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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梁易玄偷偷一瞥,卿落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步履依旧从容淡定。
心中一恨,梁易玄一把抱起张才人,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寝宫走去。一想到那个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恨不得把他□□个千万遍!
卿落望着眼前怀抱美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波澜,却依旧不改脚下看似从容的步伐。
越凉宫,墨阳殿
一进寝宫,梁易玄的满脸笑意瞬间成了怒气,把张才人往地上一放,径自倒在了雕花摇椅上。
“皇上。”张才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梁易玄身边,“天色已晚,臣妾……”
“自己歇息去吧。”梁易玄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懒得对张才人多看一眼。
满纸的字在眼前摇摇晃晃,一个也爬不近脑子里,梁易玄把书一扔,满心里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个恨不得咬碎吞进肚子的人。
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里!梁易玄半醒半睡的惊愕之中,已经被放上了床。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没有多余的力气,梁易玄朦胧中抬眼一看,竟然是他!
卿落刚要帮他盖好被子,便被梁易玄一把拉住了手。
“皇上?”
“卿落,你做什么?”梁易玄把卿落的手捏在掌心,觉得冰凉,“你的手好凉。”
“那是你的手烫。”卿落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烫就烫吧,又死不了。”梁易玄把卿落的手往外一推,“你来做什么?”
“皇上不日就要出征,臣怕……”
“呵呵。怕我败了就会拖累晋国,对吧?”梁易玄倏忽坐起来,目光凝聚,狠狠盯着卿落,“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
“那臣告退。”卿落起身便要走。
“卿落!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梁易玄心里一急,冲上前一把抓住卿落的手,失态地怒吼,“在你看来,真心就如此一文不值!”
卿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怪我已经把真心输给了你,心才会被你践踏□□。”梁易玄捏着卿落的手,在掌心摩挲,“不怪你,都是我咎由自取。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爱我,你还是不肯和我说一句真心话,你还是这寡淡的样子。卿落,你不爱我不勉强你。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卿落一回头,对上一双温情脉脉的眼,深邃的心河顿时起了滔天的巨澜,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给我一个机会吧。”梁易玄放下了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如同寻常表白的情人,“给我三个月,我定会让你爱上我!”
已经爱上了,又能如何呢?卿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犹豫了。在自己心里,他的地位竟然能与晋国的轻重抗衡!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梁易玄不只哪里来了力气,一把将卿落搂在怀里,“落儿……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皇上!”卿落推开梁易玄,转身便走,“你在胡说。”
“我句句都是真话!”梁易玄忙奔冲上前,把卿落从背后搂住:“落儿,你不信我?”
卿落摇摇头,企图推开梁易玄的手。
“不管你信不信,我会证明给你看!”梁易玄紧紧搂着卿落,断然不肯放手。许久,方才缓下了激动的情绪,柔声道,“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梁州,街市,黄昏
夕阳若陈旧的铜盘低悬于桥头古柳沧桑虬曲的枝干下,金铜色的余晖温和地铺洒在黄昏的街道。寻常巷陌,似一卷老旧到发黄的画。
“出过宫吗?”梁易玄将马系在垂杨下,对一旁低头系马的卿落问。
卿落摇摇头,迷茫又新奇地打量着周围形形□□从未见过的事物。
“五六年前,我还来过这里。”梁易玄拉起卿落的手,走上青石拱桥,“外面的景象,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好玩的地方。卿落看看桥对面,是一间破旧的庙宇,庙宇外的长街,摆满各种小玩意儿和小吃的小摊。
“那是什么?”卿落指着对岸的破庙,“看看好吗?”
“好啊。”梁易玄发现,卿落竟然主动拉着自己往对岸的破庙走。
出了宫门,他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是啊,他才十七岁,的确还没长大,就该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而不是在机关算尽的深宫中小心翼翼,循规蹈矩。
庙门前,卿落抬头看了看高挂的红木镀金边匾额,上面用楷书写了三个大字:月老庙。
“月老是什么神?”卿落转头问道。
“月老是……”梁易玄狡黠地一笑,“你我进去看看就知道。”
“嗯。”卿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随着梁易玄进了庙门,路过一方积水的天井,踏进一扇陈旧的雕花木门,眼前是一位白须白发的慈祥老人端坐在神台上。
“这里是月老庙。”一旁有个声音缓缓道,“两位想求什么啊?”
