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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华疑然,怀疑是他看错了或是王爷转了性。
接着,那笑声戛然而止,就看那笑的夸张的脸慢慢恢复原样,阴郁可怖。
这或该是他发怒的前兆,段韶华本该是惊慌害怕的,不同现在却在内心生出了几许欢呼雀跃。
果然没让他失望,接着就听得裴靖的质问,“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就不用本王多说了。”
心下一喜,他果然是来问罪的。
看起来的确像盛怒,他若不肯认错,不知可会触他逆鳞。
含了莫大的期待,段韶华缓缓提笔,务必做到最大程度的挑起他的怒气:不必王爷挑明,是我拿簪子伤了尘主子的脸。
不等裴靖说话,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伤口未见血,尘主子何必无病呻/吟,还劳了王爷大驾。
这样一看,已经透了些尖酸刻薄了。
段韶华写完就放下了笔,叠起腿正襟危坐,面色淡肃,直临期待中的暴风骤雨。
只是到底,裴靖却是饶有兴味的看了他几眼,这让段韶华想象中的怒气没有快速袭来。
片刻的沉默,裴靖望着眼前这张被烛光印刻的脸,白莹似玉,隐隐的似乎连血丝都看得清楚,顿腾生了一股亵玩的冲动。
静静无声,空气也被沉淀了下来,只余一视。
段韶华渐渐的有些不安,他动了动,奇怪于王爷今日的变化。
眼前骤然一亮,裴靖竟将烛台移到了他面前。
烛光大亮,有一瞬间的刺眼。
段韶华下意识眯了眯眼,不过是这眨眼的恍惚,面上突的一热,清晰了感受了唇形。
“啪嗒”一声,段韶华失手打翻了茶盏。
他想借着清理远离,却不料被裴靖按住了肩膀,耳边一热,“你可是为着本王那句话才故意去伤他?”
段韶华被说了一愣,偏了头奇怪。
裴靖又促狭笑道:“本王不过与你玩笑一句,你倒好,找人去拼命。”
听他笑语,段韶华才懵懂的明白过来,想来他所说的玩笑一句就是那“这等小事,自行解决”。
当时听小厮转达还未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听裴靖亲口而言,一时间也说不出是哀是怒。
但紧接着才确认到什么,猛的看了他,拿上笔飞快道:王爷早就知道是他是所为。
指的就是下毒一事。
裴靖面无表情,揉着那团纸,其意不言而喻。
正文 第33章
段韶华讽刺的叹息,王爷对尘主子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日后就是闹出人命也不会有人去管。所谓的受宠,就是无法无天。
只是,他眼皮跳了一跳,王爷可知,尘主子会针对自己,为的其实是那信若元。
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自己府上的男宠却心系他人,这岂不是堂而皇之的在他尊贵的身份上抽了一记耳光。
想到此,竟隐觉痛快。王爷的宠爱包容,到头来不过是付诸东流而已。
他暗自发笑,整张脸也渐明渐媚。唇上的朱色越发侬艳,似一点红血,渗心入腑。
裴靖撑着脑袋看他,猜想他在暗怒,也只有这个时候段韶华才会褪去那一俱的漠然冷肃,顾盼之间一显明媚凌绝。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将段韶华额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脑后,整个动作缓慢而刻意,等回过神来自己也吃了一惊。
段韶华显然没想到他会有此动作,身体不由微微一僵,那一缕被裴靖触碰过的头发擦过脸边,麻痒无比。
片刻后回过神来,段韶华觉得坐立不安,皱眉看着裴靖,眼中尽是质问。
裴靖依然好整以暇的坐着,见得他的质疑才凑了身向前,笑着,“你若能讨得本王欢心,穆青尘有的权利你也能有。”
段韶华面色大沉,微露了三分嘲讽,原来,王爷这是变着法子给他“授课”。
沾上冰冷的墨,快速而写:王爷抬爱,我自知无力去比。
裴靖一看,却是点头称道:“穆青尘如珠似玉,而你就是一块顽石。”
论姿容美态,段韶华自知比不过穆青尘。既然王爷这么说,他也不可置否。
于是动了笔道:清尘无双,王爷该好好珍惜才是。
