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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逸看他到底是经历了事情,成熟些,也不担心他,问道:“你传信说有事要找我,看来也不是这件事,怎么了?”
“我来昌煜路上被人喂了毒,叫朱颜瘦……险些废了武功,后来毒解了,但时常内力不济……”
重逸听了不悦:“险些废了武功?什么人?”
期思一脸无奈:“……那是个蒙面的刺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重逸拉过他手腕探了心脉,眉头皱起。
“是心脉受损了,暂且没什么办法,尽量别打架,打架也要心平气和地打,过阵子我去西域看看,找找方子。”
重逸松开手,看着期思,叹了口气。
师父一向潇洒随性,很少会这样严肃,期思一时有些不习惯。
期思看着他表情,问道:“师父,这其实不是我的错……”
重逸笑笑:“当然不是你的错,不过你须得更加勤奋习武,遇到麻烦总归不能指望着运气。”
期思又问道:“师父,虞……七皇弟,他在宫里吗?过得怎么样?”
重逸说:“陆应秋同我说过,他一开始是很不愉快的,后来听说你过得不错,才渐渐好些,不过他要求住在宫外,现在住在江梁的七皇子府,倒也自在。”
期思这才安心些,只是不知道过些年自己与虞珂见面了,会变得完全陌生吗?
期思许久不见重逸,十分想念,说不完的话,又问他:“师父,你这次来能呆多久?”
“不会太久,有些事要去塞外办,还得给你找方子,你的心脉毛病虽不致命,但到底是个隐患。”
重逸提起春山剑,朝期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过来,先看看你这阵子有没有偷懒?”
话毕,重逸利落地持剑起势,期思也顾不得想别的,乖乖取了剑,先让重逸考校剑术。
院内,师徒二人相对而立,期思身姿笔挺,一身布衣,手执一柄窄长利剑,剑光如水,眼神专注,身上若有似无地蓄着力道,准备随时动作。
重逸手里春山剑并不出鞘,一身白衣,潇洒俊逸。
“要不要让你几招?”重逸随意地踱了两步,眼里带着笑意。
期思摇摇头,很坦诚地回答:“让了我也打不过。”
他努力集中精力,紧紧盯着重逸的动作,脑子里却不免惦记着许多事情,有些分神。
“心神要定,身体未愈,不舒服了莫要强撑着。”重逸叮嘱道。
“明白……”
期思话未说完,重逸手中春山剑势已起,身形如电,剑如行云,一刺一旋间已袭至期思身前。
期思迅速仰面旋身,动作轻灵,手中长剑沿腰间一滑,抵住第一招,剑身与重逸的剑鞘铮然相错。
“左肩三寸!方才慢了。”
“好!”期思蓦地闪身一避,神采飞扬,跃起喝道。
重逸毫无停顿,衣袂如雪轻扬起,剑势愈加迅疾,动作根本看不清,却毫无急切之意,十分从容,一阵飞花落雨的剑影登时围在期思身周每一个方向。
期思竭力相迎,衣角随着动作翻飞。
仿佛是回到了卢阳城中的芳华寺内,院内兵刀声清脆,院外的山涧泉鸣相融,而芳华寺外的山坡上,一阵春风悠悠吹过,携着桃花和杜鹃的瓣,温柔落在院内。
回忆中的花瓣化为真实,无声飘下,与剑光缠绕,缱绻芬芳。
但期思今天精神不集中,很快就被重逸看准漏洞一剑挑去。
短暂的交手后,重逸闪身至期思背后,倒提长剑,以剑柄处点了期思后肩一下。动作看似随意,却力逾千钧,脚下一绊,期思便一个不稳向前倒去。
“叮——”
期思险些摔倒,手中长剑被重逸腕间一个剑花收走,心中哀叫。
他今天只过了三十招。
“起来。”重逸随意收起春山剑,拎着期思的佩剑,闲闲地倚在廊下门柱前,一身白衣在微风中衣袂拂动。
“师父,你今天使的是新招式。”期思站好,拍去衣摆上的尘土,又揉了揉险些拉伤的后背。
重逸语气依旧放松,脸上似笑非笑的:“进步挺大,只是你年纪尚小,功力自然浅些。”
又问道,“今日的几招叫‘芳华’,记住了么?”
