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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万的受灾人口……”跪在御案前的轩辕天鸿闻言低了头,片刻,重又抬头,“父皇,派儿臣去沁州和邢州吧。”
“你?”轩辕亦挑了一下剑眉,他倒是没想到轩辕天鸿会主动请令要去沁州和邢州。微眯了凤目,仔细端详了端详跪在御案前的轩辕天鸿。快满十六岁的轩辕天鸿身材高挑,略显消瘦的身形虽不及成年人般健壮却也已褪去了少年的柔弱。
“天鸿,你可知道,你去沁州和邢州若成功治理了水旱两灾必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失败了,皇位不保是小事,甚至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父皇刚刚不是说过,既然天鸿是飞岚的储君,就应当最先为飞岚着想,其次才是个人的得失。再者,若连赈灾救灾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将来父皇又怎会放心的把飞岚交给天鸿?”
“呵呵。”一声轻笑,从轩辕天鸿进殿至今,轩辕亦还是第一次面露笑容,“回去拟了随行人员的名单,明日送到御书房来。”
“是,那儿臣这就告退了。”知道轩辕亦应允了自己的请求,轩辕天鸿立刻冲着御案后的轩辕亦恭恭敬敬扣了一个头,见轩辕亦点头,就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轩辕亦目送轩辕天鸿离了御书房,听熟悉的脚步声从后殿响起,就转过头,冲了来人微微一笑,“郑韵那里的事完结了?”
水寒并未回答轩辕亦的问话,而是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立在御案前,目送轩辕天鸿离去,忽然转过身面向轩辕亦,“我也要去?”
庙堂卷 第二十七章 懵懂未知
水寒目送了轩辕天鸿离去,忽然转向轩辕亦,“父皇,我也要去。”
“寒儿?你说什么?”原本还满脸笑容的俊脸,霎时阴冷下来,轩辕亦似是没听清楚水寒的话,微眯了凤目,一抹阴寒在眼底一闪即逝。
“我要和天鸿一起去沁州,父皇。”
“寒儿?”轩辕亦的心忽然一沉,连带着声音中也带了一丝颤抖,“为什么要去沁州?”
“父皇?你怎么了?”一向对轩辕亦情绪变化十分敏感的水寒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阴郁的轩辕亦。
“回答朕,为什么要去沁州?”没有回答水寒的话,轩辕亦转了身子,盯牢了水寒,漆黑的眸子中已显出点点的怒火,大有撩原之势。
“为什么?沁州邢州的事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轩辕亦的情绪会突然有如此大的波动,但是他既然问了,水寒还是如实回答,何况除了水旱两灾之外还有一个对飞岚皇位虎视眈眈的阳王轩辕天阳和他背后的左相玉无极。“寒儿是想去……”
“不准,朕不准,不准你去。”水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亦粗暴的打断了,离了御座,立在水寒面前,双手死死的扣了水寒的肩头,轩辕亦身上的怒意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可是,父皇……我只不过是……”
“别说了,朕不准。”不准你离开,不准……
“父皇……”虽然肩头被轩辕亦不知不觉间灌注到手指上的内力捏的生疼,水寒还是想说明自己的意图。
“最后说一遍,朕不准。”守了七年,护了七年,眼看着眼前这人终于情窦初开,自己也终将要得偿所愿,他竟然说要离开……不等水寒说完,轩辕亦就粗鲁的推开水寒,转身大步出了御书房。
一声呻吟,措不及防的给轩辕亦一推,水寒身形有些不稳,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就跪坐在了地上。
那声呻吟传进轩辕亦的耳中,疾行的身形微微一滞,难掩的担心在俊脸上一闪而过,动作却未停下,反而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御书房内,皱着秀气的眉毛看着那道明黄离去,心中的想法却是,轩辕亦今天怎么了?