浓黑重墨的几个字将未尽之意浅藏。
裴靖看了那宣纸,面上的笑意越发深沉,忽的站起身来,高高在上的注视他道:“白璧虽美,固形于态也观之无味。反是这顽石,日琢夜磨,总能将他打造成本王喜欢的模样。”
参了那话中之意,段韶华似被寒霜打透的茄子,靖王爷分明是不打算放过他。
忆之可笑,他自认聪明,却不晓王爷才是真正的倒行逆施。若他也能做块美玉,从此言听计从,说不定过个三年五载,靖王爷就会对他失了兴趣。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靖王爷于他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也许这是一条退路,但要对着他去奉迎讨好,这种事实在是做不到。
满腹的纠缠缭绕,段韶华不知该如何下定决心,那阴影却越靠越近,一直到将他圈了进去。
实在不习惯与曾经折磨自己的人靠的这般近,段韶华嫌恶中准备再次抬笔,只是劲风一道,蜡烛被掌风熄灭。黑暗临下的那一刻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提起,猛得掼到几步之隔的床上。
得丝被垫护,疼痛不计,只是这才真正慌了神。
他有口难言,黑暗中虽然看不清痕迹,但深知靖王爷正朝他逼近。
沉色隐去一切,唯把恐惧加重。
想过他盛怒,惩罚,却单单没有料想过现在的情况。
段韶华随手撑了床想逃离,衣襟却是一紧,紧接只闻布料的摩擦声,凉感也越触越多。
他施了力要挣扎,胸口上却是一热,令人作呕的熟悉。
半张着嘴,努力发出的只有含义不明的呼声,说不出只言片字。
衣服几已被除尽,掌心的触摸极其清晰,再怎么努力也忽视不了那感觉。
他欲要反抗,唇上却被湿热一舔,带着威胁的狎昵,“本王难得的好兴致,你别逼着我再绑你一次。”
生生被绑上一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实在彻寒入骨。
只是片刻的怔愣,身体已被侵入,涨痛的灼热。段韶华捂住了口,不让一丝低吟泄出。
今夜裴靖对他没有使出什么恶劣的手段,只是调笑戏弄,段韶华反正是出不了声。好在借着夜色掩盖,他不用去看裴靖的脸色是喜是怒。
折腾了不多久,段韶华被他狂烈的抽撤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模糊间似乎听到裴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好好听话,再过几天本王会出府游猎,到时候还能带上你。”
便是豢养的宠物,偶尔也要出去透透气。
但等裴靖说完段韶华已经困的厉害,若要回想也等事后。
这一夜格外漫长,直到段韶华被折腾的晕了过去裴靖才算尽兴。
次日一早,初升暖阳照入房中,段韶华朦胧才醒,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
伸手触之,温度尽失,看来靖王爷走了许久。
已经忘了昨天是如何的疯狂,唯剩身上新添的痕迹和钝痛。
挣扎着起了身,被子下的自己果然是一片狼藉。
脸上青白交替着,五味交杂,最后恨恨的松了手。
靖王府的日子过的极其缓慢,接下来又灌了三五日的苦药,日日调息着,开口说话也终于不成问题了。
而后又经东儿打听,方知王爷所说的出府游猎是真。带上府上好手,趁着春/色未褪,夏暑未及,劲装披身,拉弓搭箭,于林中尽兴一回。
得了肯定,那夜裴靖在他耳边的话瞬时清晰起来。
被赏赐的自由说不上能有多高兴,但是能得到走出这座王府的机会,哪怕仅是一瞬也是好的。
从最初的渴望离开到听命等待,段韶华每每思及只能是叹气,本该他所有的自由,现在却只能任人摆布。
现在摆在眼前的出府机会是他目前唯一的期盼,唯有一日日的等待,盼着朝夕升落,好早些等到那日。
春/色浓到了极点就要褪去,望眼欲穿的等待,在四月中才终于得以实现。
出府那一日,艳阳必是高照,春风必是和煦,暖而不燥中,一行人整队出发。
本想王爷游猎,队伍必定可观,说不定还会是全府出动,必是浩浩荡荡。
但真到了出发那时,才发现事实与想象不符。
车马不可缺,随着裴靖出府的除了随从亲信和往年都要跟随的数名武将好手外,剩下的就只有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