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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
一开始根本没有声音,顾遥读了唇语方认出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很好,有挂念的人很好,求生的欲望比什么都重要。
再后来能断断续续听清“顾…遥…”两字,气若游丝却没有一刻停歇。
等感染止住,伤口开始愈合,烧热渐退。萧皓轩越念越清楚,饱含着素日里掩藏的情愫,“顾遥,顾遥,顾遥,顾遥,顾遥……”
顾遥耳朵里“哄”了一声,倏然明白了什么。他楞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床上惨白的人,心脏似被手攒紧了一样,越来越痛。
一滴接一滴的泪珠从眼眶滑落,顾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泪流满面。
喉咙紧缩到喘不过气,眼前花白到看不清,可除了那一声声顾遥,房里再没有一丝声音。
从接到萧皓轩病危的消息,到昏迷的十日里,顾遥没留下一滴泪。
但这一刻,他太痛苦,为自己的无知,为皓轩的隐忍,为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表白和拒绝。
待萧皓轩一天后醒来,顾遥笑着恭喜他保住了性命,然后冷脸红着眼眶狠狠骂了他一顿,就像父母骂自己的孩子。
只要萧皓轩不说,顾遥永远不会戳破。
顾遥知道皓轩大概永远不会说出口,永远不愿让他知道。
那么他就一如往常的对皓轩,不疏离,不尴尬,永远以最初的关爱和亲情对他。
顾遥也从来没有为萧皓轩说媒,劝他成亲。他不愿那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对皓轩太残酷。
直到燕夏联姻,萧楚屹说该让皓轩试一试了。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水到渠成,也许是一个转机。
顾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幸运过。姻缘真的是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事了,幸好皓轩遇见了。
萧皓轩再睁眼,黑眸一片幽深静谧,再无半分波动。
他转头凝视夏晨欢,眯了眯眼,眼神寒气逼人,似利剑般一瞬而逝。
夏晨欢浑身一颤,汗毛竖起,低头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萧皓轩面上不露分毫,他用真气打的一旁几个石子滚动,萧楚屹和顾遥即刻没了声音。
两人脚步声轻,萧楚屹和顾遥的谈话声较之过大。是以在这个距离萧皓轩和夏晨欢轩能听到对话,而萧楚屹和顾遥没察觉到他们。
萧皓轩故意调整自己的声音有小变大,“皇叔带着几个孩子在庭院里……”
等人声与脚步声表现出的距离相同,他才牵起夏晨欢的手,面不改色的朝前走去。
夏晨欢后背冒出冷汗,忐忑不安的跟着萧皓轩。他暗自吸气,努力让自己镇定。萧皓轩明显不想让顾遥和陛下知晓,他不能露出破绽。
进门之前,萧皓轩用力捏了夏晨欢的手一下。
夏晨欢立刻抬头,男人眼中隐隐一丝煞气,是警告。
他一窒,瞬间冷静下来。
待迎上萧楚屹和顾遥视线时,两人已无丝毫异状。萧皓轩面无表情,神色自若;夏晨欢挂着一抹浅笑。
“参见父皇母后。”
“行了,快坐下吧。”
不一会萧楚晔领着四个小鬼头进来了,皓珺和皓源自然是要挨着夏晨欢坐的。
人到齐后,立刻上菜。
这次晚膳不只是迎接顾遥和孩子们回来,更是一家人庆祝夏晨欢有孕。期间话题自然围绕着桂林山水、途中趣闻,还有夏晨欢的肚子。
夏晨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言笑晏晏,态度自若。明明脑袋乱成一团,心脏时快时慢,可是对上萧皓轩的眼,他竟真的就不漏破绽的撑了下来。
饭后几人又喝了一会茶。
顾遥和孩子们今日舟车劳顿,又耗费太多精神,所以几人并未多待,喝了一会茶后便返回皇宫,萧楚晔也回了裕亲王府。
萧皓轩和夏晨欢站在门口送行。
待骏马和马车出了视线,男人不再掩饰,脸色瞬间变沉,气压极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回东院。
夏晨欢垂眸跟在后面,握紧双拳,不自觉的将指甲嵌入掌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夏晨欢随萧皓轩走进主卧内殿,男人一挥袖,“砰!砰!砰!”门窗霎时紧闭。
夏晨欢被吓得一缩,却没有后退,没有出声。
“撤!”不容置疑的命令向上传入空旷,暗中影卫即刻撤离。
萧皓轩转身,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到夏晨欢面前,俯视着他的眉眼,冷冽而凌厉,“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不是指顾遥知晓之事,而是指萧皓轩爱顾遥这个秘密。
刚才夏晨欢虽然吃惊,但并不震惊。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是不可置信和谴责,而是悲哀和惶惶。
夏晨欢浑身僵硬,低头不语。
萧皓轩脸色愈加暗沉,他捏住夏晨欢的下颚,强迫对方抬头直视自己,话里怒气已现,“什么时候?”
