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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林立刻道:“别说傻话,我们怎么可能抛下你不顾。再说他们既然将我们一起引来,又怎么可能放过其中任何一个。”
曲鸿滞了片刻,咬牙道:“说得对,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了。”
一旁,乐诚怯怯地开口:“大师兄,你们方才是怎么听到暗器声的,雨太大,我什么也听不清。”
风长林迟疑了片刻,迅速决定道:“兰儿,诚儿,你们两个先离开此地,去上游找船,哪怕用偷用抢,也一定要划一艘船来。”
程若兰往江面上瞥了一眼,看到江水滚滚,浊浪滔滔,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她虽通晓泛舟的法子,可这里与洞庭湖的和风煦日实在无法可比。她咬咬牙,又问:“那你们呢,你们应付得来么。”
风长林道:“纵使我们四人合力,也应付不来,所以才要设法渡江,不能恋战,只要有了船,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飞不过这江的。”
程若兰还在发怔,曲鸿催促道:“还等什么,快走!”
两人不再犹豫,转身发足而起,往上游的方向狂奔而去。
没走出几步,便有两条黑影从林中闪过,紧紧咬住二人的身影,程若兰显然听到了脚步声,不由得又是一滞,风长林和曲鸿立刻护在二人左右,前者高喝道:“快走!别回头!”
林中银光一闪,又是一簇透心针,比上次更快,更密,试图阻住二人的退路,风长林故技重施,纵身提剑,将每一根悉数挡下,刚要落地,便听曲鸿从旁喝到:“小心脚边!”
风长林并没有看清脚边的情形,只是凭借本能收住落势,翻身向后,退到一步开外。
他刚刚站稳便低头去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他预备落脚的地方横着几道银丝,像蛛网一般,若不是微弱的反光,几乎轻不可见。那银丝虽细,却极坚韧,绷紧后泛着冷光,堪比刀刃,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冷光便骤地一晃,向上拱起,直取他的面门。
夺命的光芒伸到半途,便被一道清亮的剑气拦住了去路,曲鸿来到风长林身侧,挥出玉笛,把几条银丝凌空斩断。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银丝前一刻还坚韧如铁,在被斩成两截之后,顷刻便软下来,蚕丝般轻轻飘落,随风而散。
风长林惊魂未定,心有余悸道:“多谢了。”
“这就是无影丝,”曲鸿沉声道,“比头发还要细,即便在太阳下也照不出影子,所以叫无影丝,也是神农门引以为傲的暗器之一。”
“小朋友,你懂得倒是不少。”丝线的主人将手臂一扯,从林中闪身而出,旁边还跟着另一个人,
曲鸿道:“我还知道你们两个是兄妹,你叫唐瑶,另一位是你的兄长唐玄,二十年前你们根本没有死于灾火,那场灾火也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们亲手所放,为了撇清家门,加入摘星楼,你们竟将百年家业付之一炬,我说的没错吧。”
两人都是黑衣打扮,脸上蒙纱,看不清表情,听了他的话,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唐瑶道:“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话音未落,无影丝便已出手,曲鸿匆忙应对,趁着瞬息的功夫,唐玄也飞身而起,转眼掠过曲鸿身边,往师弟师妹的方向追去。
风长林怎能允许,喝道:“想也别想!”以更快的速度纵剑追上。唐玄从左右袖底抽出两柄短刃,与他过了几招,两人的身手都极迅捷,一时间刀光粼粼,剑影幢幢,高下难分。趁这个时机,师弟师妹已经跑出很远,身影在雨幕里只剩两个模糊的小点。
“啧。”唐玄发出不屑的咋舌声,抽身而出,停在一丈开外。
他决断极快,并不恋战,见追不上逃走的两人,便转向风长林道:“就算你们拦住我们也于事无补,这附近找不到船的,他们两个不过白费力气罢了,待我们料理了你们,再去杀两个小的。”
唐瑶停在他身边,身形比他稍矮一些,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风长林的方向:“在死之前,最好把你口袋里装的东西交出来。”
曲鸿先前还存有一丝侥幸,如今不得不承认,摘星楼果然已经知道了地图的事,那些官兵想必也是为此布置的。他立刻转变口气,故意大声道:“真是奇了,他拿的究竟是什么值钱宝贝,怎么人人都想抢?”
