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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们本来也准备动手了。青叶,那些药人要解除蛊虫还需要我们和闵先生帮忙,我们就跟着出去看看。”
青叶心想不错,再想夫人大概也是想去亲眼看看庄主是否安好,于是答应了,和陈湮一起回到楚云舒等人安置的客栈,把来龙去脉向楚云舒解释了一遍。
顾柳拉着陈湮的手,道:“我知道你非去不可的,只是千万要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凯旋。”
☆、报仇
楚云舒也道:“顾姐姐在这儿很安全,你们放心吧,城里有什么动静,我会给你们送消息,小湮哥哥,一定当心。”
楚云舒这一次是正正经经地嘱咐陈湮,也不开玩笑地叫他嫂子了。陈湮郑重地答应了,道:“两位妹妹放心,等着哥哥们回来。”
顾柳送一行人出门,望着他们离得远了,再也看不见,才回到屋里。楚云舒握住她的手,想让她安心。
顾柳道:“以前子玉一心想着报仇,不免深受其累,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虽然做这些事总有危险,我却觉得很好。”
楚云舒不知道此陈湮早不是当初的陈璟,只道是他和自家兄长在一起之后,性情也有所转变,听见顾柳这一番话,似乎比自己还看得开,更加钦佩这位姐姐,也更怜她遭遇凄苦。
陈湮、青叶和闵不归直奔地道而去,到了那儿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去问了把守的人才知道,他们一大群人早就去得远了,裴明没有过来,跟来的有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很有可能是苗不休。
闵不归听了这话,眼中杀气一闪,道:“这一次,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
一行人钻进地道,小心翼翼前行,出了地道口,看见一大队马车正急速奔驰,带起漫天黄沙。
早有护卫给陈湮等人在隐蔽处备了马匹,众人翻身上马,朝着马车疾驰而去。
大约是裴明给他们送了程怀仁大军要出关开战的消息,马车奔得飞快,朝着勒穆本部大营而去。
押送这些人的除了苗不休,便是裴明手下的一众护卫。
这些人武功不弱,单凭陈湮身边的几个护卫恐怕不是对手。不过马车里有楚天阔、钟离逍和南宫遥三大高手在,要劫下这批人倒也容易,就是须得一开始就制住苗不休,不能让他有时间控制那些药人出手。
马匹终究是比马车快,等到车队走出一百余里,离苍州已经十分远了之后,陈湮冲青叶点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了。
青叶飞马上前,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时,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管,放在嘴边吹响。
只听得如清水击石般的声音在莽莽大漠之中响起,前面的黑袍人大惊,回过神来正要找寻这声音从何处发出,忽然一辆马车中飞出一人,身形极快,转瞬间越到他身旁,点中了他的穴道。
紧接着又是两个人飞出来,分别制住了押送队伍的两个人。
那些护卫大哗,拔刀冲上,青叶已经奔得近了,手一扬,嘴里大喊:“庄主接剑!”
随同他过去的两个人分别把钟离逍和南宫遥各自的兵器扔给他们。
这一下当真是让苗不休一行人措手不及,甚至不需其他护卫动手,楚天阔和钟离逍、南宫遥三个人顷刻间就把押送的人解决了个干净。
苗不休没有时间控制药人,那些人对外界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陈湮等马跑得近了,翻身下去,冲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奔了过去。楚天阔正看见他,张开双臂等着心上人扑进怀里,立刻把人紧紧抱住。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楚天阔赶忙把人推开道:“在暗牢里关了许久,身上又脏又臭,你快离远些。”
陈湮搂着他的腰,道:“爷不嫌弃。”
说完在他身上闻了闻,却又皱着眉头道:“是挺臭的,你回去给我洗五遍澡。”
楚天阔:“……”
很委屈,还是被嫌弃了。
南宫遥看着两个人柔情蜜意的样子十分羡慕,眼睛不停往钟离逍身上瞟,钟离逍完全没发觉,直等到陈湮和楚天阔分开了,才走上前来,道:“你怎么来啦?”
陈湮这才给他们解释前因后果。
闵不归早已上前一把拽住苗不休,将他拖到马车旁坐下,揭开他围在头上的黑布,道:“苗不休,这一次你还往哪儿逃?”
