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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年过二十有五,必然是上有高堂、下有子嗣的。而如今这世代,梁王陛下大动干戈,先是平定百越,后又北伐匈奴,几乎全国上下的男丁都被征召入伍,所以妇人的父亲、兄长、丈人和丈夫都很有可能去了打仗。再者,妇人身穿麻布,肯定不是出身富贵之家,生活拮据。
这不是跟说人家「父亲是男人,母亲是女人」一个意思嘛!
可妇人却没黎蕴想得多,只觉得惊奇,回道:「大师是怎知道的?」
林泱泱显然已经见惯白思齐的小伎俩,嫌弃道:「嗤!又拿这套出来唬人!」
白思齐的形象再一次在黎蕴心里跌到新低点。
「他一直都这样吗?」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
林泱泱沉痛地点点头。
而石阶上的两人也已经交谈不久,白思齐开始铺垫结束的准备,只听他对那妇人讲:「贫道这儿有两个护身符,能够保夫人和令郎平安无事。虽说夫人家中不会有大事发生,但在这般乱世下,总是安心些好……」
「别说了大师,奴家买!」
桥墩后的黎蕴和林泱泱:「……」
妇人走后不久,白思齐便把旗帜卷好收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向石桥,看来是早就发现那两个自以为躲得很隐秘的鬼灵精。黎蕴双手抱膝地蹲在地上,脚有点发麻,大眼睛不悦地瞪着笑得老奸巨猾的白思齐。
「笑什么?」
「瞪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把话说出口,白思齐又是一顿坏笑,然后伸手把他拉起来。黎蕴只觉得太突然,一个站不稳便摔进白思齐怀里,蓦地被白思齐的锁骨磕到了下巴……也不知道谁比较疼。
而白思齐这才明白,方才这人是腿麻。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黎蕴比自己矮半个头左右,身体可能是因为受伤而瘦弱得紧,要不是摸到了他满布老茧的手,白思齐根本不会相信他以前是干粗活的下人。
黎蕴推了他一把,顺势从他怀里脱开,一脸怪异地打量着白思齐,然后拉着林泱泱跑回客栈。
其实方才那妇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是只花妖。在这乱世,周围也没多少男人,这妖还敢出来吸人阳气,白思齐才想逗逗她。估计那花妖这会儿才刚从摄魂术中回过神来,正把他的符扔了往地上一顿狂踩。
黎蕴和林泱泱被林子晏唤了过去,他又一次检查了黎蕴的伤势,为他按摩头部。一旁的林泱泱等得不耐烦,见没她什么事,便想先走,不料却被兄长抓住手腕。
「你过来,」林子晏把林泱泱拽到黎蕴跟前。「你渡点真气试试。」
林泱泱奉命照做,但黎蕴则担心地叫嚷了起来:「什么叫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林泱泱已经在尝试,黎蕴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背后进入,却始终无法通往身体各处,堵塞得甚至有些吃痛,开始冒汗。林子晏在旁边观察,不一会儿便打住了妹妹的动作。
「我知道了,这折磨你的人也是狠。」
☆、百草之村
「怎么?」黎蕴揉揉肋骨附近的肉,一边问。
林子晏不由分说,竟脱起了黎蕴的衣服,但他神色专注,只似在寻找某种东西。黎蕴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被人脱去衣裳,他介意的是有个林泱泱在看着。
「泱泱先出去吧……」
林泱泱却惊奇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道:「你让我出去?你们两个这样不是更奇怪吗?」
林子晏只瞥了她一眼,似是习惯了她的口没遮拦,然后帮腔道:「她不用出去,她本来就全都看过了。」
黎蕴:「……」
好啊,敢情你们在我昏迷的时候搞了这么多事情。
不用片刻,林子晏便找到了能印证他的推测的证据,草草地替黎蕴披上外衣。
「你的膻中、鸠尾和巨阙穴都有个细小的伤口,你自己可能也没注意到,料想是你那仇家用细长的钉子钉进去过。」他指着黎蕴的下半身,说:「想必在关元穴也是有这痕迹的,但我就不检查了。」
三人都心照不宣他指的是哪里,但仍无碍林泱泱不客气地笑出来。
林子晏淡淡地讽刺了句:「这倒是颇有你家乡的风格。」
那就是胡人?
