽音阁中,后来送与她的古琴“绿绮”。
  无论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元幼祺都在陪伴着她。
  当真让人更生眷恋。
  元幼祺问罢,良久没得到墨池的答案,得到的只有墨池的一副沉思不语的表情,元幼祺立时慌了。
  “阿蘅你方才在梦里都喊出声了!”元幼祺又急道。
  墨池眉目幽深,盯着元幼祺。
  元幼祺话出口时还未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墨池不同寻常的凝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心慌情急之下,竟口无遮拦地唤出了“阿蘅”。
  元幼祺忙干笑两声,试图引走墨池的注意力,接着绷着一张脸,认真道:“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很可怖的那种。”
  墨池却摇了摇头,道:“陛下多虑了。我并没有做噩梦。”
  “哦……”元幼祺涩涩地应了一声,直觉墨池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女人在那个什么的时候,心情总是容易起伏的。元幼祺心想。
  她十余年不经历那种事,但好歹少年时也是有过半年那种“经验”的,遂笑道:“你身子不大舒服吧?朕让她们熬了黑糖羹,又香又糯又补,就在炉上温着呢!现在尝尝可好?”
  皇帝对自己,心思可谓细腻到了极处,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皇帝思虑不周全的。墨池不得不感慨。
  不过,一个问题在她的脑中生出:“陛下如何知道我身子不舒服的?”
  元幼祺哑然。她总不好说,是连襄诊脉诊出来,又被自己察觉到其尴尬猜出来的吧?
  “朕……朕英明嘛!”元幼祺打着哈哈道。
  墨池无语。
  决断国事,运筹帷幄,可称得上是英明;猜出一个女子的月信,这算哪门子的英明?
  墨池不放心地睨了元幼祺一眼,心里同时想到的却是:您不会是经常拿您后宫的那些妃嫔们练手,推断月信时日吧?
  可是转念又一想,元幼祺是天子,她要哪个女子陪着过夜,敬事司的内监们自会妥善安排。
  女子信事本就被那些不知世间女子疾苦的男子们嗤之以鼻,避之唯恐不及,天家的规矩恐怕只有更多,妃嫔们的信期或者都有记档的,断不许她们在信期服侍皇帝,为皇帝“招霉运”的。
  想到信期,就不免想到皇帝的后宫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妃嫔;想到后宫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妃嫔,墨池就觉得昨日吃的醋鱼在肚腹里不安分起来,那些作为调味料淋在鱼身上的糖醋汁迅速发酵出了泡泡,变成了百年老陈醋。
  这还不够,那满腹的老陈醋还得寸进尺地腐蚀她的身体,害得她小腹酸酸涨涨的,又不安分地坠痛起来。
  墨池身上不舒服,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看到不明所以没事儿人似的元幼祺,就更觉得身上不舒服,心情不好。她横了元幼祺一眼,闷声不语。
  做出这样堪称悖礼举动的同时,墨池浑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而是堂堂的大魏天子。
  墨池一边气闷着,一边又羡慕起皇帝的体质来:怎么说也是女儿身,月事的时候铁打的身体也要虚弱下去的。究竟是如何做到每每相见都欢蹦乱跳的?难道,那物事不会对她造成烦恼?
  墨池困惑于元幼祺的体质,不得其解。
  所谓“什么壶配什么盖”,在墨池的面前,元幼祺从来就不知道“天子”两个字怎么写。若非她还记得保存着身为皇帝的最后一点痕迹,习惯于自称为“朕”,她怕是真要在墨池的面前变成路人元九了。
  那样的话,元氏的列祖列宗会让她做噩梦吧?
  因着没有做皇帝的自觉,面对着墨池横过来的一眼,元幼祺一点儿都不气,反而觉得“阿蘅这一眼瞥得好生娇嗔啊”!
  不过,花痴归花痴,元幼祺也觉察到墨池不高兴了。
  她倒没吃醋鱼,绝想不到只月信一事,墨池就能吃起万年醋来。若她知道了墨池的真正想法,恐怕更多地会欢跳于“阿蘅原来这么在乎朕”吧?
  在墨池的面前,元幼祺的反应从来率真而直接,就如此刻,她的一只爪子已经摸向了墨池的小腹,同时说着:“是不是这里坠着痛?”
  墨池:“……”
  墨池好想把那只爪子挥开。
  毕竟,皇帝是男子身份,而且她对她又……墨池可做不到放得开。
  元幼祺见她脖子根都羞红了,了然,柔声道:“朕也是女子啊,你别有心碍。”
  这种话,若是被第三人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大魏江山都要颤三颤吧?
  墨池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于皇帝对自己的坦率无欺。
  且不说旁的,单是这一点,墨池便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这一生能对皇帝动心,也算不白活了。
  她这么一想,之前的一肚子百年老陈醋竟奇异地被冲散了,连点儿酸涩味都没留下。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不假。墨池默叹。
  她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这颗女人心了!
  她望向元幼祺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半嗔半怪道:“陛下既然亲身经历过,就该知道,这种事是女儿家的羞事,不好大张旗鼓地宣之于口的。”
  元幼祺喜欢凝望她婉约的眉眼,一颗心都快甜蜜地冒出泡泡来,手犹按着她的小腹,口中道:“朕知道!知道!朕只对你一个人说!”
  墨池本想好言劝她撤走那只让自己小腹更觉得难受的手,不料,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元幼祺反而得寸进尺地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地揉动起来。
  一圈,一圈,又一圈……
  像研开的朱砂,越是研磨,砚中的朱色越浓越醇,而墨池的脸已经化作了朱砂色。
  真是……想找个地缝儿钻了,都没处找!
  墨池自知拦不住元幼祺,心底里更是说不得地贪恋元幼祺掌中的暖意。她气恼自己的“不矜持”,索性破罐子破摔,紧闭双眼,躺倒回榻上,由着元幼祺在自己的小腹上画着让她又舒服又难受的圈圈。
  她面上是放任的,可是不由自主地绷直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睫羽,无不暴露了此刻她真实的情绪。
  元幼祺更是得寸进尺,圈圈画着画着,就悄悄地脱了靴子,斜坐在榻侧,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墨池身体周围的地盘……最后,她干脆圈了墨池在自己的怀中,脊背靠在榻壁上,一手环了墨池的身体,另一只手继续在墨池的小腹上画圈圈。
  墨池吸气。她就知道,皇帝是个“不知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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