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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同性伴侣,还有怕疼的女富豪来这里等一个孩子。
不用取卵,不用剖腹产,不用分娩到产道撕裂,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胚胎们要先在培养液里被确认活性和基本发育程度,在家属们缴纳完第二梯度费用之后再移植到人造子宫中,开始进行全面的观察与照顾。
营养液会给予他们最全面的照顾,半透明结构和电子设备可以让专业人员进行24小时监控。
这儿不像是什么冰冷又诡秘的科学怪人的地下室,反而像是一个小花园。
十几行电饭锅般的容器都安静地卧在桌子上,穿着白大衣的医护人员往来不停。
越亦晚看了许久,心里竟有了些许的期待。
他原本是恐惧恋爱结婚和生育的。
可是在遇到慕之以后,他也在渐渐放下许多枷锁,在半信半疑地状态下感受着包容与爱。
和慕之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信任和依赖的快乐。
如果结婚是这么美好的事情——那照顾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也会是很快乐的事情吧。
至少在刚才两个双胞胎出现的时候,越亦晚第一反应就是去观察戚麟和江绝的发量。
嗯,非常安全,应该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他们在时都停留了一天,一起去永央寺烧香拜佛,晚上还一块去了时都大剧院看了芭蕾舞剧。
第二天回时都之后,一个直接坐专车和父母去参与内阁的例行宴会,另一个则回了皇宫开始准备下一次的作品。
这一分开,就是一个星期。
花慕之那边要和官员一起去其他城市访问和巡查,接见当地的重要人物,做些必要的门面工作。
越亦晚和太后一块看了新的一期节目,然后收到了新的通知。
第四期要去美国录制,而且是全程直播。
他一个人望着窗外的栀子花,突然很想滚到花慕之怀里撒个娇,然后蹭着他看杂志睡觉。
原来喜欢一个人,跟上瘾一样。
好想早点看到你。
第35章
还未开春; 就又下起了稀疏的小雨。
那雨不像是夹杂着风雪的冬雨; 倒是飘浮如一层细雾,连柳梢头都沾了些绿意。
越亦晚睡醒之后披了件宽大的外套; 喝着鸽子汤看着外面的雨景。
他一个人在这时候颇有些孤单,连蟹黄鸭爪都只吃了一笼。
等等……太子殿下,不是在那暗巷里写过诗句吗。
小越同学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喝完了剩下半碗热汤; 回屋里换好衣服出门。
他好久没有去看过太子的留言板了。
这事本来没有那么讲究; 只是太子从前不习惯用微博之类的东西,真有心事和想法也很少愿意给人分享。
把那些话写在石阶上,即使是下了雨,不留神也瞧不见的。
他打了油纸伞,一个人去了那条街上。
这时候的那些侍从们; 一般都在忙着熨衣做饭; 暗巷里一般没有什么人。
越亦晚举着伞走了进去,抬头望了眼朱红的宫墙。
上面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
果然慕之还是很谨慎的……
这要是他自己来写; 搞不好就拿那特殊记号笔在墙上涂几个大字——
朋友一生一起走; 谁先暴富谁是狗。
他低头找了一会儿; 瞥见了最开始的那几句诗。
由于时间的关系; 有几个字已经微微斑驳了。
越亦晚又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瞧见新的一行。
『梨花深巷月斜辉; 此情惟我与君知。』
他忽然怔在那; 下意识地想到这是宋朝时刘过的词。
着意寻芳已自迟。可堪容易送春归。
梨花也有; 深巷也有,他夜里从抱朴殿下来,自己估计还在夕清阁里裁衣绣鸟,正是月色斜辉。
花慕之……是不是猜到自己会来偷偷看了?
