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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惊呼一声,根本毫无防备,就被曹操一把抱了起来。
曹操臂力惊人,抱起张让,手臂肌肉愤张,稳稳当当,竟然丝毫也不打颤。
张让想要伸手去搂曹操,这样稳当一些,曹操却说:“不要动手,你后肩有伤,不宜用力,直接靠着我肩膀便可。”
张让听罢了,依言靠在曹操肩膀上。
这众目睽睽的,张让被曹操打横抱起来,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羞耻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自己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为何要这般抱着?
曹操抱起张让,当即翻身上了绝影,将张让安放在自己身前,双臂将张让圈在怀中,握住马辔。
这才对夏侯惇与曹昂说:“长秋先生有伤在身,需立刻回营包扎,清理山谷的事情就交给你二人处置,将张济与俘虏全部押送回营,待我发落,无有我的应允,谁也不得近前!”
“是!”
“敬诺!”
夏侯惇和曹昂拱手称是,袁绍的话还未说完,曹操已经喝马而出,带着张让飞奔向军营。
张让靠在曹操身前,说:“曹校尉,让的伤势当真不要紧,只是擦伤,并无……”
大碍。
张让的话还未说完,曹操突然“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在张让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
张让耳朵发痒,被曹操的热气一嘘,当即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颈,只觉得耳朵根除了痒痒的触觉之外,竟然还有些麻嗖嗖的感觉,十分怪异。
曹操搂着他,说:“你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没有什么?若是留下病根,我可要心疼。”
曹操这么说着温柔软语,与平日里的话基本无异,不过声音中并未有轻佻的笑声。
张让坐在他身前,因此看不到曹操的表情,也不知道曹操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曹操搂着张让,一路鞍马快走,但是行进的十分稳当,绝影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思,便稳健的朝着营地飞奔。
二人很快进了营地,吕布正在营门口,看到他们归来,一眼便看清了张让袍子上的鲜血,当即带人迎出来,皱眉说:“怎么回事?!”
曹操勒住绝影,将张让打横抱下来,一面往里跑,一面说:“张让受伤了,让张奉过来医治!”
吕布说:“我自看得出来他受伤了,我问的是怎么受伤?”
他这般一说,曹操登时没话了。
怎么受伤?
当然是为了救自己受伤。
但这话曹操说不出来,实在太过丢人,尤其在吕布面前,便没有多说,黑着脸,抱着张让进了营帐。
曹操轻手轻脚的将张让放在榻上,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张奉提着药箱从外面仓皇的冲进来,说:“义父!”
张奉虽是张让收养的义子,不过他的家人却是被宦官张让的仆役残杀的,说到底也是因为宦官张让权势太大,纵容仆役为非作歹,因此才生出了这样的惨剧。
张奉隐姓埋名多年,就是为了潜伏在张让的名下当细作。
但不知为何,张奉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竟觉得张让有些不同寻常了。
并不如同往日那般暴虐无常,也不会随意殴打羞辱旁人,张奉以往侍奉在义父面前,总需要小心翼翼,生怕义父一不欢心,便对自己拳打脚踢。
而如今,义父的话虽少,面色也很冷清,但无论如何并不暴虐,相反的,心肠好了起来。
张奉也总是在想,这是什么缘故?
难道因为义父坠了一次水,死过一次,便与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的张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没了那般恐惧,也没来由的关心起张让来。
因此听说张让受伤,浑身染血的回来,当即吓得心跳都要停止,提着药箱快速的冲了进来。
张奉冲进来,也没注意曹操,赶紧挤到张让跟前,曹操刚要说话,愣是把他给挤了出去,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曹操瞪着眼睛,就见张奉送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根本不甩自己一眼。
张奉只是担心焦急的对张让说:“怎么回事?!流了如此多的血,义父身子本就单薄,这要将养到何时才是尽头?”
他正说着,吕布也黑着脸走了进来,抱臂站在门口。
他本就身形高大,此时按着红黑铠甲,整个人看起来就更是魁梧,又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眯着眼睛,说:“伤势如何?”