夏晨欢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萧皓轩已经猜到了,“李鹏死的那晚?”
他必然是叫出口了,可夏晨欢是怎么……
记忆回到那天,夏晨欢难掩悲伤,心肺俱恫,表情已是默认。
萧皓轩手上的力更重几分,夏晨欢吃痛,眉头紧锁,咬牙握拳。
男人眸中煞气涌现,声音冷到极点,“你是怎么知道顾遥真名的。”
这件事不该有人外传,如果夏晨欢真能自己查到,那么他怕是要重新估量这人的用心和手段了。
男人周身明明白白的戾气,夏晨欢咽了口口水,只能实话实说,声音嘶哑,“除夕夜那晚偶然间听到的。”
那天他确实叫了顾遥,在察觉到夏晨欢之前。
原来竟是与今日一样的情景,萧皓轩自嘲的一笑,满满自厌。
他松开了夏晨欢,转过身不再看对方,“出去。”
夏晨欢心痛如绞,碧色的眼眸就像深海一般散出凄凉,怔怔地盯着男人的背影。
“回西院去!”萧皓轩带了轻微内力,震的人耳中回响。
夏晨欢垂下眼脸,木然地转身走出内殿,如枯木死灰,六神无主。
待感觉不到夏晨欢的气息,萧皓轩猛地扬衣挥手,将汹涌的内力尽数释出。
“砰!啪!砰!啪!啪!咔……”
房中所有瓷器应声而裂,桌椅床柜被劈,石块移位,柱子震动。短短一瞬,如飓风过境,已成废墟。
只有萧皓轩矗立于房中,一动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仍然浮动的乱流,运气一周身,血脉总算不再暴动,但真气依旧外溢。
“哈哈…哈哈…哈……”
萧皓轩睁开眼,倏然笑起来,越笑越凄哀,越笑越难看。
最终再无笑容,目光空洞。
萧皓轩以为自己瞒的天衣无缝,可原来顾遥早就知道了。
残破的爱情,仅剩的自尊,留在顾遥身边的勇气,荡然无存。
可就算知道了,萧皓轩在顾遥面前依旧自欺欺人装作不知。他无法戳破,无法忍受顾遥同情又歉意的眼神。
萧皓轩知道自己把脾气发在了夏晨欢身上,可他控制不了。最不堪的一面,最痛的伤口被活生生扒开放在夏晨欢面前。
夏晨欢之前料的不错,这是萧皓轩最阴暗的秘密。被任何人窥探,他都会毫不犹豫杀了那人。
可偏偏一个是顾遥,一个是夏晨欢。
不论哪一个,他都伤不了。
男人自嘲一笑,“萧皓轩,你真悲哀。”
第41章 心思(2)
萧皓轩这几日都住在东院偏殿。
那夜他震毁了主殿里的所有陈设。但好在没伤到自己,也没伤到房梁基柱。整修完毕至少需要八九天。
当日李文,宋铮顾不上没有许可,在巨大的声响后冲进内殿。
萧皓轩面无表情的站在殿中,真气外散,衣珏飘飞,寒气逼人,视线如利剑出鞘般射向两人。
李文和宋铮立刻俯首肃立,全身紧绷。只一眼,他们便知道这件事不能管,更不能外传。
当王爷说要住在偏殿时,李文虽然心中惊讶,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一余月来王爷都是宿在王妃那的。李文本以为这主殿废不废都一样,还打算大刀阔斧的整修一次,反正王爷不急着搬回来。
谁知当晚过后王爷一改前风,每日早出晚归,勤于政事。别说和王妃同用晚膳,同床共枕,就是见都没见王妃一面,仿佛又回到了还未成亲之前。
只有有一件事不同。
已过戌时,萧皓轩刚回到东院,坐在桌旁,敛冬立刻上前倒茶。
萧皓轩抿了一口茶,抬眸瞟了李文一眼。
李文立刻开始汇报王妃今日的行踪,如同前几日一样。
“王妃卯时六刻起身,洗漱、用过早膳后一直在书房里看书。午时四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