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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极挣脱出来,深呼吸平复心情,刚才是他太心急了,以为薛怀咎不受人待见,连大夫都不乐意救。
他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说,“救他,治好他,我重重有赏。”
徐大夫跟着薛侯府三十年,是薛侯府的专用大夫,他品行清高,要不然,以他的医术,不会离开御医院,南下平江来。他自然不会在意赏赐,更加不会因为二房四公子不受待见而放弃治疗,治病救人,乃行医根本。
徐大夫连连摇头,“世子你听我说,这等症状,是过敏之症,发病迅速,病状明显,严重起来是要人命的。四公子已经算是我见过的最严重的病人……”
“过敏?”薛慕对医术不精,不晓得是什么病,总之看起来可怕就对了。
徐大夫说严重,难道说薛怀咎要病死?
不可能,他死了,那谁去救陆茜老爹的性命?谁当上大理寺卿,去金銮宝殿上恶心沈初?
“难道……救不活了吗?”
“世子别急,换作旁人,这么严重的我救不了,但四公子不同,他幼年曾经犯过一次一模一样病状,那时候我下的药,还余存不少,我已经让可心去熬了,很快就送来,连喝上几服药,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徐大夫说完,丫鬟就端了药来,徐大夫用小勺子撬开薛怀咎的嘴,手提着下巴几下就给灌进去。
药到病除,说的就是如此。
一碗药喝下去,气息回缓,白沫不吐了,嘴唇跟指甲的紫色消失了,除了脸上的疹子跟通红的几块皮肤依旧那般鲜红。
薛慕极小心脏感受如跳崖一般惊险,他简直要哭出来,徐爷爷你说话能别大喘气不?你早说你有后备药你能治好你叹什么气呀!
他看着徐大夫顺带处理薛怀咎挨板子的外伤,以及半边红肿的脸。
徐大夫把病人的整身衣服全脱下来,用木板和稀药膏,一点儿一点儿仔细涂在几乎布满全身的大小伤口上。
薛慕极的心脏又跳崖了!
震惊不过如此,他从一身的疤痕,见证了薛怀咎在萧小姐的指甲、簪子、筷子,蜡烛,缝衣针的威胁下,度过了怎样的悲惨的童年!
那些疤痕已经很淡了,现在最新的疤,都是鞭子抽的,爬成一条一条的,更加骇人!
他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徐大夫又叹气说,“当年四公子犯过敏之症,比现在轻微的多,只是起疹子而已,我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病症,就用了几天,阅读数十本医书,才研究明白病理精髓。其实,这病也不算是病,发作起来却会要人命,所以,我特意嘱咐过四公子,千万不要再吃引发过敏病症的东西。”
“什么东西?”旁边竹椅上,薛怀笛揉着脚趾头问。话说,薛慕极真狠,刚刚险些踩断他的指骨。
徐大夫把被子给病人盖上,说,“芋头。”
薛慕极听胸口咯噔一下。
芋头???
他昨天深夜,好像带了黏芋团子去小杂间,还逼着薛怀咎全部吃下去了!
难怪薛怀咎一直不肯吃,因为他根本不能吃!
哥哥啊,你不会说句话吗?你说你对芋头过敏,吃了会死,我难道还会逼你吃吗?
薛慕极抓抓头发,只想撞墙,他险些成了害死未来大靖肱股之臣的凶手!
他抓头发的功夫,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是知道的。第一次薛怀咎犯过敏症的时候,徐大夫嘱咐薛怀咎芋头不能吃的时候,他都在场。
完了完了,薛怀咎一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因为被狗咬怀恨在心,故意想害死他,才拿黏芋团子强迫他吃掉。
他非但不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啊!
薛怀笛把徐大夫送走,回来就看薛慕极顶着沮丧的一张脸,歪带着发冠,哆哆嗦嗦拉着自家四弟的手,口中念念有词。他靠近了听清楚,这孩子不断的重复,“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他试试薛慕极的额头,不烫啊!难道被狗给吓得换魂了吗?
