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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敢觉得别人笨,怎么说人家都是诗书传家出身的,怎么着都不会比他笨比他看得近,怎么想法能截然不同呢。倒是偶然听到晏凤元叹过一声,道:“玉合你这叫光脚不怕穿鞋的。”但更多的晏凤元也不说了,他有他的位置和顾虑,很多话其实也不能说得太透。更何况也没必要跟欧阳珏说得太透,他们也不是很熟。
欧阳珏已经死过一回了,并且不太想无缘无故再死一回,所以还是想把这些事都想透彻一点比较好。
沈南星见他半天不说话,也坐着不说话,夹起点心往嘴里塞。点了不吃是浪费,吃不下也得吃。
吃了两块凉糕,沈南星突然问:“对了将军,现在皇上跟王爷都知道你的事了?”
欧阳珏:“皇上应该不知道,晋王可能知道了。除此之外就是你和清月哥。我家里人都不知道。”
沈南星:“王爷怎么知道的?你说的?”
欧阳珏低头喝茶:“我当然没说。只不过吧,呃,王爷那人吧,我觉得只有别人看不透他的,没有他看不透别人的,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沈南星:“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怎么被你一说好像王爷多心思莫测似的。”
欧阳珏:“难道不是吗?”
沈南星:“还好吧,王爷就是个好人。”
欧阳珏:“……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没什么能反驳的。”
两人没什么话好说了,两对眼互相看了会儿,互相嫌弃地低头吃早茶。
吃完早茶,欧阳珏带着乔装过后的沈南星又在建珠城里四处逛。偶尔有记性好点的旧城民看到了欧阳珏,双眼瞪得如铜铃。欧阳珏可算感受了一回装鬼吓人得逞,但他想吓唬的人又不是百姓,只好讪讪地一个个解释:“本官叫顾知觉,凑巧和欧阳将军长得一样罢了。”因看他确实年轻瘦弱,百姓们这才信了。
欧阳珏跟城里的人聊了聊,平心而论,这些年大家都过得不错,不用三天两头就担心打仗。只不过大家越这么说,他和沈南星的心就越沉。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
还没转完就没心情转了,欧阳珏有点低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这次王鑫他们去迎亲就是因为札木要议和了,看意思他跟阿尔伦不一样,并不太想接着打。”
沈南星:“那也说不一定,万一他只是为了跟阿尔伦抢汗王位子来诓我们的咧?我反正不信他们的话,一个个平时都跟妖魔鬼怪似的,说的话也不是人话。”
欧阳珏深以为然,却还是说:“不信也得信,看起来反正朝里那些人是打算信了,皇上态度虽然不好,但也只是摆个样子要个台阶,他会答应的。”
事实上不答应也不行,还有一班老将和欧阳珏在的时候都是在勉力撑着了,这些年连王鑫都能冒头,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甚至说句诛心之论,王鑫的养寇之策指不定还是唯一的办法——当然,说只是这么说,欧阳珏绝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对的。议和可以,勾结苟且不可以。
欧阳珏又道:“让王鑫陪着迎亲队去木蒂是王爷的意思,他可能是为了让我趁机多找点证据,日后我回京了才好去搞王鑫。不愧是王爷,想得真周全。”
沈南星张了张嘴,没说话。
欧阳珏接着道:“哎,没空跟你瞎扯了,我得干正事了。”
沈南星就这么被赶走了。他站在原地望着自家将军匆匆的背影,再回忆了一下晋王的光辉身影,心中早就有的一个疑问越来越大——他总觉得,似乎晋王在自家将军心里有点过于完美和可信了。虽然晋王确实挺完美的挺可信的,但也不至于随便做点事就能挖出深意来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文盲如沈南星想了半天,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恰当的形容:孺慕之情。这么一想他就想通了,虽然说将军家人齐全不见得缺爱尤其是父爱,但说不一定呢……
***
一想到晋王把路都给自己铺好了,欧阳珏就觉得浑身来劲,觉得若不干点大事出来就实在是太有愧王爷的期待了。遂他跟打了鸡血似的几乎要把王鑫府给里里外外明明暗暗地查遍了,恨不能立刻就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在奉天殿前陈书激昂一番。
裴遇冷眼看着他忙里忙外,在给京城回信的时候笔尖一转,添了句:顾大人如出林鸟,格外亢奋,状态甚好。
黑影人带着信刚离开,门房就带着京城里大大方方送来的信敲门了,说是晋王送来的。
裴遇写的东西总需要避着人,但晏凤元却不常那么做。
裴遇接过信,拆开一看,里面还是信封,上书:顾知觉亲启。
裴遇:“……”那为什么不直接寄给他???
