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张公案出书_网络版-第1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珏扬眉:“不是哪种人?我就是这种人。我与你,与刘知荟方才真的不是一路人。” 啪将银子包往床上一丢,“疏临,我这话,并非置气,拿了王大公子这包银子,我当真欢喜。”
  本以为心态难转过弯,多少有一两分尴尬羞耻与不适,却发现丝毫没有,唯有开心。
  “我与辜清章,本非同类。”兰珏慢慢搁下酒盏,“你查了这么多,应早就知道,本部院是犯官之后。先祖父本是京兆府主簿,府尹辛余谋私受贿,他亦卷在其内,同被大理寺查办,在牢中畏罪自尽,家中被抄,余下男女本要充入奴籍,恰逢先帝登基大赦,没去为奴为婢,但一无所剩,连叫花子都不如。都没挨过饿受过罪,有扛不住自己寻短见了的,也有实在体弱是捱不住苦病没了的,后就剩得先父一人。本来连他也不得剩,寻了断跳河没沉下去,被一个洗衣女救了,就是先母。他没死,但说句大不孝的话,以后跟死了没两样,一辈子除了吃饭喝酒叹气没多做过什么,我曾疑惑先母何必捞他。不过,要不捞他,也就没我了。”
  说到此处,自己轻笑一声,瞥向张屏,见其一声不吭地听,表情颇为专注,专注之外,倒没流露出其他,虽未对兰珏方才的那句话接上点什么,不过这也是他的本性。兰珏对此表现尚算满意。
  当年,兰珏畏畏缩缩时,走在路上,瞟见行人闲聊,都唯恐在谈自己身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直至进了官场,头一两年还常觉得同僚在背后指戳,回想更是好笑了。
  “先母在京郊九和县织坊里做活,家就住那里,本部院打小市井里长,因此,你莫以为我黍麦不辨,不知米价油钱,其实各样苦都吃过。与你一样,劈过柴挑过水,还替先母卖过针线,饿极了,也偷过旁人地里的瓜。”
  曾以为耻,但如今轻描淡写道来,却如年少时的功勋。
  张屏道:“唔。”
  兰珏突然觉得,小皇上把张屏外放,着实英明神武。此生处事,真让人不知如何评判,假如进了朝廷,结果难以想象。单说倘若换一个人坐在对面,溜须拍马的言辞暂不多想,“大人早年原来也曾如此不易”之类顺竿的话必然当要来上一两句罢。
  也就是本部院这样的胸怀,才容得了他罢了。
  兰珏接着道:“先父一生只教过我一件对的事,唯有读书考功名,才能换一种活法。先母半夜还赶活做针线,换钱送我进学堂,那时着实刻苦,路上捡片有字的纸头儿,都揣回家藏着,反复看。县城北关有个书坊,我在那里做过搬纸的活计,就为了能偷看两眼坊中的书,那地方如果还在格局未变,我仍能闭着眼进出。只是,我那时用功,从没想过是不是真喜欢念书,实际是为着不再受穷。”挑眉看了看仍不吭声的张屏,“你若有见解,但说无妨。”
  张屏道:“大人尚未说到辜清章,学生暂无见解。”
  兰珏微微眯眼:“哦,是,怎么尽说我自己的事了,难为你听我絮叨许久。”烛芯噼啪,酒入杯中,碎影流金。
  “我与辜清章,乃入京科试时相识。当时我在街边卖字画,他买了几张。”
  细雪中,那人收了伞,抬手一指架上的一排字画。
  “这些兄台可都卖否?”
  “挂的都卖。”他取架上的画,“阁下为何买这么多?”
  “小弟方才说了,明年春闱,兄台定然高中,预先买上囤着,他日富贵,说不定就指着这些了。”
  奚落、耍弄,他早已习以为常。但眼前这双清亮含笑的眼,让他不想往心怀叵测上想。
  他取了一幅画,卷好,裹了纸,扎束递过:“阁下既为知己,怎能再谈买卖。此画权作相赠,但望不弃。”
  那人双手接过画:“蒙兰兄相赠,实不堪领此厚礼,不知何以为报。”
  别转头扯了做如厕之用便可。
  他不禁道:“阁下果然会算命,竟然知我名姓。”
  那人眨眨眼:“这真不是算出来的。”抬手一指,“兄的画卷上,不都落着款么。”
  他绷不住一笑:“是了,居然把这个忘了。”
  那人轻抬衣袖,雪屑沾染了眉稍唇角,浅笑中化成薄露。
  “我竟也忘了告知兄台名姓。鄙姓辜,辜清章。”
  此情此景,每字每词,都不能忘记,一旦忆起,就如同又回到当时。
  “那时没什么人与我相交,直至遇到了疏临,方才认得朋友二字。他性情随和,谦容礼让,与我这般人,也处得来。我二人一道赁屋,同食同宿。直至后来遇见刘知荟,方才有些远了。”
  张屏肃然问:“为何辜清章与刘大人相识,便同大人疏远?”
