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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憎恨对方利用顾蘅的往事,元幼祺毫不吝惜自己的羞辱之语。
由于她的口无遮拦,墨池又气又窘迫,极力地挣扎。
元幼祺岂容她躲闪开去?手上更是用力,捏着她的手腕,贴得自己更近,两个人呼吸相闻。
元幼祺却突的滞住了——
她嗅到了属于顾蘅的气息!
那是比她特意要求香工制配的用在凤仪宫中的熏香更像顾蘅的味道!
怎么可能!
她以天子之力,至多只能模仿顾蘅的味道模仿到那种程度,试问世间还有谁能模仿得更像?
这女子身上的气息,若非天生便是如此,就是日日熏染,熏染了不少于十年所致!
元幼祺顿觉脑中发麻,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嗅觉来。
莫非,那种气息,那种分明是体香的气息,是她的幻觉?
然而,很快,她的感觉本能就告诉她了,她的反应正常得很,并未出现幻觉——
元幼祺捏着墨池的手腕,犹陷在那熟悉的气息之中发痴,恍然脑中电光火石地惊闪。
她自幼习武,对于来自外界的攻击的反应极迅速。她果断探出左手,抓住了半空中墨池扇过来的右手,由此也免于被墨池抽上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元幼祺双目陡立,双目中喷出怒火来。
“登徒子,就该打!”墨池喝道。
元幼祺扣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仍试图伤害自己的举动,并且毫不客气地折过她的双臂,扣在她的身后,使得她不得不贴在自己的身前。
墨池羞迫难当,眼底泛上水意,却倔强地不肯告饶。
元幼祺心念微动,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遂松缓了束缚,森然道:“墨姑娘,我脾气可是不大好。”
我脾气不好,所以,你要是敢打我,最好掂量掂量结果。
墨池气苦,只觉得这个人比她原以为的还要可恨。
她们二人这么一番折腾,原本侍立在元幼祺身后的唐喜一个头变作了两个大。
皇帝做什么,唐喜自然都是不敢管的。可这是在宫外啊,又是微服出行,闹出什么乱子来是小事,万一伤了皇帝,那大家谁都不用活了!
唐喜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偷眼瞧着那被扯掉了大半的纱幕内的两个人,竖着耳朵听着她们的声音。当听到墨池险些抽了皇帝一个耳光的时候,唐喜的脊背后都泛上凉气来,他深深觉得,这位墨姑娘的命,已经丢了至少一半了。
不过,陛下这么按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姑娘,到底也不大厚道……啊呸!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唐喜暗啐了一口。他不允许自己心里流露出哪怕一点儿不认同皇帝的想法。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道翠色影子闪过唐喜的面前。原来是墨池的贴身侍女守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吵嚷声,不放心自家姑娘,闯了进来。
“诶!你!”唐喜没扯住她,慌忙跟了上去。
元幼祺已经觉察到有旁人闯进来。她松开墨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墨池。
“墨姑娘,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我还会来的!”元幼祺笑得放肆。
墨池咬着牙,别过脸去,不看她,怕自己再忍不住一个耳光抽过去。
元幼祺带着唐喜扬长而去。
墨池看着扶着她的少女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
“小蝶,我没事。”墨池道。
“姑娘,方才那人的样子真吓坏小蝶了……”小蝶心有余悸道。
“不怕的……”墨池轻声安慰着。
这样的程度又算得了什么呢?将来不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等着呢!墨池暗叹。
“姑娘,你难道不觉得,方才那人的气度,与昨日咱们在城外遇到的那位公子很像吗?”小蝶忽闪着大眼,突道。
墨池捕捉到了她眼中沉迷的意味,轻轻蹙眉。
“小蝶,那人是名女子。”墨池道。
“啊?女子?女子还能那般英气勃勃的……”小蝶的目光更加痴迷起来。
墨池无言,知道她与自己所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手腕被元幼祺捏得很疼,脑中反应出的,却不是痛意,而是元幼祺双鬓的白发。
“我想静一会儿,你去告诉管事,就说‘人已走了’。”墨池疲倦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你个臭流氓!
