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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起内力,里面的一字一句就清清楚楚如在耳边。
“跟医生说谎太监一辈子!”
元绍几乎喷笑出来。这个军医还真是,如此神奇的威胁第一次碰到,不过听杨秋说话的口气,似乎已经说得很顺口了?真想看看凌玉城是什么脸色……
再听下去,越听越是想笑。怪不得凌玉城埋在被子里死都不肯动上一下,原来……咳咳,要是他刚才不出去的话,只怕这家伙还在纠结着吧?又不能当着他的面……
当着他的面……
在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凌玉城,在他的面前,因为他的抚触在欲念中挣扎……呼吸凌乱破碎,在他身下不安地辗转着,用格外低沉喑哑的嗓音一声一声叫着陛下……
那样的样子……那样的样子……
一瞬间,所有被忽略的记忆争先恐后涌了上来,抿着唇站在床边,偷眼打量着他一脸戒备的凌玉城;白衣散发斜卧在红枫下,随意往他怀里一靠的凌玉城;被他扭着手臂绊跌下去,抓着他挣扎半天才能站稳的凌玉城;寒夜中一身冰冷被他抱在怀里,返身过来紧紧拥抱他的凌玉城;被他压制在身下桌面上,满口赔罪求饶,却从眼底流淌着笑意的凌玉城……
每个碎片都在脑海中活色生香,一幅幅画面不断扭曲变幻,最后都终结于纠缠的肢体和交融的气息,光是想着,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了过去,心脏更是跳得几乎要爆炸开来。
想要他。不是因为长期没有亲近女子、身体自然而然兴起的欲念,而是明明白白的,就是想要这个人。
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想要看他玉白的脸颊燃烧起绯红,想要把他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想要让那双一向明净的眸子在欲念中靡乱,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见其他。
想要彻彻底底的占有他,让那个纤细而充满力量的身体为自己打开,想要看他柔韧的肢体在自己身下屈折到极限,想要让他喘息着,颤抖着哭出声来,在自己的冲撞中支离破碎地叫着陛下……
那个骄傲的,脆弱的,欣悦的,伤痛的,从容自若的,杀气凛然的凌玉城……想要看到那个人各种不同的面貌,逼出他从未有过的风情,那是他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枕边人,只属于他的,今生今世都要和他绑在一起的那个人。
从没有任何人像凌玉城那样,只是想上一想,就牵动他的情绪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一线理智尚存,记得还有别人在里面,元绍几乎立刻就要把人紧紧地揉到怀里,再不放开。
这样一闪神,里间传来的对话就漏过了几句。再度运起内力细细倾听的时候,正是凌玉城在低声发问:
“这么说,以后还会……这样了?”
“保不准。”杨秋的口气也不太确定,“不过大人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这种事只有越来越频繁。说不得哪天就碰上了……”
“有什么法子么?”
“法子?”杨秋喃喃地重复一遍,突然爆发了:“一刀割下去一了百了!你干不干?有我在,保证你死不掉!”
“……不行。”片刻沉默之后,元绍听到了回答,静静淡淡的,漠然到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我还要带兵。”
合着你还仔细考虑过是吧!合着不是为了还要带兵,觉得给人发现了影响不好,你就觉得一刀割了一了百了其实是好事吧!
不等怒气上涌的元绍掀帘进去骂人,里间砰的一声,却是杨秋已经一拳捶在桌上:“那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知道。”凌玉城的声音空空洞洞的,即使隔得老远,也能听出他声音里不知所措的惶恐,以及铺天盖地的茫然:“我还能……怎么样呢?”
仿佛一瓢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元绍浑身一凛,刚才烧得他几乎失去控制的火焰,不知不觉退了大半。
一顶大帐,同样为欲念燃烧的两个人,他只想着去占有,去宣泄,而与他日日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却是那样冷,那样痛。
这种事……凌玉城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吧。
还能怎么样呢?
不能和他在一起,不能像他一样找别的女人发泄身体的冲动,甚至羞于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状……
是啊,对凌玉城来说,还能怎么样呢?
