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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起姜羽说的那些话,戚然明又蹙起眉头,摸了摸剑柄,脸上露出犹疑思索的神色。
另一边,姜羽出门后,便回屋提笔写了一封信——家书。
这信当然是写给姜羽唯一的亲人舅舅的。舅舅名叫荀书,乃是当今燕国执政大臣,约等于赵狄在晋国的职位,在姜羽父母双双离世,外祖母又随之去世后,舅舅就成了姜羽唯一的在世的亲人。
不过,这些年来,舅甥俩的关系一直都比较诡异。
因此,家书也不可能是纯粹的问候,开篇写了一些客套官方的寒暄之后,姜羽切入正题,问了一些有关于嬴喜的事。
当年既然是荀书带着姜羽来的曲沃,那么姜羽如果和质子嬴喜有接触,荀书不应该不知道。
但关于姬孟明向姜羽求援一事,姜羽暂时没有在信中提及。一来如今曲沃形势未明,二来他在曲沃写出去的信,万一还没送出曲沃就被人截了,姬孟明神神秘秘和他说的那些,岂不是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养伤的日子并不好受,头几天伤口疼得厉害,尤其是肩膀上那一刀,姜羽稍微一抬手,就会牵动伤处。因此,姜羽只好尽量避免自己动手,能交给下人的就交给下人。
姬孟明派来的老太医说姜羽宜静养,因此即使第二日天气晴了,姜羽也倦怠地没有出门,和其他使者一起去游春赏景,留在驿馆里拉着戚然明和他下棋。戚然明起先不肯,直到姜羽开出价码。
“一局十两,你赢一局,我就给你十两银子,直接扣你欠的六十两银子,你只要赢我六局,六十两可就还完了。”
戚然明:“那我若是输了,倒给你十两,我可拿不出来。”
姜羽笑着摆手,一副财大气粗样:“本官不差那十两银子。”
于是棋局就这么开始了。
可能是有银子做赌注,戚然明下得格外认真。他认真,姜羽也不敢马虎,棋盘上局势格外胶着。围棋本就耗时,一天下来,竟一局没有下完,眼看天黑了,姜羽成了个半瞎,一着不甚,输了十两银子。
戚然明精神一振,赢了姜羽颇不容易,长出一口气,抬眸笑道:“现在就剩五十两了。”
声音里竟有几分得意。
姜羽揉了揉坐得有些发麻的腿,眯起眼转头吩咐下人点灯。
“还下?”戚然明问。
姜羽:“不了,明天再继续……夜里看得我眼花,你就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戚然明认真道:“我不介意胜之不武。”只要能销账的话。
“……”一点风骨都没有吗?姜羽“啧”了一声,“我介意。”
戚然明耸肩:“可明天不就是晋侯的寿辰了么?睢阳君还有空下棋?”
姜羽似才想起来:“也是——那你就继续欠着,日后再还好了。”
这夜就寝前,去查嬴喜的公孙克回来了,他把嬴喜的资料摞成一摞,递给姜羽。
“这里就是我们目前能查到的,关于嬴喜的全部资料了。”
姜羽半躺在床上,锦被只盖了下半身,上身只着一件白色中衣,长发没有像白天一样束起来,披散在肩头,领口松松地系着,露出喉结,以及颈下一小块皮肤。他捏了捏手里厚厚的资料,抬手轻轻在公孙克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这么多,是想让我看个三天三夜吗?”
公孙克摸了摸脑袋,无辜道:“不是您说要越详细越好的么?”
“还会顶嘴了。”姜羽瞟他一眼,低头去翻手上的资料了,不得不说这信息是真的全,从嬴喜的生辰八字,扒到他几岁有了x生活,不过大多都是一些琐碎的东西,与姜羽要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姜羽看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揉了揉太阳穴,他夜里眼睛不好,即使对着灯,以这灯光的昏暗程度,看久了眼睛会很累。
“你直接给我说重点,关键信息,此人有没有什么疑点?”
“有。”公孙克说。
姜羽:“什么疑点?”