  兰珏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发问,且这话问的真不讨人喜欢。
  “本部院都已说了,因我和辜清章,并非一类人,他和刘知荟,才是同路。我那时穷,苦寒的试子该有什么样子,我便做出什么样子。其实还是与他人不同。”
  张屏又开口了:“任是何人,都与他人不同。”
  嗯,对,你是也很与他人不同。难道不曾因此自省过,为何除了那个傻陈筹,你几乎没有半个相好?
  “虽各有不同,又依类而群,异于众者,孑然伶仃。”
  张屏道:“学生以为,有人喜独处,有人好扎堆,不过各人喜好尔。”
  原来是如此自我安慰,倒也难为了。
  罢了,便由你独处。
  “再说得明白一些,我那时考科举,只为功名……”
  “来考科举,都是想做官。学生也很想。”
  兰珏这辈子对兰徽都没动过戒尺,此时却很想把旁边的圆凳抡起来。
  “再说透些,本部院那时为求功名不择手段。刘知荟等生性便喜读书学问,心怀社稷赴科举,方才是读书人正途。与我这般只为自己名利者天地之差,行事当然也不同。我每每唯利是图,疏临劝不了我,虽宽容相待,但我的做为,他到底不赞同。而刘知荟品性高洁,行端坐正,疏临那般性情,本就该与他相交。”
  当年兰珏与辜清章相交最亲密时,便常有人指点不解,为什么辜清章竟与他这样的人交好。刘知荟在那届试子中,名望甚高,出身诗书世家,举动有风骨,谈吐皆雅事。
  刘知荟与辜清章月下茗茶论赋时,兰珏只能在屋里趴在油灯下死啃应制格式。
  刘知荟与辜清章纵论古今兴衰,兰珏一心想搞透的,却是本届的主考所好。
  刘知荟与辜清章不屑权贵,兰珏假清高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跟王砚混熟了。
  ……
  那时的辜清章,焉能不与刘知荟更投契?能再把那时的兰珏当朋友,已是真心不易。
  张屏道:“果真高洁,为何科试?”
  兰珏神色陡然一寒:“疏临非常人,以我那时品性,哪能懂得真正的他,而今再忆,更难分明。如你者,更不可评断。”
  辜清章之于他,始终如初见之时,乱琼素白中,曾近在眼前,却终只得相望,不能触碰。
  泥沼中沉浮的年少时的他,唯一的一抹清。
  兰珏抛下酒盏:“时辰已不早,你先回罢。”
  张屏坐在凳子上没动:“学生在县里,曾向当年主考询问过辜清章其人,他向学生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辜清章会考科举。”
  兰珏面无表情按了按眉:“我亦曾有此疑问。他并无俗人之志,更不介怀功名,参与科试,可能不过好奇想见识,或当历练罢了,即便考上了,他应也不会进官场……本部院已乏,你先退下罢。”
  张屏跟长在了凳子上一样,仍不动:“辜家庄因辜清章赴试将他除名,若只为游戏,代价过大。且,辜清章亦曾与朱老大人提过,少年登科,折福折寿,还曾因名次高了不乐,种种行为,令学生十分不解。到底他为何赴试。”
  兰珏按住眉尾的手指不觉松开。
  为何……?
  听张屏之问,他的心里竟慢慢升起了一个念头。
  一个他一直藏着,不想触及的……猜测。
  他下意识皱眉,正要抓住此念,张屏已说了出来——
  “辜清章参加科试,像在有意等死。”


第39章 
  夜半,兰珏又不能入眠。
  张屏的话如同小刺,生进他心里,难除难安。
  一阖眼,就是辜清章的模样,眉眼鲜活,唇边含笑望着他:“佩之,佩之。”
  辜清章参加科试,像是有意等死……
  怎么可能。
  辜清章绝不是那样的人。
  兰珏亦是如此向张屏说,而后便无下文。
  树影摇曳,轻叩窗棂,又有些模糊的零碎旧事在浓夜中清晰。
  那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