“记住了。”期思呼吸还未平息,他记忆力很好,方才招式已记在心里。
重逸来了后,萧执便没再来,兴许是又在忙了。
书院要上课的日子里,每天期思晨起和放课后回别院都跟着重逸练剑,还得修习心法,以助他控制心绪,幸亏一直以来没怎么松懈,否则重逸定不会手软收拾他。
演示动作时,重逸一向极少拔剑出鞘,与萧执习惯有些像,长剑带鞘,如同换了个人,神色专注,一挑一旋,步履之间如风鹤行云,白色衣衫随动作扬起,好看极了。
萧执平时也时常指点期思,期思在他陪伴下练习得久了,不知不觉间动作也会有些微萧执的影子。
重逸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可以,挺沉稳。”
期思:“……”
陪期思待了几天,这日清晨,期思要回书院去了,重逸也要离开。
萧执还是没来看他,但让萧氏神影卫府送了消息,说这段时间出远门办事,让期思放心。
转眼间,秋日远去,期思在燕国迎来了第一个冬天。
在晋国时,期思住在江南,冬日是寒霜和白雾的季节,而燕国昌煜地处岭北,一入冬便有几场大雪小雪,簌簌纷扬的雪花让他眼前一亮,雪后明净纯白的天地,更是如同梦境。
第一场雪到来时,是傍晚,期思几乎裹着棉被趴在门口长廊的栏上看了一夜大雪。
次日夫子在堂上讲诗——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燕山雪落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期思趴在桌案上,屋内炉火温暖,他听夫子讲着诗句,心里有些涌动的情绪。
晋国在南边,没有这样的雪,也没有夜归人。
何时能回去?
曹璐珉在一旁,发现期思不大对劲,趁夫子不注意,拍了拍期思肩膀:“病了?”
期思坐起来,摇摇头,笑了笑。打起精神,一笔一划描摹诗句。
陆应秋跟他说过,远离故乡,便把天下看作家,幕天席地,心里宽广,不必拘于一方寸土。
午休时,期思偷偷跑到书院后院里的湖边,坐在湖心亭子里,看着冻结的湖面飞雪皑皑,雪花落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身后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第一次看这样的雪?”
“萧执!”
期思回头,看到萧执身影修长,踏着湖上覆雪的长廊走过来,多日未见,期思十分惊喜,立刻跳起来,跑过去大力拥抱他。
萧执一身蓝色武服,挺拔的身躯与身后大雪和长廊并成一幅画,他看上去穿得有些单薄,却似乎并不冷,大概是多年习武之人,不畏寒冷。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斗篷,拿起来披在期思肩上。
期思感觉这斗篷很暖和,说道:“南边没有这样的雪。”
萧执眉眼俊朗,清澈的眼睛映着覆雪湖面,道:“江南的小雪也是很美的。”
期思与他在亭子坐下,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刚回来?”
萧执乌黑的发间落了雪花,眉睫还有轻霜,衬得面容冷峻,神色却温和。
他点点头:“去的地方太远,耽搁多日,回来刚好大雪,便来看看你。”
期思说:“我师父前阵子来看我了,他说去西域帮我找找方子,是你帮我找到他的?”
萧执点头笑笑:“来了就好,他没多陪陪你?”
“我师父一向来去随心,留不住他。”
萧执陪他一会,起身送他回到书堂院子外,这才转身离开。
期思回头看萧执离开的挺拔背影,想起那句“风雪夜归人”。
萧执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远门办事,如从前一样时常来陪期思,冬天的昌煜下过几场大大小小的雪。
期思也熟悉了这里的冬季,每日晨昏迎着飞雪或冬阳习武练剑,萧执总是陪在身侧。
大半年过得很快,时光如水,一晃神的时间里,书院放了假期,春节要到了。
这一年里,晋、燕、大凉的战事没有真正打起来,天下万民躲过一场劫数,四时里没遇到什么天灾,算是太平丰收年。
燕国肃帝便决定除夕设宴款待群臣,共贺佳节。
帖子发下来,期思也以”晋国皇子虞珂”的身份受邀在列。
自从来了燕国昌煜,期思除了一开始被带回燕国皇宫那些天,便没再入宫,肃帝有时让人送来些应季用需,也不曾召期思进宫,只让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