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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在这样的忧思之中,又过了两天。
这天一大早,顾雪萝便约着贝锦到自己房中来。她把和银蛾一起伺候自己的大丫头青莹叫过来,一边吩咐她道;“青莹,我过几日就要出嫁,按照规矩,本来是要带两个陪嫁丫头。你和银蛾都是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本意也想带着你,但是这几年,我冷眼瞧着,你和后廊上的阿四,彼此都有情谊。我若巴巴地带了你去,也没意思。”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奴婢断然没有这个心!”青莹慌乱的解释,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已经绯红了。
青莹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为难。刚想要出口解释,却被顾雪萝再一次抢了话头;“我也不想拆散你们一对有情人,所以我昨日去求了母亲,过几年等你们大些,便把你配给她。你也不必跟着我去林府,就留在家里,替我伺候母亲吧。”
听了这话,青莹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忧为喜,立刻跪在地上说;“既是小姐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顾雪萝抿唇一笑,又道;“不必急着道谢,我交给你做的事情,可不轻松。”顾雪萝拿着银剪,慢慢地打理着手里的丝线。贝锦正在旁边往一方上好的素帕上绣花。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还是涨的挺快的撒 亲们有什么一意见提议可以写在下面呀
安利一下基友的文:书名:《阻止驸马黑化的100种方法》
作者:祁星河
第五章
顾雪萝沉吟片刻,缓声说道:“我嫁过去之后,你在府里照顾母亲。尤其要留心苏姨娘和她女儿,若是她们做了任何伤害母亲的事情,小事你可以自己处置,大事,记得先问过贝锦小姐,再给我去信儿。记得,千万不要让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青莹一字一字的记在心里,半晌,郑重的答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夫人。”
顾雪萝笑了笑;“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这一事过去。又耽搁了两三天。第二日,便是吉日了。这日下午,顾中书又叫顾雪萝过去。她心里以为母亲也在,所以放宽了心,蹦蹦跳跳的过去了。
谁知进了正房后面的画堂里,却只有顾中书一个人坐在堂中正座,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顾雪萝心里一惊,立刻敛了笑容,绕过银红腕子福寿椅搭,走到顾中书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轻声说道;“父亲安好。”
顾中书缓声说道;“起来吧。坐。”
顾雪萝站起身,看了看堂中的两排紫檀木圈椅,一面四个,便坐到了靠左侧的第一个椅子上。
“萝儿,明日你就要嫁去林府了,我和你母亲已经把你的嫁妆准备好了,礼单在为父这里,你要不要看看?”
“一切听从父母安排就好,萝儿并无异议。”顾雪萝伸手摸摸光滑的椅背,微微颔首。
顾中书不动声色的端详了一下自家女儿。她穿的十分淡雅素净,头上一根水晶扇形步摇,米珠流苏微微藏在黑发中。
顾中书是世家子弟,从小读书,存了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只知道一门心思的苦读,长大考取了功名之后,仕途一路顺利,坐到了正一品中书令之位。
他更是牢牢地记住了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只认定女子是天下最难缠之族类,所以由着父母给娶了妻妾之后,除了偶有亲近之外,便全都是敬而远之。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让女儿嫁给林檀而非赵子澄,无论对顾家,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以他二十年宦海沉浮的经验来看,以林檀的心智才情,他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远。
而那些因为林檀的出身而轻视他的人,不过都是鼠目寸光。看着顾雪萝唇间带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忽然欣慰了不少。
果然是血脉亲缘,看来自家的女儿,还是能继承几分亲生父亲的谋略才智。
他正在沉思之际,顾雪萝却从椅上站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她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用恭敬又清冷的声音说道:“女儿向父亲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嫁过去,不会再胡闹,但女儿还有一事要请求父亲。”
顾中书沈声道;“你说。”
“母亲生性柔弱善良,只有我和雪麟两个孩子。女儿希望,等我嫁过去之后,父亲能够好好照顾她。”
顾中书眯了眯眼睛。这话看似请求,实则是威胁。威胁自己,如果对李氏不善,那她一定会在林家采取措施,弄出另一番事情来。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机灵了。
“这个自然,你放心吧。”
顾雪萝从父亲那里出来,回了晴雪楼。红烛高照间,映着屋子里的一片喜色。如同秋日骄阳染就的红色枫林,暖意融融。贝锦正拿着小巧的漆金香炉,熏着悬在衣架的正红嫁衣。
顾雪萝愣了愣,缓步上前,看着华美的嫁衣。宽幅长襟,正红满绣,绘凤描花,针脚却极为细密,如同与布料连在一起。
即使在昏暗的灯火之下,依旧掩饰不住嫁衣上的隐隐光辉。顾雪萝轻轻抚摸着衣料,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发光?”