唐瑶冷笑了一声,笑声听起来阴森可怖:“小朋友,想从我嘴里套话可没那么容易。”
曲鸿道:“你们要抢他东西,却把我也卷进来,难道我就不该问个明白吗?”
唐瑶道:“反正你就要死了,明不明白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死得也会舒坦一些。”
“你若是乖乖闭上嘴,我倒可以让你死得舒坦些。”
“多谢你的好意,”曲鸿讪笑道,“不过我还没活够呢,只能谢绝了。”
唐玄一直从旁打量曲鸿,眼睛狡猾地眯成缝,接道:“小朋友,你不必自作聪明了,你拿着那样一柄武器,还指望能藏住身份吗?”
曲鸿讪笑道:“我也没打算藏,你们若是连玉笛剑法也认不出,真是枉给摘星楼卖命了。”
唐玄不理会他的挑衅,接着道:“破军若在九泉之下,看到你把他的剑法使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想必很难瞑目了。”
破军是曲渊在摘星楼的位次代号。
曲鸿转向唐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讥笑:“你以为我们都和廉贞一样傻吗,他会放过你,我们可不会。”
风长林的面色也沉下来,原来摘星楼连秦英的事都已经知道了。
唐玄又道:“两件麻烦刚好凑到一起,能省去我们不少功夫,我们还得谢谢你们呢。”
双方对峙,风、曲二人心中都已了然,这一遭生死相搏,已经不会有退路可言。
风长林凑到曲鸿耳畔提醒道:“鸿弟,别中了圈套,你看脚下。”
曲鸿低头去看,不知不觉间,银丝已经爬到了脚边,这暗器当真怪异至极,快起来像是利剑,无坚不摧,慢下去又像是流水,悄无声息。
曲鸿冷笑一声,纵剑而起。
无影丝比方才还要缜密,纵横交错,结成一张网,经纬之间彼此牵引,只要碰到一根,便会暴露位置,成为其他银丝攻击的对象,说是蜘蛛捕食的网也不为过。曲鸿几度欲脱出,都被挡了回来,剑气总是追不上银丝的速度,他的心境已乱,没有了方才的从容,连动作也跟着失了章法。
眼看蛛网越收越紧,两人被困在中央,像是两只待宰的蝼蚁。唐瑶安然地侯在网外,像是洋洋自得的蜘蛛。
风长林猛地提剑,翻身振臂,云水剑凌空荡出一个大弧,剑意沛然,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是潇湘剑法中的第四式“长空”。剑锋一扫,整张网的经纬都被牵起,剧烈抖动着,从四面八方追来,然而他的剑光更快一层,竟将四面八方的银丝一齐挑断,铮铮之声回荡在雨中。
无影丝瘫软下来,纷纷扬扬地散落,消失不见,风长林稳住身形道:“想捉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曲鸿的肩贴上他的背,在他耳畔道:“林哥,当心,还没完。”
在唐瑶身后,唐玄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他们,手里的透心针蓄势待发。他多年与毒蛊为伴,毒性早已深入体肤,埋于百骸之间,此时他以内力将全身之毒逼往掌心,凝水成针,刚刚凝入的毒性最为新鲜,最为剧烈,胜过世间任何□□。由于常年修行此术,他从手腕到五指都泛着青紫色,浮在雨幕里,不像活物,倒像是一具活动的死尸,甚是骇人。
也不知这一双手,曾经害死过多少无辜的人。
曲鸿低声斥道:“真是个毒怪物,自己去了阴曹地府还要拉人作陪。林哥,你助我近身去,就用我们先前演过的那招。”
风长林心领神会道:“好!”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你多加小心。”
曲鸿冲他勾了勾嘴角,转眼间,又一簇透心针呼啸而来,裹着冰冷的水汽扑向面门,风长林挽剑相迎,挡在曲鸿的前面,针芒接连不断地击打在剑上,鸣动不止。
唐玄的这一技可谓出神入化,冰针仿佛他手臂的延伸,取的都是最刁钻的角度。风长林竭尽全力才勉强接下,手腕剧痛不已,总算将每一根悉数击落。
他不能漏过一根,为的是护好身后的人。
毒水将云水的剑刃染得发黑,不堪重负地垂下去,然而在它背后,另一道锋芒刺出,以凛冽的青光撕开雨幕,荡尽阴霾,是曲鸿的玉笛。
一道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