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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终,顾蘅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再次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她不允许自己因为一时的慈仁,而节外生枝。
“阿蘅……”元幼祺喃喃的,无实质意义地轻唤着顾蘅。
顾蘅闭着眸,不闻不问。
元幼祺痴迷地微微抬眸,对上了顾蘅闭着的眼睛,立时,又被她浓密的睫羽吸引了去——
它们,就像两把小毛刷子,轻且频频地刷着元幼祺的心,使得她心痒难抑。
面对顾蘅的时候,元幼祺向来缺少理智,她极易沉溺于顾蘅的美好之中。这一次,仍没有例外,她放纵自己,凑得更紧了些,想要吻上顾蘅的紧闭的眸。
元幼祺的气息的变化,顾蘅格外敏感。钟情于一人的时候,内心里是何等的情状,顾蘅更是懂得的。
所以,当元幼祺的唇侵略而来的时候,顾蘅虽然闭着眼睛,心中却是明澈的。
若说之前的急切的亲吻是出于冲动与欲。念,那么此刻元幼祺的举动,则更温情脉脉,更令人心折。顾蘅当真因着这个即将到来的亲近,而僵了身体,呼吸亦急促了两分。
可惜,元幼祺并不懂得。在情。事上,她更是个初出茅庐的,对于顾蘅情绪的细微变化也没有迅速查知的能耐。
而她的动作却停滞在了半路上,脸上的神情透出古怪来。
皱了皱眉头,元幼祺哑声道:“你出血了?”
她说着,忙又将目光专注于顾蘅的唇上。她以为,她初行此道,没有分寸,伤了顾蘅。
其实,那血腥味是顾蘅之前生生咽下的那口翻涌上来的鲜血造成的。
听到元幼祺的质疑,顾蘅大惊。她生恐元幼祺发现了什么,慌忙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元幼祺,森然道:“够了!”
元幼祺还沉陷在那旖旎的自我陶醉中呢,突闻这一声,整个人都冻住了,无措地看着顾蘅。
顾蘅受不得她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还有那副琥珀色的眸子,不自然地撇开脸去,继续冷声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元幼祺脑子一热,道:“为了你,便是天大的罪过,我也敢担!”
顾蘅的眼中划过复杂的神色,沉着声音,道:“为了我,你当真什么事都敢做?”
“敢!”元幼祺毫不犹豫地应道。
顾蘅闻言,微微动容,敛眸,再抬头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转向元幼祺,眸光幽深,一字一顿道:“后日济南郡王世子周岁宴,宴毕,你敢悄悄来顾府寻我吗?”
元幼祺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喉间不自觉地滚了滚。
“你……要做什么?”她艰涩问道。
若说之前她毫不犹豫地说了“敢”,是一时的冲动所致,那么此时,她终是寻回了往日的聪明。她直觉顾蘅邀她去顾府,还刻意强调了“悄悄”二字,绝不是什么寻常事。
“你只说,你敢不敢吧!”顾蘅不屑一笑,似在讥讽她刚刚夸下海口便退缩了。
元幼祺心中激荡,脱口而出道:“敢!如何不敢!”
“那便好。”顾蘅微微一笑,看起来挺满意。
“如此,那便后日见吧。”顾蘅说着,便要推开元幼祺。
元幼祺刚体味过那种旖旎的感触,怎么舍得如此就放开了她?于是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不甘心道:“阿蘅!你……你再陪我、陪我一会儿……”
顾蘅被禁锢住了手脚,却并不妨碍她在言语上鄙视元幼祺:“你已经十六了,不觉得如此情状,太过幼稚了吗?”
元幼祺涨红了脸。好在她在顾蘅面前幼稚也不是这一次了,厚了脸皮道:“我……我舍不得你……”
顾蘅心尖儿泛软,抿了唇,绷着面孔道:“等你何时成了真正的强者,再同我说这些暧昧话!”