里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杨秋掀帘而出,在面前乱七八糟地行了个礼。
“陛下,”不像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禀报,杨秋先是仔仔细细地——几乎可以说是无礼地抬头打量了一下,随后直裁了当发问:“里面说话的声音,您能听得见吗?”
“听到了一些。”跟这家伙生气根本是白生,何况元绍也不想让他再重复一遍,浪费他也浪费自己的时间——沉声回答了一句,果然杨秋毫不意外地点头:
“那下官就不重复了。大人没有什么事,最多,饮食上稍微注意一些,不要多吃太过热性的东西。”
“知道了。”无非就是不要再次补得阳气过盛么——就是过盛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场欢好而已,难不成他会只顾自己、不顾身下人的感受?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元绍根本没有注意到杨秋的神色。直到那个医生轻轻咳了一声,把他拉回现实的世界中来:
“陛下,其实你想要的话,大人是愿意伺候你的。”
那当然,会有人不愿意么——等等——元绍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伺候?”
“不然呢?”医生淡定地反问着,以和君臣分际不相符的锐利眼神和元绍对视,直到身为皇帝的那个人目光慢慢平和下来,才继续缓慢而平稳地说了下去,一字一句,揭开那段从来不为人知的往事:
“其实,大人下定决心,同意跟您北上的时候,就想过会需要面对什么。那时候……”
那时候,他闯进凌玉城的书房,屏退左右,在大人面前摆开一堆瓶瓶罐罐和奇怪的器具,一字一句慎重告诫:
“大人,您可以不去学怎么伺候一个男人,但是您必须知道,怎么在他兴致来的时候保护自己——不然的话,您可能会……”
不等他举出最可怕的例子来设法恐吓,端坐在对面的凌玉城猝然出声打断:
“我知道。会死。”
当时他心头就是一冷,然而说着这样的话,凌玉城的神色依然是沉静的,尽管在他看来更加接近死寂——杨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咳了咳,把自己准备好的课程一一讲来。
那时候,尽管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凌玉城还是认真地、专注地,听完了他讲的每一个字。那些在他多年花街柳巷的黑医生涯中,从南风馆的娈童们和老鸨身上得来的经验——事前如何准备,当中如何放松,事后又要怎么清理和治疗,受伤到什么程度一定要传唤医生绝对不能逞强——尽管那些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割在身上。
那时候杨秋就知道,凌玉城已经准备好面对最坏、最难堪的情况,即使献祭自身也在所不惜。
缓慢的叙述中,元绍一点一滴地冷静下来。
一直都还记得,对于成为他的皇后,凌玉城是个什么态度。
擂台上连续三次自尽;被囚府中时的心如死灰;一年多以来的郁郁不乐心结难解;病中辗转反侧,轻轻说着“我不是贪生怕死”……
还有在他面前明亮的微笑,从未有过的夺目光彩:
“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问心无愧!”
那你呢,元绍轻轻地问着自己。你要为满足你自己一个人的私欲,摧毁他一直以来坚守的骄傲,把他拖入过去那般黑暗的境地么?
“和亲不过从权,朕想要的,仅仅是一个能为朕效力的臣子。”
“难道这一年多,你都没看到朕是怎样待你?”
那是他作为主君的承诺,近两年来,一直支撑着凌玉城,让他走到可以对自己温暖微笑、可以狡黠戏谑,也可以偶尔流露伤痛脆弱的这一天。
过去可以不注意不在乎,因为那只是一个臣子,他身为主君只要识人用人赏罚分明,没必要过多照顾一介臣子的心情;然而现在,知道了凌玉城是怎么艰难的一步步走来,他却无论如何不忍心如此。
那个人就在身边,日日出入相随,夜夜同床共枕。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揽入怀中,是的,正如杨秋所说,凌玉城会愿意伺候他,只要他想要,那个人其实根本就不会抗拒——
可是,这样连自身都置之度外的“愿意”,真是他想要的么?
第89章 圣诞番外 金风玉露一相逢
“圣诞?该是万寿节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