“自然是姻缘。”梁易玄道。
“嘿嘿嘿,那当然可以。”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老人慢悠悠地扶着扶手站起来,笑着眯了眯眼,“小老头这里绝对灵啊。公子叫什么?中意的姑娘叫什么?”
梁易玄一把拉过卿落到了老人面前,笑道:“在下叫梁易玄,那个人叫卿落。不知有何方法能早日得到芳心啊?”
“嘿嘿嘿,待小老头来帮你。”老人坐回椅子,眉飞色舞地往食指上沾了沾唾液,翻起一本发黄的破本子,“啊呀!等等,公子,你说你叫什么!”
“他叫梁易玄。”卿落白了梁易玄一眼,替他回答道。
梁易玄一笑,他这样子,一准又是对自己有小脾气了。
“啊?”老人惊骇了半晌,才小声道,“公子,你要趁早改个名字。你是外地来的吧,恐怕不知道,你和皇上同名了,小心被拉出去杀头啊。”
“世上同名的人多了,哪有和皇上同名就被杀的道理?”梁易玄笑道,“只管为我求来。”
“好,好。”老人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翻起本子,将名字在本子上写下,“公子,这个是姻缘簿,月老看着呢,有情人肯定能终成眷属的。写在这里,我天天为你们念经祈福,过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和公子你好了。”
“哈哈哈,多谢吉言!”梁易玄在老人的姻缘簿上放下十两黄金,“如果事成,定有重谢。”
“诶,公子,等会儿。”老人再次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到一旁的旧箱子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两条鲜艳的小红丝线,“公子,这个可是月老的红线,我念过经拜过神的,很灵!你把一条戴着,另一条送给你喜欢的人。一准有用!”
“哈哈哈,好。”梁易玄接过红线,意味深长地冲卿落一笑。
☆、懂得对我好了
出了月老庙门,卿落蹙眉看着梁易玄认真地在自己左腕上系红线,感到哭笑不得:“我不要这个,我不信。”
“我信啊。”梁易玄细心地把红线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红绳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平添几分妖娆妩媚,梁易玄不禁轻轻抚摸,赞叹道:“多好看。”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暧昧地抚摸自己的手腕……卿落不禁两颊微红,使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哈哈哈,”梁易玄拉住卿落的手,“走,我们的今晚还没开始呢,去那边看看。”
庙门口不远,摆着一个小摊子,摊子前展示着形态各异的糖人。夕阳下,晶莹剔透的金色糖人散发着传统工艺生机勃勃的独特的魅力。
“好漂亮。”卿落的目光逗留在精致的糖画间,转头给了梁易玄一个眼神。
梁易玄一笑,点点头,对低头画着糖人的小贩道,“老板,给你十倍价,照着他的样子画一个。”
小贩抬起头,先是一愣,转而高兴地吆喝一声:“好嘞!客官稍等啊!马上就好!”
一边麻利地开始糖画,一边不时抬头瞥几眼卿落,完工后,小贩看着成品不禁有些尴尬地笑起来:“这位公子长得真是好看,我这怎么都画不了这样好看。”
“哈哈哈。”梁易玄笑着接过小贩递来的糖人,再看看卿落,“拿着。”
卿落接过糖人,满足地拿在手中,笑得像个小孩子。
递了钱给小贩,梁易玄又拉着卿落往街上走。此时夜色已降,街上的小摊前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卿落特别喜欢观察那些形态各异的灯,以及从没见过的小招牌,一切那么又趣,那么新奇。
走着走着,卿落突然在一个小摊停下脚步:“我饿了。”
“想吃什么?”
卿落指了指一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