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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总有人想我当佞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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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
  像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轰然炸开,白光乱晃,火星溅落于地,程翊却只觉手中陡然一轻,剑尖与地面相接触的巨响骤然响彻。
  程翊不可置信的看向适才与他交手的人。
  萧澈手上没拿兵器。
  身上也没带。
  与片刻前看到的相衔接,眼前的男子将几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收回,像是心疼一般的轻轻吹了吹,权做对他自己身体的抚慰。
  所以,适才真的就是这个貌若好女的男子……徒手折了他的长剑?
  程翊的神志像是都被那骤然断裂的长剑震飞了大半,还停留在那纤细的手指摸到剑身处狠狠一折的场景,半响没回过神。直到萧澈身法迅疾的上前捏住了他的手腕脉搏处,才将将清醒过来。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话。还跑不跑了?”萧澈强行掰开辖制住的人的嘴,确认并无□□后放心的点点头,心态轻松下来,便又起了调侃的心思。
  命脉被制,程翊猛的挣扎了两下,却碍于捏在腕间的力道奇大,一时挣脱不开,只得仰头恨恨的看向萧澈,话里带了狠意;“要杀就杀,痛快些就是了,别弄些折磨人的把戏。”
  萧澈轻轻啧了一声,伸手在已然制住了的人脸上一抹,感叹道;“行刺都要易容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只他这一抹,程翊一张精心易容过的脸倒显露了大半原型,露出十足清隽的面容来。
  萧澈瞧了瞧自己的杰作,心下毫无半点负累感,挥了挥手,示意之前与程翊动手的那两个玄卫上前,将已经制住的人交给他们,嘱托道;“将人先带回府中去,防着咬舌自尽防着自绝心脉,其他的,等我回去再做理论。”
  “城外势必有人跟他接应,已有人去收拾了,城内还得排查一番,禁军归禁军的,告诉咱们的人响动别太大。”
  说完就转了身欲走,其中一个玄卫一手接过程翊一手取出绳索用特有的手法捆绑起来,绑着绑着终究没忍住心头的疑惑,问道;“玄首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苏相问起来……”
  萧澈低头瞧了瞧已然被绳子捆过两圈的程翊,又望了一眼金陵城西北向的方向,摇头道;“就是苏相吩咐的事,你们先回,我片刻就到。”
  /
  谢启半靠在暗室的墙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地面上随意的勾勒着图样。
  幽禁的生涯是空闲而寂寞的,虽不用经受寻常百姓犯错入了监牢还被狱卒压榨的困扰,却是另外一种的凄凉。
  专为囚禁他而设的小院人员充足,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守卫无数,真正与他接触的却只是个负责送饭的跛足老者。
  连个说话的人都寻不着。
  数日前的那场谈话早早被他翻来覆去的咂了无数遍,任桓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快被他品烂了,也没有个彻底的决断出来。
  午膳后用以报时的钟鼓声才响了第三次,再过片刻,又该是有人来送晚膳的时候了。
  暗室里终日不见天日,又没什么可供消遣的东西,一天时光被三餐强行割裂成了三份,宛若结绳记事,麻木而模糊。
  笃笃。
  轻描淡写的两下敲门声响起,谢启睁开眼睛,果见用以传送饮食的小窗被从外部打开,露出那跛足老者一张干巴巴的脸来,与老者一同出现的是递进小窗口的一叠精美的食盒。
  哪怕被谢烜以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理由废去了帝位,谢启明面上还是睿宗的皇子,住处上简陋,吃食上却没有太过难堪。
  暗室面积不大,食盒中散发出的阵阵香气几乎在片刻间就充斥了整间屋子,萦绕在谢启鼻尖,勾得人食指大动。
  午膳用的不多,谢启几乎在闻到食物的气息的同时就感受到了饥肠辘辘,将随意放置的手指收回,下意识的就要去掀食盒的盖子。
  即将要触碰到的一瞬,不期然想起来数日前任桓在耳边的低语。
  “陛下什么时候想要出去,每月逢五的日子不用晚膳就是了,之后如何行事臣会想法子传进来。臣告退。”
  今日恰好逢五。
  错过就要再等整整十日。何况,此处的消息传到任桓耳中,再到安排打点接他出去,所费的时日也未尝会短。
  吃,还是不吃?
  出去还是留在此间?