裴遇冷着脸去隔壁屋子,把信放下就走。
欧阳珏刚准备睡了,衣服脱了一半,眼睁睁看着裴遇推门进来,眼睁睁看着裴遇放下信走了。
……好歹敲个门不行吗???
欧阳珏只好又起身去拿信,拆开了看。里面也没别的东西,就是对他一路上的辗转磨难发来慰问之词。欧阳珏觉得晋王的心思不能轻易度之,于是他拿信纸看了又看,又凑近烛火烘了半天,再对着月亮照了半天,最后把字藏头遮尾地重看了几遍,却还是没看出个秘密话来。
直到一道怪腔怪调的声音十分不屑地传了过来:“就一封信而已,你至于这么翻来翻去地看这么多遍吗?”
欧阳珏心中一惊,立马就要大叫出声,却被那人更快地来到身后捂住了嘴,并且抵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欧阳珏举起手,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那人却不放心,还是点了他的穴才松手,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一边倒茶喝。
竟又是阿尔伦。
阿尔伦喝了口茶,把信纸抽过去看了一遍:“我还以为里面写了什么,这你也能看得那么起劲。”
欧阳珏懒得理他,翻个白眼儿瞧房梁。
阿尔伦搁下信纸,把他脸扭回来:“别以为我就想跟你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虚的,现在你们皇帝帮着札木来搜捕我,我没地方躲了,你得帮我。”说着他解了欧阳珏的哑穴。
欧阳珏:“阁下仿佛在逗我发笑。”帮你上西天还差不多。
阿尔伦:“你不帮我我就杀了你。”
欧阳珏:“哦,还以为阁下想强上我,吓了我一跳。”
阿尔伦:“……”中原的新科状元就是这种德行???
阿尔伦忍了忍:“你怎么比欧阳珏还讨嫌!”
欧阳珏:“你跟他很熟吗?你不了解他凭什么说他讨嫌?我觉得他挺好的。”
阿尔伦:“……人都死了谁管他好不好。你到底帮不帮我?!”
欧阳珏:“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俗话说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俗话说……”
阿尔伦:“住口!我阿尔伦从不白拿别人的好处……”
欧阳珏心道你哄鬼呢,说得好像以前抢掠百姓的时候不是白拿似的。
阿尔伦接着道:“他们现在卡死了我出不了边陲几个镇,所以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里,你把我带去京城,我告诉你你们的真龙天子是谁。”
欧阳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阿尔伦登时露出了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事。这么说吧,晏梓伏并不是你们先帝的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骗你。你一个状元大好的前程被他当玩物一样地折腾,不觉得可笑吗?我知道你们这些中原的读书人怎么想的,什么忠君报国嘛,都被男人搞了还要忍着也是可怜。”
欧阳珏:“你再胡言乱语下去信不信我回京城之后找百八十个人把你跟札木的故事画成春宫图发到人手一册???”
阿尔伦顿时炸了毛:“你再敢提他试试看!你不怕死我就把你底下那东西剁了!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欧阳珏:“哦,这么说来你已经剁了自己的?”
阿尔伦:)¥&……&¥&(…(╯‵□′)╯︵┻━┻
☆、开始
阿尔伦忍了再忍,决定当“顾知觉”是个被搞到已经性情大变神志不清的可怜人。他决定不跟这么个可怜人计较那些胡言乱语,遂继续道:“你一生都被晏梓伏给毁了,你难道不想报仇?”
欧阳珏认真地想了想,自己还真不是特别想报仇,关键也没什么好报的,就当做是一报还一报了。晏梓伏给了他八辈子也不敢想的命运前程,他也还了一条命。
当然这话没必要跟阿尔伦说,于是欧阳珏保持着沉默。
他的沉默就被阿尔伦当做了深思。
阿尔伦:“何况还说不上报仇,你只是在匡扶社稷国本,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