元幼祺蔫了,垂了脑袋,落寞道:“阿蘅,我看不懂你……我似乎从没看懂过你……”
顾蘅没言语,静静地看着她。
元幼祺被她盯着看,心里更觉得自己卑微得可以,失落了良久,方低声道:“你不该进那份陈谏的……父皇的性子,你不了解。他、他其实是顶不喜欢女子干政的……”
顾蘅却云淡风轻地笑了。
“如此,极好啊。”她说道。
元幼祺听不懂了,蹙眉道:“你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万一你……”
一想到顾蘅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便要入宫嫁给自己的父皇,元幼祺心如刀绞。
顾蘅却定定地看着她,忽的柔声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
元幼祺一滞。她如何放得下心?无论如何,她都是没办法放下心的,除非……除非顾蘅能够嫁给她……
却听顾蘅又道:“你只做好你当做之事,将来,自有你的结果。”
这句话,元幼祺更听不懂了。
她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抛到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酸酸苦苦的,还有那么一丝丝几乎看不到的甜蜜。也唯有这一点点毫末的甜蜜,才能让她的心不至于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阿蘅,”元幼祺期待地凝着顾蘅,“其实……其实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不然你不会……”
顾蘅却不客气地止住了她的话头儿,道:“这等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元幼祺被噎了个正着。
“在意,与不在意,从不是挂在嘴边的。”顾蘅颇有深意道。
她说罢,也不管元幼祺若有所思的神情,指了指元幼祺缀在腰间的宝蓝色荷包,道:“这荷包,你始终随身带着吧?”
元幼祺忙不迭地点头道:“嗯,一直带着的。按照你说的,还有里面的……”
“你记得便好。”顾蘅淡道。
元幼祺欢喜她关心自己,讨好道:“你放心吧!那物事,我连母妃都没给看过!”
顾蘅睨了她一眼,暗道我自是知道你听我的话的。只是,她又想到了自己方才的打算,心口一阵生疼,她知道,她是在心疼元幼祺。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顾蘅轻声道。
元幼祺犹不嫌热地抱着她,腻着嗓子道:“好阿蘅,让我再抱你一会儿,我、我想得紧……”
“不许!”顾蘅冷然拒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我又是什么身份?这样成什么体统?”
两个人此刻的身份是最最尴尬的话题,元幼祺不肯碰触,只能捡了那软的捏,遂轻哼道:“管他什么地方呢!我不在乎!”
“我在乎!”顾蘅不容置疑道。
元幼祺抿了抿唇,赔小心道:“阿蘅,这里是耳房,并不是三清殿中啊!”
顾蘅却肃然道:“耳房也罢,三清殿也罢,心中奉道,时时便存道心。”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我自幼崇道,你该知道的。”
元幼祺见她认真的模样,既觉认真得极动人心魄,又觉得她执拗得近于迂腐。大魏崇道是风尚,贵女中信奉者更是多而又多,虔诚者亦不少,顾蘅如此,却也算不得如何新鲜。
面对如此认真的顾蘅,元幼祺也不忍心令她失望,正琢磨着如何磨着她两个人再多独处一会儿呢,忽闻门上传来敲门声。
“顾大娘子,”门外传来了之前传话的那名知客道人压低的声音,“一位爷正在急三火四地满观里寻您呢!”
顾蘅不解。
元幼祺却扶额,无语道:“是七哥。他定是寻我寻不到了,才打起你的名号的。”
元幼祺被元承宣拖走了。
顾蘅孑然立在三清殿外,凝着那扇已经空荡荡的大门,脑中回想着元承宣看向自己时候的隐含着怒气的眼神,以及向自己情不由衷施的那个礼,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饶是她性子坚毅,早便有了今日的心理准备,也不免心中难安。
不知何时,元凌真人立在了她的身边,遥遥望着同一个方向,意味深长道:“收手止步方从容。”
顾蘅撇脸看了看她,轻笑道:“何必收手止步?若当真从从容容无所挂碍,便不是人生况味了。”
元凌真人悲悯地望着她。
顾蘅释然莞尔道:“总是要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有些事决定了,便是要义无反顾地做下去的。心中究竟如何,随它去吧!”
自己的心,旁人的心,疼便任由其疼,不安便任其不安,她都不会止步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元凌真人自知劝不得她,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陪着她多看看这人间风景了。
顾蘅伫立良久,突地开口道:“道长,央你再帮我做场法事吧。”
元凌真人疑道:“法事?上月不是刚做了的吗?”
顾蘅轻轻摇头,道:“不是那个,这一回,是平安法事。”
“这回是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