然而黑布被揭开的瞬间,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苗不休脸上伤痕累累,狰狞可怖。他身上不能动,只能恨恨地看向陈湮等人。
陈湮立刻明白了,当时他逃走之后又被陈珺抓回去,因为他把阿朗退出来替自己挡灾,回到陈珺手里,自然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儿,陈湮冷冷道:“看什么,你这是自食恶果。”
苗不休哼了一声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那么高的悬崖也摔不死你。”
闵不归声音冰冷道:“苗不休,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苗不休转而瞪视着他,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过,嘿嘿,你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这些人却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吧?”
闵不归神色一动,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做了什么,和我要杀你毫无关系,即便是我没做,我也一样能杀你。”
苗不休却道:“怎么,敢做还怕我说出来么?怎么没关系,若不是你和师父苟且,又怎么会……”
闵不归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喝道:“当初我答应你不向外人说你欺师灭祖之事,你也应承我要护师父声名,今日却又食言……”
说到后面,声音发颤,竟是怒极而悲。
苗不休却呵呵怪笑几声,道:“你说不透露我杀了师父的事,你这会儿不也说了出来让这些人听见,那么我自然也说得的。”
闵不归气得脸色涨红,又似乎大有愧色,陈湮和钟离逍等人说着话,听着这边的动静,见状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道:“前辈,您与尊师之事,我之前早已猜到几分。您大可不必在意,您瞧我和阿阔在一起,何时在意过别人如何看法?”
闵不归一怔,呆呆看向他。
陈湮继续说道:“所以就算是这老贼说了出来,您和我们数日相处,看我们这些人又有谁在意我和阿阔同为男子却相爱的事,就算您和尊师有师徒情谊那又如何,我曾跟您讲过的故事您也还记得的吧。而且这事说了出来,我们也必当守口如瓶。所以不管这老贼如何说法,您只管安心便是。”
闵不归听完这几句话,竟然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这么些年,他一直为当年和师父的情。事耿耿于怀,生怕别人知道了之后,有损师父名声,所以才独自追杀苗不休多年,并不谈及他如何叛师弑师,以至于江湖上虽然都知道毒圣威名,却不知他如此歹毒。
陈湮这几句话,相当于是消解了他多年的心结。且他多日和陈湮等人相处,陈湮的话是十足十的可信的,因此这会儿再想起当年同时痛失恩师和爱人,这么多年仇怨填胸、忐忐忑忑,不禁悲从中来。
苗不休听了陈湮的话,气得哑口无言,等到楚天阔走到陈湮身边,拉了他的手,两人十指交扣,苗不休也回想起当初看见师父和师兄神态亲密时的情景,于是扭头唾了一口,道:“呸!不要脸。”
陈湮浑不在意,道:“老贼,你这时候重提旧事,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到勒穆人那边不见你带人过去,发觉异常,提早做防备而已,当我们不知道么?”
苗不休被说中心事,脸色一变。
陈湮转而向闵不归郑重道:“前辈,如今仇人已经擒到,不必再留他多活片刻了吧?”
闵不归由悲转怒,想起当年恩师被此人暗害,死不瞑目,登时目眦欲裂,抬掌便要向苗不休天灵盖上击下。
苗不休大难临头,才终于有了恐惧之色,忙大声叫道:“师兄!师兄!你忘了吗,师父当年亲口说过有愧于我,所以我才一时冲动做下错事。那个时候师父常常嘱咐我们,绝不可同门相残,你也忘了吗?你要违背师父的话吗?”
闵不归动作顿住,脸上颓然,想起师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心想若师父在此,会不会阻止自己为他报仇,会不会原谅这个弟子的杀身之仇呢?
这么想着,脸上便犹豫起来。
苗不休看见了,赶紧又道:“师兄,我知道错了,这么些年一直都在后悔,真的!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发誓,从此以后远走漠北,再不踏入中原一步。你和师父的事我也绝不再向任何人说起。”
闵不归低头愣愣地看着他,竟真的一时下不去手。
陈湮叹了口气,道:“前辈,若您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