  谢启好半响犹疑不下,他当然厌倦了暗无天日的幽禁时日,却也对逃出金陵之后可能面对的慢慢逃亡路心有戚戚。
  说到底,无论是任桓还是和盛大长公主,其个人的能量都不足以给他以足够的依靠,想帮他实现人身自由都得费天大的力气。
  而能做到救他出去还能护他安稳的那一位……
  哪怕是按拖的最远的班师时间来算,回到金陵也该有半个月之久了,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真要说谢烜对他看守严密,毫无可乘之机,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谢启说服不了自己。
  此间看守再严密,任桓一个列侯世子都能寻到机会亲身前来,苏俨昭在金陵经营多年,会一点空隙都寻不到?
  是寻不到,还是不想寻?
  谢启狠狠闭上眼,觉得心头那抹萦绕多日的烦躁再次涌上,几乎席卷了全身。
  他不想在这样的暗室里窝窝囊囊的过去一辈子,更不想在无穷无尽的追杀里逃亡一生。
  再等等。
  等到真正的机会到来的那一天,等到漫长的黑夜过去,独属于他的白昼降临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要先吃饭。
  下定决心之后,谢启动作粗暴的将食盒拉了过来,一股脑的将三层小盒子尽数取下。
  分量够一人食用的精致小菜两叠,一碗瞧不出内里是什么的汤羹,并上几只白生生、圆滚滚的馒头。
  许是甚少见到的缘故,谢启看见馒头的时候先怔了一瞬,又下意识的伸手戳了戳圆滚滚的外形下雪白的外皮,竟觉得十分顺眼。
  找到合乎心意的东西,谢启顿时将那两碟卖相不错的小菜忽略了个彻底,自顾自的拿起来送入口中。
  他正当盛年食量不小,御膳房出品的东西又都以精巧为主,连用了两个还没住口,又拿起第三个来,刚咬了一口便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一颗不过弹珠大小的蜡丸自咬开的地方滚落而下,砸到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
  谢启牢牢盯住那枚颜色暗淡的蜡丸,原本沉寂下去的心蓦然间又躁动起来。
  难以克制的,他猛的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无人监视后,忙俯身将那一枚蜡丸拾起来。
  深秋时节晚膳时分,天色已渐渐暗了,更逞论在这见不得光的暗室。
  谢启放心的很,借着夜色的遮掩,细细的寻到蜡丸中间的缝隙,用力一捏,藏于其中的物事轻松的到了手中。
  手中的东西似娟非娟,似纸非纸,材质特异,谢启无意细细分辨,只凑到用以传送膳食的小窗处,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向其上的内容。
  只一眼,他就能看的出来、也只看的出来——那是苏俨昭的笔迹。
  /
  谢启跟那枚蜡丸较劲的时候,苏俨昭与谢烜正在下棋。
  永安宫里还是从前的陈设,帘帐低垂温暖闲适,似乎没有因为主人的更迭而给它带来半点影响。
  苏俨昭的心思并不在棋上。
  谢家一家子中除了穆宗谢旻之外在对弈一道上造诣都十分浅薄,偏偏还都着了迷似的喜欢,也就苦了跟他们下棋的臣子了,他棋力高出谢烜良多,就算不想存心相让也得给新帝留着面子,是以一路思绪纷飞一路随意落子。
  他在担心今天布的局能否收网。
  有人筹谋刺杀他的消息早几日便已传到令泽居的案头,只是对方行踪诡异,一时间竟猜不到将以何种手法行刺。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索性多布置几个易于刺杀的现场,贴心周到的任君挑选。
  谢烜的心思也不在棋上。
  放弃青、交两州直扑金陵,他打算的一是避开苏俨昭的锋芒,二是金陵中不止有谢启,还有传国玉玺跟定国公府。
  苏俨昭素来重孝道珍重家人,待他占据正统的名分,无需威胁也能让局势对比鲜明起来。
  这样连自己都不屑的拙劣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是以当手下副将告知他定国公府中的亲眷无一人留在金陵之时,谢烜近乎慌了神。
  提出优厚的条件去谈判,说好听些是自己念及旧情予对方优待,说难听些,就是希望对方念及旧情握手言和了。
  好在苏俨昭答应了。
  这也是苏俨昭回京后第一次与他长时间共处。
  谢烜随意的落下一子,就势理所当然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目光不敢停留太久,一触即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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