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并未沾染上灰尘的长袍,水寒便坐了御书房内常设了给轩辕静用来批奏折的那把太师椅,单手撑了下巴,手肘架在扶手上,皱了眉头,沉了小脸,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轩辕亦离去的方向。
“主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声轻唤,把水寒从凌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水寒抬头一看,见喜子把了御书房雕花大门的门框,整个身子都藏在门框后头,只露出个脑袋来。见水寒看向自己,又察觉御书房内除了水寒和几个当值的小太监外再无他人,才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在水寒的面前单膝跪下,“主子,郑大人着人送来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东头的厢房里去了,点选的二十名制烟火的工匠也一并在那里候着。”
“哦。”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这炸坝用的炸药。水寒应了一声,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揉了揉痛楚的肩膀,甩了甩头把满脑子的疑惑暂且抛诸脑后,跟着喜子出了御书房,去了盘龙殿东间改造了许久一直不曾用过的实验室。
对一个熟知TNT和C4的现代人来说,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威力强大的古董级炸药,找出硝硫磺和碳粉的最佳配比,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好在原料就那么几种,大致的配比也知道,只要稍加改进一一实验就行了。
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教会了工部挑选出制造烟火的工匠们如何调配和实验,遣散了工匠,清点了送进实验室友中的原料,从殿后的厢房出来后,水寒才发觉,大半个下午已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现在屋外已是满天的星斗。
先是错过了午膳的时辰,现在又错过了晚膳啊。水寒苦笑了一下,揉揉自己饿的瘪瘪的肚子,又想到下午愤然离去的轩辕亦忽然有些头疼。
“主子,春梅她们备了夜宵,以为主子还忙着呢,就送到偏殿的书房去了。”看水寒揉肚子,喜子便猜到他大概是饿了。
“哦。”随口应了一声,原本打算奔正殿的寝殿而去的身形一顿,然后转了个弯,去了偏殿的书房。
书房内小几之上,摆了一碗御田粳米的清粥,两块香糯糯的米糕和几样水寒素来爱吃的时令新鲜小菜。若是往常,见了这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水寒必会心满意足的坐下来,细嚼慢咽一番,但今日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几上摆着的食物上,随便咽了几口米粥,咬了半块米糕又夹了几箸小菜,他便筷子扔了句,“你们不用跟着了。”就一溜烟的往寝殿去了。留下立在书房内的春梅,夏荷和喜子三人面面相觑。
从偏殿出来,看见寝殿的窗子还是一片黑暗,知道轩辕亦还未回来,水寒忍不住嘟了小嘴,径自去了寝殿的后殿,沐浴。
沐浴之后,换了月白的里衣,赤了双脚回到寝殿,揭了那明黄的帐子钻进去,躺在柔软滑顺的锦被上,盯了锦帐帐顶给薄纱罩了的夜明珠,水寒皱了秀气的眉毛发呆。
两世,三十年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情绪会受到另一个人如此大的影响。虽然下午在东偏殿后头厢房忙活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午后轩辕亦的暴怒,但是一旦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满脑子都是御书房内的情景。甚至就在刚才,自己还在为轩辕亦并未在寝殿中而失落。
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在轩辕亦的脸上看到如此的怒容,尤其是那怒容还夹杂了失落,恼怒,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自己不明白的东西。甚至到现在,他还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永远都得不到他谅解的事情。
烦闷的在锦被上打了一滚,把头枕在两人枕头的空隙间,水寒清亮的眼眸失去了些许的光彩。
轩辕亦娇他,宠他,这些他都知道,前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即便是有忠心耿耿的下属和受人尊敬的世叔世伯陪在身边,却也还是隔着些什么。所以,这一世,当轩辕亦说出来,要护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句话的时候,水寒也才会心也有感,也才会仗了这一世这个权顷飞岚的父皇的宠爱放纵了自己。当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浓浓的父爱中夹杂了越来越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感情。随着时间推移,这份打着父爱的名义加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一天天的浓重深厚起来,从开始的未察觉,到后来的刻意忽略,以至于现在他已完全无法忽略。
这不是父爱,水寒知道。也不完全是友情,亲情。因为这些感情,两世,他早就体会过了,这种情感似是夹杂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却又如水一般纯净。
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水寒虽是一无所知却也不讨厌,反而,有时会因此在心间涌上股说不清来源的甜蜜。但是,若让他再深究下去,却又会有种恐惧从心的最深处涌上心头,仿若隔了层深深的禁忌,隔了那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