公孙克说:“传闻这位公子喜,出生时早产了,所以先天不足,当初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活不下来,最后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却仍旧是弱不经风。”
“因此,秦侯和夫人一直都十分疼爱这位幼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十一年前,晋国要求秦国派一位公子到曲沃为质,秦国却派了这位幼子。”
“公子喜在曲沃为质三年归国,回国后,秦侯更加疼爱儿子了,四处寻访名医求药,果然把小公子的身体调理得好多了。虽然依旧不好,却不像从前那般,一副随时都可能夭折的模样了。”
“如今,公子喜年近二十,却仍未娶亲。”
姜羽:“为何?”
公孙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手虚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因为公子喜好男风,喜好娈/童,不近女色。”
“秦侯好几次想给幼子娶亲,都被拒绝了,而且每次提,公子喜都恨不得以死相逼。不过,这事并不光采,因此外界都不知道,被秦侯压下来了。”
第24章
“因为好男风,所以不想娶妻?”姜羽有些诧异。
这时代男风并不鲜见,但绝大多数人都只将其看□□好和调剂,该成家的还是要成家,还生儿育女的还是要生儿育女,鲜少有人会为此不肯娶妻的。
公孙克点头:“不过,属下并没有查到他有任何特别亲近的娈/童。”
姜羽:“这可就奇怪了。”
公孙克:“但是现在公子喜扛不住秦侯的压力,仍是要娶亲了,对象是郑侯的女儿。”
姜羽:“秦郑要联姻了?怎么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这么低调?”
公孙克:“是前不久才决定的事,这两日公子喜已经亲自去郑国迎亲了。”
姜羽笑了笑说:“秦侯殿下是个枭雄。”郑国是个小国,位于秦晋之间,是秦国东扩闭经之地,与郑国交好,有心人都能看出来,秦国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先不说这些,”姜羽摸摸下巴,“他当年来晋国为质就很奇怪了。难道是秦侯舍不得继承人,才派了他来?秦侯难道没别的儿子?”
公孙克:“有,但是那时候年纪都还太小了。”
姜羽:“能找到当初跟他一起来曲沃的随从么?”
公孙克:“这就是疑点了,大人。随公子喜一同来曲沃的人,全部都因种种缘故死了,有的是病死,有的是意外而死,有的因做错了事被处死,没一个能找到了。”
颇有种灭口的意味在里面,就好像在曲沃这三年,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姜羽弹了弹衣袖,摆手道:“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翌日,晋侯姬孟明寿辰。
姜羽起了个大早梳洗装扮,既是诸侯诞辰,自然不能懈怠。姜羽头戴玉冠,红缨在颌下打结,玄衣黄裳,衣上绣有章纹,腰间大带上系一枚通透润泽的玉佩。这全套穿下来,便用了半个时辰。
穿戴完毕,姜羽带着贴身的戚然明和公孙克两人,坐上马车,启程前往王宫。刘寿的马车与姜羽前后抵达宫门口。
“睢阳君。”刘寿向姜羽行了个礼,轻声说,“听说周王贺寿的队伍,昨个儿也到了曲沃了,你可见着了?”
姜羽昨天一天都忙着跟戚然明下棋,当然没见。
“未曾,我昨天在驿馆内养伤,没见外客。”姜羽说,“刘大人见着了?”
刘寿出口惊人:“来的是太子重。”
姜羽一惊:“太子重亲自来了?”
刘寿道:“正是,我也觉得惊讶。如今的晋国早已不是从前的晋国了,没想到周王还会派太子过来。”
“他听说睢阳君遇刺之事,还向我问起,本想去探望,但听说睢阳君你在养伤,便没有去打扰。”
姜羽:“那现在,太子重岂不是……”
姜羽正说话间,便看见宫门外进来一辆马车,八匹高头大马拉着,前后左右跟着浩浩荡荡的随从,马车前两个身长九尺的大汉手执大旗,旗上写着铁画银钩的一个周字。
显然,恰是太子重来了。
姜羽微惊,反射性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戚然明,正对上戚然明的视线。
姜羽动了动唇。
“没事。”戚然明极小声地说。
要是早知道姬重会来,姜羽就不会把戚然明带过来了,万一姬重把人给拐跑了怎么办?他可记得戚然明说过,姬重一直是希望他回去的。
“睢阳君?”旁边刘寿见姜羽发呆,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太子重下来了。”
姜羽猛然回神,一抬头,果然看见姬重正在一名仆人的搀扶着,踩着脚蹬,从马车上走下来。
姬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