越亦晚只感觉心脏在噗通噗通跳,就跟个纯情高中生收到了情书一样。
他继续往下走,又看见了青石阶上,散落着其他的诗句。
有的大概是用于篆刻印章的短语,比如『画船听雨眠』、『笑倚春风不自知』。
还有些居然是小日记般的句子,像是写着什么事。
雨声滴滴答答,长风徐徐吹过。
越亦晚蹲下来看仔细了,发觉还真是小日记。
2030年12月14日,小晚喜欢吃板栗糕。
2030年1月3日,今天和他一起去喂了孔雀和鸽子。
2030年1月10日,小晚似乎不开心。
越亦晚怔在那许久,忽然听见后头有脚步声。
“你——别过来。”他扭头一看巷口是过来递披风的霍御侍,下意识地喝止道:“我过来穿就行!”
“太子已经吩咐过了,这条长街除了您和他,其他随从不会随便进出的。”
什么?
他已经把这条路都给占了吗?
霍御侍知道他的顾虑,只立在那里失笑道:“这条路原本就只是夜里用于急行的小径,现在年久失修,其他随侍用的也不多,索性就彻底封了。”
前后都有木门与银锁,其他人不会看见这些话语。
越亦晚过去穿了那件银袍,旋身之际袖摆上的紫蝶翩翩欲飞,更衬得他清秀又俊朗。
“好,你退下吧。”
待霍御侍走了之后,越亦晚又举着伞走过去,开始找新的留言。
他渐渐明白这事儿的乐子在哪了。
把路封了,这一条小巷就是他们两人独享的私密空间。
字句被写在青石砖上,还有好多记忆也会被封存在这里。
这是电子网络所不具有的浪漫。
越亦晚走的深了一些,隐约发觉宫墙的某一处上写着长句。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他哑然失笑,想起了从前的些小事,知道花慕之在暗指些什么。
这些话其实都细碎而简单,也没有特别煽情的言语。
可是花慕之会不声不响地记下自己的喜好,记下和自己有关的小事,独自徘徊时用笔留一些琐碎的念想。
被人喜欢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
被他记挂着,思念着,放在心里,甚至想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记下来,说给无数人听。
哪怕只是喜欢吃板栗糕,偶尔会闷闷地,在旁人眼里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对他而言,也其实很重要很重要。
这样的郑重,又这样的温柔。
越亦晚想了半天,忽然从兜里掏出那记号笔来,用蜡笔小新般歪歪扭扭的字体,在墙上写了一行字。
——你便吃了我半盏儿残酒罢。
这么污的一句话,也不知道那一脸正经的家伙看不看得懂。
梨花深巷月斜辉,此情惟我与君知。
他静默地又回忆了一遍这句话,忽然掏出了手机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亦晚?”对方的声音温暖而又沉静:“我刚开完会,明天就回来了。”
“我……”越亦晚只感觉心里也滚烫着,只斟酌着开口道:“我很想你。”
对面静默了几秒钟,传来轻笑声。
“我也很想你。”
“想早一点见到你,和你聊聊天,好好抱抱你。”
“我……我今天去暗道了。”越亦晚握着电话,一个人举着伞立在深巷里:“我看到你写的那些话了。”
“嗯?”花慕之在另一头举着电话,看着往来的宾客,忽然心里也有些羞赧。
他很少会那样表达情感,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好喜欢你。”
这句话一传到耳边,竟让他心里有些乱了分寸。
“真的吗?”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越亦晚握紧电话,仿佛想要去隔着屏幕拥抱他:“能和你在一起,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轻咳一声道:“我在墙上也写了一句。”
怕你看见,又怕你看不见。
“写的什么?”
“不如,吃了我半盏残酒吧。”
花慕之噗嗤一笑,心想这家伙真是古灵精怪的没个正行。
“好,嫂嫂。”
“明儿就把你捉去倒挂葡萄架。”
越亦晚脸上一红,手一滑竟把电话挂了。
臭流氓!
第二天太子回来的时候,越亦晚就真跟个小媳妇似的,举着伞在门口等着。
他从前都是被花慕之等着,今儿自己的等得时候,才感觉这滋味有多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