张奉赶紧划开张让的衣衫,解开包扎止血的伤布,看了看伤口,狠狠松了口气,说:“幸而没有中毒,只是划伤,但伤口很深。”
张奉说着,又对张让说:“义父,奉儿为您清理伤口,稍微有些疼痛,忍一忍。”
张让点点头,他稍有些虚弱,毕竟丢失了那么多血液,张让身子骨又弱,难免有些头晕目眩,用不上力气的感觉,说:“无妨。”
张奉便动手给张让清理伤口,小心翼翼的,然后手脚麻利的弄了伤药,洒在伤布上,给张让包扎。
曹操想要帮忙,但是左右转了好几圈儿,愣是没有帮上忙,急的团团转。
吕布则是一直黑着脸,说:“曹校尉,你这是何意?先生不是你带去给伤员医病的么,怎么回了反而变成了病患?你还未说,先生是如何受的伤?”
曹操听他这么一说,还是闭口没答。
张奉也说:“是啊义父,您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看起来还是箭伤。”
张让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曹操立刻拦住,他生怕张让一说出口,自己会更没面子,也不知张让会把事情叙述成什么一个模样。
于是曹操便硬着头皮说:“当时有流矢冷箭,张让是为了救我受伤的。”
他一说完,就听吕布“呵!”的笑了一声,他虽笑着,但是面上并未有半点笑容,说:“曹校尉真是能个儿,你堂堂西园八校尉,竟还需要一个医者相救?曹校尉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倘或当时让布出战,断然不会如此!”
曹操一听,吕布竟然讽刺自己?
吕布明明是自己的麾下,自己才是主公,却突然对主公冷嘲热讽起来。
曹操本就已然十分自责,脸面生疼,如今吕布一说,曹操的火气登时就拱了起来,冷笑说:“是么?吕都尉好能个儿?那吕都尉为何还中了陈留太守张邈的伏击?!”
吕布一听,也火起来了,说:“若是曹校尉不服,大可以手上见真章,动动嘴皮子,那是懦夫才做的事情。”
“懦夫?!”
曹操说:“好啊,你若想较量,我奉陪就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你,来,现在就来。”
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如同鹌鹑一样便掐了起来。
张奉一边给张让包扎,一边听着他们斗嘴的声音,实在头疼不已。
同样头疼的还有张让,他本就失血过多,有些耳鸣目眩,曹操和吕布还在旁边“怒吼”,听在张让耳朵里都是重声儿,两个怒吼的声音登时翻倍变成了四组。
张让当即一脸冷漠的说:“二位将军。”
他的话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张让一开口,曹操和吕布立刻闭了嘴,看向张让。
张让趴在榻上,可谓是香肩半露,又因着脸上缺乏血色,看起来十分脆弱不堪,声音却冷冰冰的说:“动手请出去,外面宽敞些。”
曹操:“……”
吕布:“……”
第86章 护短
曹操和吕布脸上均是一阵尴尬; 没想到张让不劝架就算了; 反而还让他们出门再打。
曹操冷哼一声; 说:“好啊; 出去打便出去打; 我就是怕吕都尉没这个胆量!”
“胆量?”
吕布也冷哼一声; 说:“曹校尉手底下没什么阵仗; 说顽笑的本事儿,倒着实越来越厉害了?今日布便奉陪到底了; 请!”
曹操见他率先走出门去,倘或自己不跟上,倒显得不够大丈夫。
便说:“走就走!”
“哗啦!”
两个人掀开帐帘子; 前后脚的真的出了营帐,准备去空场上打架去了……
张奉眼看着他们出了营帐去打架; 不由深深的叹口气; 关键时刻谁也帮不上忙,还是自己来。
张奉又是清理伤口,又是配药,又是裹伤布; 可算是将张让的伤势处理好了,便写下一张补血养气的方子,递给张让过目; 说:“义父; 您看看这方子可好?”
张让拿过来看了一眼; 说:“奉儿写的无错; 多谢你费神了。”
张奉做太医令这么些年,都是给皇上和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