☆、第一百零一章
勤政殿; 内书房。
“陛下; 刑部厉大人说; 近十五年的要犯卷宗都在这里了。”唐喜领着六名小内监; 抬来了三口硬木大箱子。
“放下吧!”元幼祺道。
唐喜依言吩咐六名小内监放下了箱子,便遣他们退下了。
他又极有眼色地将那三只大硬木箱子的箱盖子都掀开来; 供元幼祺查看。
元幼祺背着手,围着那三只硬木箱子转了半个圈。
她发现每只箱子里都排满了尺余长、厚薄不一、新旧各异的卷宗; 每份卷宗都由封签封紧; 上面打着刑部的签条; 以示没有命令不得轻易拆封。
元幼祺随手取了几卷,上下打量一番; 发现每卷的封签都是统一的格式; 皆录着首犯与主要从犯的名字、罪名、籍贯以及经手官员相关等事项,封签上还压了刑部的大印。
既然如此形制,查找起来倒也方便。
元幼祺想罢; 吩咐门口当值的小内监掩好了殿门,转头向唐喜道:“你与朕分拣这三只箱子里的卷宗; 只看这上面的主犯与从犯的名字; 有墨姓与池姓的就挑出来; 朕要看。”
唐喜闻言,怔了怔。
墨姓与池姓的?这是与丽音阁的那位墨池姑娘有关?
唐喜不敢深想,更不敢多问,皇帝只要他一人帮着翻拣,这是对他的绝对信任。若这件事有丝毫的风声流露出去; 那就意味着他脱不开干系去!
唐喜庆幸元幼祺的信任之余,更觉得脑后“飕飕”地冒着凉风。他口中答应一声,殷勤地忙活起来,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哪怕是说梦话的时候,也不是溜出去与此事有关的半个字儿!
主仆二人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在浩繁的卷宗中翻拣出了两份从犯姓墨,以及一份主犯姓池的卷宗。
也难怪,墨姓也罢,池姓也罢,都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
元幼祺的便袍前襟还掖在腰带之中,因为忙碌,她的额头已经沁上了薄薄一层汗水。她凝着书案上的三份卷宗,只看了一眼,她就能够确定这三份都不是她想要找的。
三桩案子中,两桩是图财害命犯了杀人罪的,另一桩案子是奸□□女致死案,犯案的都是男子。
若是墨池要报的仇,是这样的,那墨池背后之人还真是瞎了眼了。
元幼祺随手推开三份卷宗,回想着脑海中墨池的模样。
与墨池相见,只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元幼祺却可以肯定,哪怕过去几个月、几年,她也不会轻易忘记那个女子的模样。
那张脸,太美了!
元幼祺很客观地比较了顾蘅的姿容与墨池的长相,不得不承认,顾蘅虽然美,但若论“倾国倾城”,若论“翩若惊鸿”,若论……总之是各种形容女子美丽如天人的词语,墨池毫无例外地担当得起。
而顾蘅的美,更多的是一种动人心魄的气度与仪态,还有那种对于世人、对于世间一切的隐隐的疏离。这种感觉,在墨池的身上,决找不到。
或者说,墨池的美,更似人间人物。
能够寻到这样姿容美丽的女子来诱自己上钩,那背后的主使者也算十分用心了。
试问:什么样的女子,天子没见过?能够引来天子注意力的,必定是极其不凡的。
元幼祺轻轻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身为一个喜欢女子的女子,她扪心自问,不能不承认,墨池的容貌,很牵动人心。
但,这个女子绝不可能是顾蘅!
顾蘅是怎样的人物?就算转生投胎,她怎么可能被歹人这般利用?
元幼祺猛然睁眼,双眸中腾起怒火。那刚刚按压下去不久的怒火,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这些人敢冒用阿蘅的身份来诱骗自己做昏君,当真该死!
皇帝似是闭目养神,唐喜壮着胆子偷眼看了看书案上早被皇帝解下来放在一旁的半旧的宝蓝色荷包。
这物事,是陛下的宝贝,最最在意的宝贝。唐喜是知道的。
连他都不知道,那只宝蓝色的荷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物事。
而究竟是什么来历,让陛下佩戴了十五年有余,亦小心谨慎唯恐弄损破地呵护了十五年有余。
这物事,大概是从陛下昔日还是郡王的时候,那年十五岁吧,就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