贝锦笑着说道;“姐姐,这是苏州的华光锦线,只要有些许微光,便会熠熠生辉。这凤凰是用碧玺和米珠捻线穿成,更加活灵活现。”
“原来如此。”顾雪萝微微颔首。
贝锦又道:“姐姐,你看,这牡丹花都是捻了石榴石的丝线穿的,多好看呀!”
顾雪萝听完,挽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她被这满屋的鲜红颜色冲的心里发慌,只想快点离开,她定了定神,说道;“贝锦,银蛾,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楼上呆一会儿。”
她也不等两人回话,缓步上了楼。银蛾觉得不对,想要去拦,却被贝锦伸手抓住了。
顾雪萝一路走到三层,推开了门,夜风带着湿气,轻轻拂在她的面颊上。她脱下水玉金丝绣鞋,白锦罗袜,赤着脚走到栏杆旁边。她只着了一件月白苏纱裙,步摇上的细穗和黑发纠缠在一起。
她慢慢靠在栏杆上,望着天上的冷月疏星,又渐渐坐在地上。仰脸托腮,看着夜空中那一弯如钩新月。她眨眨眼睛,歪了歪头,任由一把青丝拖在地上。
月本无今古。她匆匆走了这两遭,才朦朦胧胧的明白,原来女子的无奈,从来都是一样。无关性情,无关身份,也无关时代。其实两个顾雪萝,不管是谁,即使做出不同的选择,却都会得到一样的结果。
顾雪萝露出一个无奈的淡笑。她伸手盖住脸颊,盖到了眼角。她觉得手指有些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落了几滴眼泪。
她的脚虽然踏在地毯上,却觉得冰凉。她忽然理解了书中的顾雪萝出嫁之前的犹豫和迷茫。在这一场醒不过来的黄粱梦里,她的迷茫和犹豫,她的左右为难,才刚刚开始。
等银蛾终于忍不住,走到楼上去找自家小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靠着栏杆睡熟了。银蛾轻手轻脚的走上去,她蹲下身,看着自家小姐的面容,却发现了她的脸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泪痕。
她终是没有叫醒顾雪萝。而是拿来了一床锦被,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上。银蛾笼起了香炉,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睡得很安稳,似乎做了一个甜梦,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渐渐挂起了一丝轻笑。
第二天,便是顾雪萝出嫁之日了。天刚蒙蒙亮,她便起了床,在一众下人两个喜娘的服侍之下梳妆。喜娘把她的青丝绾成高耸的九华髻,小心的戴上沉重的赤金凤冠。髻上的两根并蒂海棠步摇,金丝软软的垂下来,每串金丝之下坠着数颗珍珠,光滑圆润,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
贝锦和庶妹珠玉正在给顾雪萝熏衣。珠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贝锦已经哭得泪人一般,还生怕沾染了衣服,正在不断地用锦帕擦拭。
母亲李氏穿着一身暗红色华服,眼睛里含着泪水,仔细的给她戴上一对嵌金珊瑚耳环。顾雪萝看着她明明十分悲伤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眼睛里也噙了泪水。她的唇上涂着鲜红的口脂,连指甲上的蔻丹也被细心地染上红色。
喜娘扶着顾雪萝起身,她展开双臂,贝锦和珠玉亲自为她穿上大红喜服。罗衣重重,长裙曳地。绣线朱凤,满绣撒花。里里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