「但据我所知,只有在处死奸细的时候才会执行钉刑。」他长叹一口气,怜悯地看着黎蕴:「所谓钉刑,就是在人体三十六个死穴钉上钉子,受刑者会气血不通、经脉断裂,继而变成废人。你算是命大,只钉了那么几口,武功倒还没全被废去。」
黎蕴一听都惊了,先不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会武功的,他竟然是被「自己人」诛杀的?他招谁惹谁了?
只见林子晏又一脸严肃地问:「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吗?」
黎蕴摇摇头。
这时的北边边境则迎来了一个稀客。
张梁离开九原时就传信给杨太尉,让他从西边过来接替自己。
大梁的三位主要武将其实并不常联系,可张梁和杨太尉到底还是有一定的交情的,因此互相替对方顾一顾兵营也是常有的事。估计杨太尉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并不清楚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张仓职九卿奉常,一年到头都在咸阳待着,这会儿却到了边境来找杨太尉。
杨国诚老当益壮,虽年岁已高,仍是龙精虎猛。老人一听张仓到来,马上令人准备好酒菜,打算好好接待这位稀客。
可惜张仓此次来访并不是来叙旧。
「杨太尉,此次来访容后生长话短说。」
杨国诚知道有内情,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帐内只剩两人,张仓就单刀直入地挑明了。
「前些日子,时肃殿下被赐死了。」
杨太尉点头,表示略有耳闻,却也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这是徐贼和时逢的假懿旨,大哥阻止了殿下接旨,并把他送走了。时逢这次是被徐贼教唆,才会胆大包天,欲篡位□□。」他观察了下杨太尉的脸色,发现对方皱着眉,似是对此二人厌恶,便胆敢讲下去:「张家历代为将臣,大哥是跟着梁王陛下一起长大的,我们都不想陛下拼死打出来的大梁江山断送在小人手中。」
「唉,都是陛下对奸宦仁慈啊。」
「是,」张仓讲得愤慨,脸色逐渐涨红,继续说下去:「徐运自幼便得到贺太后喜爱,跟陛下有着亲人一般的感情,已得宠多年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让他只手遮天啊!」
「那贤侄可是有了对付徐贼的计划?」
张仓一听便知有门路,马上在老人面前跪下,双手抱拳。
「后生与大哥不敢说有策略,但我们定拼死相护时肃殿下,只求届时杨太尉助我们一臂之力。」
杨太尉哪有什么能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了,他们打的是西北军队的主意。
老人一生为国操劳,只求精忠报国,回答得没有一丝动摇:「这是当然。」
「除此之外,后生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兄长从护卫队里找出了几个徐运安插的人,唯恐未铲除干净,杨太尉定要小心。」
九原以东的五人经过三日奔波,且得老天眷顾,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官兵追查,终于到了叨念已久的百草村。
此处三山环绕,南部是北方少见的河谷平原,土地肥沃,有不少农民扎根于此。一望无际的平原竟似是人间仙境,看着农家房屋上升起的袅袅炊烟,有种平凡的幸福感。
要进百草村必须先渡过汾水,一群人向船家借了船,黎蕴没划几刻钟便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要不是有两个熟悉汾水河道的人在,他带着殿下是不可能找到如此隐世神秘的百草村的。
黎蕴看着满布全村的槐树,有些着了迷,在欣赏沿途美景的同时,很快便到了范老先生的木屋跟前。
林子晏推门进去,跟林泱泱一同跪下,毕恭毕敬地道:「义父,我们已找到白公子,还在中途遇到了时肃殿下。」
黎蕴进到屋子才回过神来,一时间被此情此景惊到,不曾想过调皮成性的林泱泱竟有着这样一面。
范坚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向时肃跪下:「老臣见过殿下。」
日前暗桩才传来殿下被迫逃亡的消息,不曾想到今日殿下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范先生快请起。」
时肃不敢让老人家真跪,便急忙把他扶起来。好歹范先生也是与父亲同辈的老臣子了,他岂敢用身份欺压?
「还有这位白公子……」
白思齐朝范坚作揖,说道:「晚辈见过范先生。」
接下去,时肃和范坚就开始交谈,未顾得上他们旁边的四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