薛怀咎也算因祸得福,因为过敏症状发作,好容易从鬼门关拖回了性命,大房二房的嫡子,也不知为何,靠在他病床前,都不肯走。
直到平江侯爷出面,免了薛怀咎的责罚,不用罚跪也不用再抄经,还赐下不少药材补品,薛怀笛才肯离开床板叩头谢大伯父。
二房老爷刚刚回家,就听说这么一档子事儿,平江侯薛德忠,拍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总归是你的亲儿子,你怎能容弟妹下那么狠的手啊?母亲她毕竟是妇道人家,迷信惯了,难道你也相信,是你家儿子克死老三的吗?连笛儿与极儿都看不过去,故意等在这里,掀开被子给我看那孩子一身的伤,望着我能说说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亲爹。”
薛德良剜了一眼自家儿子,死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合着大房来给亲爹找麻烦啊!再想想,与世子亲近些也好,将来老太君过世,家里还不是大哥说的算吗?
薛慕极被平江侯抱了回去,他实在不习惯被人当孩子抱在臂弯里,刚刚出二房院门,就挣扎的跳下来。
平江侯任由着他,他牵过孩子的手,拉过来理了理带歪的发冠跟拖地的腰带,说,“你不气他放狗咬你?还这般模样赶过来救他,我听徐大夫说,当时最着急的就是你。”
薛慕极嘟嘟嘴,“平江侯千年大族,富贵不断,皆因家主之功。平江之主,为一族之主,要胸怀宽广,不能拘泥于人事,应放眼于长远。我是世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父亲您。而且,四哥他品性坚韧,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将来必有大作为。生命诚可贵,我岂能因为小小玩闹,就不顾同族兄长的性命呢?”
平江侯哈哈大笑,这孩子,说的有板有眼,还挺有道理的。
他笑着,他又顺手要把孩子抄起来扛上肩,薛慕极赶紧避开,“父亲,孩儿已经长大了,孩儿就要过十二岁生辰了!您总是抱孩儿,孩儿会被兄长姐姐们笑话的!”
薛慕极小短腿跑的快,说话的时间,就把平江侯远甩在身后。
他回去自己的房间,刚要爬被窝,扶风从房梁上飕的跳下来,吓了他一跳。
薛慕极直身子,问,“怎么样了?”
扶风答,“原老板说,这么大的量,还得再等几天,他得从附近城市调货来。”
“等,告诉他,银子不是问题。”薛慕极之前叫扶风办的事情,很快就办好了。
薛慕极嘴角扬起笑容,小孩子笑起来两个酒窝深陷,尤其可爱。只是,扶风却感到背后飕飕发凉。
这孩子一点亏都吃不得,刚刚查证放狗咬他的幕后主使,就布下谋划让他与扶云妙音妙语分别准备,绝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变本加厉毫不留情,不愧是薛侯府未来的主子。
扶风默默的退出去,又被薛慕极一个响指唤回来,“你去查查二房四哥,他几岁长牙几岁说话,什么时候挨打挨骂,平时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但凡与他有关的,能查多少是多少,统统回报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文……
第7章 鹦鹉
歇息三日,薛慕极被狗咬的伤口已经好了,徐大夫的药膏管用,只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小疤,唇瓣的形状,印在薛慕极雪白的小屁股上。
薛怀笛提着五彩鹦鹉的笼子,来银枫院找薛慕极的时候,薛慕极正非常认真的抄写一本泛黄的旧书。小鹦鹉见着妙语,就直往上扑翅膀,一边扑一边叫,“箱子,箱子,箱子。”
这鹦鹉聪明灵巧,只要给它瓜子,能立马模仿者人说话,教什么学什么。
薛怀笛这几天,怕薛慕极一个人养伤闷得慌,就把鹦鹉送到银枫院,本来想着直接送给弟弟算了,谁知,当天晚上,妙语又把鹦鹉给他拎了回去了,说鹦鹉太吵,吵得世子睡不着,可能是想老窝了,让薛怀笛第二天早晨再送。
就这样,薛怀笛每天早晨把鹦鹉送去银枫院,晚上下了学,再跑一趟,把鹦鹉带笼子拿回自己的屋子。虽然麻烦,似乎世子在故意整他。但他觉得,与薛慕极交好,以后定不会吃亏,小孩子气他带狗进院子而已,也由得弟弟使性子。
这几天,他家鹦鹉跟着薛慕极,就学会了这句,平时不说,却是每每到银枫院,看见妙语,才闪着翅膀嚷嚷,“箱子,箱子,箱子。”
难道箱子里有瓜子?
色鬼!贪吃鬼!
薛怀笛弹了下笼子,把朝着他做鬼脸的鹦鹉递给妙语。
香味呛得他咳嗽几声,他总觉得妙语丫头,最近几天,身上擦的香粉味道特别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